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兄妹
“涯是谁?”关押地马上就要到了,墨一却忽然问道。 花语面露不耐,“就是一条龙。” 墨一站住了,“我们秦氏与龙族素有往来,而我知道,没有龙族的血是金色的。它们和人类一样,都有红色的血。” 花语现在最不想谈的就是涯的事儿,会让她注意力分散。她满含不悦地瞪向墨一,“那你还把血涂给冉曦子?” 墨一就笑,面若桃花的脸上带着邪气,“是你让的,而且我的确好奇,那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 花语冷哼,绕过墨一向前走。她没时间对刺客的恶趣味评头论足。 “小龙不可能害你。此役一过,你也许该就医,看看有没有中毒。” 花语沉默了。小龙和墨一都怀疑涯不是龙,这样未免太过巧合。而且自从养了小龙,花语就开始在花衡的书阁里找龙族记载,里面的确没有金龙的影子…… “老规矩,我后援,你去救meimei。”花语道,她不想就涯的问题多说。魔族不知何时会找到他们,小龙和冉曦子的情况也值得担忧,必须速战速决。 墨一点头,白光一闪就消失了踪影。 花语躲在大块岩石后观察地形。她只能看到低矮的山洞,还有洞口边把守的两名黑衣男子。 时间流逝,花语渐渐有不详的预感。她开始思考墨一回不来的话,自己是否也要进入山洞? 或者她该原路返回? 就在花语取舍之际,山洞口忽然爆发出白光,两名黑衣男子同时倒地,墨一手执弓箭回射洞口,崩塌的声音带出濒死的人声惨叫,墨一躲开落石,轻功了得地几下踏步,就到了岩石前。 “里面都是刺客,你快走!”墨一催促,靠在岩石上佯装休息。 夏御史果然有准备!花语想,却不急着逃走。夏御史的威胁远不及神灵殿。更何况有墨一助力,比她单打独斗不知强了多少。 这样都怂,她岂不是白活了两遭! 墨一见花语不走,却不能当面催她,只能离开岩石,警惕地走向山洞,突然他脚步一顿,视线所及的小黑点让他当场僵硬! 那赤脚走来的女孩儿,不是他meimei又是谁? 同时墨一也注意到,meimei的身边就是夏御史! 夏御史长胡子和长袍在风中飘,看向墨一的眼神里都是阴冷和戏谑。 花语也看到这一幕,有些担心地看向墨一——秦襄礼衣着单薄,赤/裸的脚一路下来留下血淋淋的小脚印,那惹人心疼的模样连她看了都烦躁,墨一能沉得住气吗? 然而墨一没动。 花语不知道墨一的表情如何,但他忍住了,一直没离开有利地形。 老人的步伐很慢。秦襄礼的脚因为冻僵了,偶尔会摔跤。结果一来二去,速度竟然和夏御史持平。 墨一时刻注意周围的变化,确认没有埋伏后,才看向夏御史。 三人面对面,都不急着说话。秦襄礼本该是最激动的一个,可她眼神空洞。没在看墨一,也没在看任何东西。 “真可惜,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夏御史的手搭上秦襄礼的肩膀,眼睛却一刻不停地盯着墨一。他很清楚墨门第一刺客的本事有多深不可测,但他也清楚,墨一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秦襄礼。 “但你不是最有挑战的抹杀对象。”墨一淡淡地说,单手扬起,白光形成的弓箭便跃然眼前。 没人能看清弓箭的造型,它的光芒遮蔽了花纹,以至于弓本身的轮廓大小也无法辨认。 两人僵持之际,花语在岩石周围寻找掩体接近夏御史,可她必须要小心翼翼才行,所以动作缓慢。 “呵呵呵!没错。本御史是文人,自然不懂莽汉那些个舞刀弄枪的粗本事!”夏御史的眼里尽是轻蔑和鄙夷,显然也把墨一算在了莽汉之列。 “不过墨一,你别忘了。当初是我护下你们兄妹,保存你秦家血脉流传至今。怕是你爹见了我都要磕头道谢。如今你非但不感谢我,还企图取我性命!你如此背信弃义,简直是辜负了我的栽培……你是个坏孩子,墨一。你的meimei必须替你偿还恶果。所以……我给了她这个。”说话期间夏御史撕掉了秦允礼的薄衣,露出里面层层的鞭痕旧伤。 这些旧伤却远没有她心口蔓延的红色法阵触目惊心! 墨一拉弓的手捏紧了,几乎要滴下血来,可他的表情不变! 墨一只是站在那里,面若桃花的脸上是漂亮到近乎假象的笑容。甚至……他看夏御史和看meimei的目光都没有区别,好像他们都只是陌生人。 花语已躲到一颗松树后面,见到这一幕她暗自蹙眉。 她曾以为墨一和自己有相似之处,至少他还有感情,会关心meimei。可如今看来,他的表现太过于镇定。花语分不清他究竟是自制力变态还是真的不在乎meimei——如果是后者,墨一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但我可以给你机会,墨一。你认识这诅咒,也应该知道,你meimei最多还能活一盏茶的时间。在这时间里,我要你自刎谢罪,用你的死,交换你meimei的生——如何?” 墨一的神色丝毫未动,弓箭却拉得更紧——这是一个信号,用来告诉花语准备行动。可花语还没到指定的地点,他便决定拖延时间:“夏浒,你可知道?我爹为侠一世,曾受天下人敬佩。”墨一的语气很淡,而且一如既往的轻。 夏御史当然知道,可他不以为然,“那又如何?最后不还是惨死?” “是啊,又能如何呢?”墨一的视线转向meimei,“别人需要帮助时,都会找我爹;而我爹需要帮助时,别人又在哪里?” 墨一的箭矢变得更亮,语气仍是平静得很。 “我爹搭救过的那些人,都以弱势为理由,以皇权在上为借口,将我们一次又一次拒之门外。”似乎沉静在回忆中,墨一难得说了许多,却也让潜行中的花语微微叹息。 皇权凌驾一切——中原国就是这样的地方,她何尝不是深受其害? 夏御史却暗自古怪。他已提醒过墨一,秦襄礼只有一盏茶的功夫便死了,墨一却毫不作为,简直像是在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