第166章 天堑之难
芊柔刚刚醒来,就看到冥逸寒以失重的状态悬浮在半空中,鲜血从他的指尖一滴一滴落下。她想喊,可是从内心而来的恐惧让她发不出尖锐的声音,猛然间回头,她看见东方揽月依旧坐在靠椅之上,顿时怒火中烧。她冲上前去想要用原始的方式给揽月一巴掌,却被柳无涧的灵力屏障撞倒在一米之外。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东方揽月。” “不可能,如果你是她,又怎么忍心让他身陷险境,如果你是她,你怎么能看着他死,你还那么无动于衷。” “没有如果,我就是东方揽月。” 揽月的话掷地有声。部分人的视线被吸引过来。冥逸寒说她是谁和她自己说自己是谁,虽然意思相同,但给人们心里带来的变化却大不同。在众多敌对的视线中,揽月感受到一抹善意的目光,来自凤羽轩。 “你不是圣女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为什么不救他。”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他也如此,而且重要的是他不会希望我插手他与师门与冥都的恩怨。” “他为了你可以去死,你却冷眼旁观,你根本就不爱他,东方揽月你就是蛇蝎心肠,就是见死不救。” “他死不了。” 凤羽轩此刻看她的眼神竟然充满了感激和信任。甚至柏顺大师听了这句话心里就像有了底儿一般。他对揽月的信任其实和凤羽轩一样,但是他们的立场却有着不同。 此刻揽月的目光淡淡的,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但她的心却无法平静。麒麟为了保护冥逸寒遍体鳞伤,而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意识。灵力耗竭,灵根断裂。他的储物空间里有太多灵丹妙药,太多兵器法宝,他却至始至终没有拿出来,天堑是悲鸣山的家法,但是家法并没限制个人能力的极致发挥。冥逸寒对自己,对悲鸣山,对柏顺都 都是如此的决绝。天堑之路走过,他与悲鸣山彻底断了联系,和师父师兄弟们彻底断了关系。从此,他的作为只代表他自己。失去了冥都和悲鸣山的背景,换来了无牵绊的自由。 “逸寒,为了一个女人,你到底值得不值得?”柏顺师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心中的疑问却无法对其他人说,这就是高处不胜寒。他心里明白,天堑的惩罚就要结束了,冥逸寒能够挺过来实属不易,现在虽然没有意识但是气息尚存,一身修为没有了固然可惜,但至少还活着。以他的能力即便灵修的道路终止了,也会在其他领域有有一番作为。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也好,这样就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只是,从辰南国的废材皇后到今天的幽冥帝都的圣女,东方揽月从来就是争议不断,从来就没有平凡过。不得不承认,她是一颗耀眼的明珠,她的光芒在高手如云的琉璃世界都不曾被掩盖,但是伴随着光芒万丈的不断的是非争议和苦难磨砺。 柏顺的目光从未有过的深邃和深沉,毫无疑问,眼前的女子就是东方揽月,但是容颜大变的她在消失的这些时日到底经历了什么,又为何成为幽冥帝都的圣女,她的灵力为什么是黑色的?她和黑魔教甚至黑灵魔族到底有没有关系? “大祭司,想不到冥逸寒还挺能撑。这样都没有死。” 谁都能看出来血煞想要冥逸寒死,所以他也就不再掩饰自己对他还活着的不满情绪。他内心深处对黑灵魔族是忌惮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一颗有用的棋子,他还有太多利用的价值,揽月也好,柳无涧也罢自然不能现在就对他下毒手。还有一点,他觉得东方揽月不会再爱上冥逸寒,因为她是强者,她怎么会爱上一个废物,更何况她记忆的缺失,那些山盟海誓早已成为过往云烟。 “王,悲鸣山的天堑自存在之日起已有数千年,能过活着出来的人目前只有一个,他是第二个。” “天堑之难,千变万化,现在说这话还早,我的大祭司。”血煞邪魅地笑着,转过头来看向揽月:“圣女,你说呢?” 揽月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上扬,这一笑却令血煞脊背一凉。柳无涧也笑了,心想,血煞呀血煞,我和主子也不知道还能陪你演多久的戏。 “师傅你看,天堑并没有结束,有异动。” 就在大家以为这一切都快结束的时候,已经激战了一番的天堑内原本平和的氛围突然发生了变化。纵然是白天,银色闪电般的灵力攻击也晃花了大家的眼睛。 “不好。”柏顺大急,他腾空在起,双手结印口念咒语却也没能阻止这最后一波攻击。眼睛血红甚至眼珠已经往外凸起的麒麟喘着粗气,毫不犹豫地扑向冥逸寒的上方,它用仅存的意念让自己瞬间变大,试图拦截这雷电般的攻击。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灵力竟然穿透了麒麟铜墙铁壁般的身体直奔冥逸寒而来。 揽月的动作比柏顺大师还要快上一步,但是她的灵力却无法穿透天堑的屏障,被反弹回来的力道之大,震得众人纷纷后退,部分人躲闪不及的被伤及,哀嚎声不断。受伤的人没有办法自愈,因为危急时刻,揽月下意识爆发的灵力是黑色的,那是当年冥逸寒都无法自愈的伤害,而何况他们。 冥逸寒的身体被穿透,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比呼吸声更加微弱的是他的声音,他说了两个字----揽月。东方揽月听得如此的真切。她的心被撕裂,伴随着悲愤的呐喊,她的长发飞扬,黑色的灵力就像彩带一样在背后伸展开来。她琥珀色的眼睛变成深邃的黑色,黑得深不见底,同时她的眉间位置出现一朵时隐时现的黑色莲花。从若隐若现到清晰可见,就连柳无涧都没有回过神来,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魔族,是黑灵魔族。” 黑莲清晰可见,魔族重返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