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家的感觉
第三十六章家的感觉 “大胖舅舅，你回来啦？给我带什么好吃了？”小黑球一下子扑到胖子怀里，亲了又亲。 “给你！”胖子从怀里摸出一串发干的小鱼递给小胖。 “哇哦，是我最爱吃的鳕鱼干。”小胖接过鱼干一蹦老高。 “看，是鳕鱼干。” “可香了，我吃过。” 其他的孩子见了，馋的直流口水，眼巴巴的看着那串鳕鱼干。 “都有都有。”老黑不知何时也从怀里摸出好几串鳕鱼干，孩子们乐坏了，一拥而上，把老黑撞了个满怀。 “真好啊。”陈早看见这种场面，禁不住感慨道。 “老黑，胖子，你两个混球回来了？怎么就知道玩，也不进去向爷爷奶奶报个平安。”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妈，我这不是刚到村口嘛，爸爸呢？”原来是胖子的mama在说话。 “你爸爸刚刚被战队的人叫去开会了，等会再和你说，你旁边的这位是？”胖子的mama边说边看向旁边高大的陈早。 “哦，他是……” “阿姨您好，我是胖子的好朋友，这次外出途中和胖子认识的。”陈早怕胖子嘴皮子不利索，连忙抢过话头。 “呵呵，没想到我家胖子还交了你这么个‘恋日族’的好朋友，真不知哪里修来的福气。” 胖子妈一听，乐开了花，显然，在他们这里，‘恋日族’的人和皇族差不多了。 “一看你就挺有力气，还背着这么个大……”胖子妈看见了陈早背后的棺材。 “妈，你还愣着干啥，还不招待我的朋友进去坐坐。”胖子连忙岔过话题。 “哦哦，对对对，你瞧我这没文化的，还在这傻站着和人家客人闲聊，走了一天的路，饿了吧，马上给你们弄好吃的。老黑，你也一起来吧。” “不了，胖婶，我还要回家向我妈报平安呢，等会没事了，我再来你家玩。”老黑可能是真想家了，一双疲倦的眼睛显得无精打采。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胖子妈问陈早。 “哦，叫我‘尘’就好了，灰尘的尘。” “尘？怎么取这么个名字啊？”胖子妈奇怪道。 “哎呀妈，你干嘛问人家隐私啊？”胖子在旁边埋怨道。 “没事没事，其实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啊？” “我出生以后就没见过爸爸mama，一直在外面流浪，就像个灰尘一样飘来飘去、居无定所，为了方便，我就给自起了这么个名字。” “哦，难怪，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胖子妈忍不住可怜起陈早来。 “行了，快屋进吧。”胖子在旁边催促道。 “走走走，进屋进屋。”胖子妈一点也不认生，拉起陈早的大手，就像牵着个长颈鹿一样，领着陈早进了屋。 老黑在旁边看得一阵胆寒，陈早的心里却热乎乎的。 “mama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的吧。”陈早心里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胖子的家里果然很破，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家里人也很多，七大姑八大姨的打了一 通招呼，着实把陈早累的够呛。 破家值万贯，这才是家的感觉。 开饭了，百十口子人席地而坐，就像过节一样，场面那叫一个壮观。胖子妈在前面搭起了一个大锅台，里面炖着鱼，鱼汤里不知放了什么奇怪的调味料，从没闻过，但是很香，一闻就胃口大开。 “呵呵，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锅饭吧。”陈早接过不知谁递来的一只碗，笑嘻嘻的自言自语。 “大侠，饭菜可能不可口，您多担待。”胖子走过来，略带歉意的说道。 “很好吃，很好吃。不过你不能再叫我大侠了。”陈早夹起一块鱼rou边嚼边说。 “那应该叫？”胖子把脸贴近。 “就叫尘哥好了，感觉挺霸气。”陈早想起了“古惑仔”。 “好的大侠。” “叫尘哥” “记住了，大侠。” “靠……” 这一顿饭吃的是热火朝天，大家天南海北，胡诌神侃，说了很多陈早闻所未闻的新鲜事，也不知是真是假。期间还有不少人凑过来问这问那，陈早一通胡编，险些漏了馅，偶尔还有几个小孩子跑来要吃的，可陈早身无分文，他们只得悻悻而归，弄得陈早满脸尴尬。这还不算，后来竟然有几只母企鹅壮着胆子跑过来敬酒，末了还不停地向陈早放电，吓得陈早赶紧装醉。 欢笑声，吵闹声，哭喊声，一声赛过一声，听着杂乱无章的声音，喝着不知名的怪味美酒，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众人，陈早醉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小肚子一涨，一股强烈的尿意将他从睡梦中激醒，四下看了看，众人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方便一下，忽然感到身后有人走来。 陈早回头一看，原来胖子妈。 “胖姨，你怎么还没睡啊。”陈早入乡随俗，也跟着叫起了胖姨。 “真不好意思，家里没有个像样的地方，没睡好吧。” “没有，睡的很香，真的，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睡的最香的一次了。” 陈早没有撒谎，虽然自己以前独居惯了，衣食住行都十分安静，可他并非不食人间烟火，更不想隐居做神仙。在他看来，这嘈杂的人间音律才是最适合人们日常生活的节奏。 “胖姨，我想……” “茅房在菜园后面，跟我来。”上了年纪的人果然善解人意。 跟着胖姨走了一段弯弯曲曲的颠簸小路，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由木条树枝围成的菜地。 “那个就是，你去吧，我在这里忙点农事。” 陈早急忙跑了过去，好一阵舒爽。 陈早方便完毕，看见胖姨在那里摆弄着一些奇怪的事物，就走了过去，“胖姨，你这是干嘛呢？” “哦，这个啊，这是我自制的除草机。” “怎么不用锄头之类的啊，干嘛这么麻烦，这上面怎么还安装了许多小网，这草不全都进去了吗？”陈早小时候在姑姑家做过农活，对这些东西有着莫名的亲切。 “就是让它们进去啊。”胖姨笑眯眯的说道。 “啊？你要收集这些草？” “唉，现在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天气也越来越差，隔三差五还下雨阴天，我们的粮食不多了。” “咱们今晚不是有鱼吃吗？” “傻孩子，那是准备过年吃的，胖子回来大家高兴，再加上来了客人，这才……” “对，对不起。”陈早这才知道，自己竟然毫不客气的把人家最宝贵的年夜饭给报销了。 “没事，吃的没了还可以想办法，可人要是没了……”胖姨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所以你准备吃这些草？这能吃吗？” “真到了吃不上饭的时候，这东西都是好的啊！” “没想到你们这么辛苦。”陈早同情起来。 “听你的话，感觉不像是本地人啊。”胖姨奇怪道。 “胖姨，你就像我没见过的mama一样，所以我不想骗你。”说着，陈早就把他此行的目的告诉了胖姨，不过他并没说自己就是陈早。 “哦，难怪你总背着个大箱子呢。”胖姨很同情他，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胖姨，你们的遭遇胖子都和我讲了，你说，人活着究竟为了啥，非得追求那么多干什么，够吃够喝就行了呗。” “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想，也就不会有杀戮战争了。” 陈早听了，赞同的点点头。 “你看见前面那几颗刚出土的小嫩芽了吗？”胖姨忽然指着前面的几抹新绿，饱含深情的说。 “看到了，那是？” “是‘吉吉菜’，曾经是我们这里最普通的菜，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没人爱吃。”胖姨怀念道。 “后来呢。” “后来，‘獠牙’来了，杀人放火毁庄稼，就，都没了。” “他们会受到惩罚的！”陈早捏紧了拳头。 “比起惩罚他们，我更希望我种的菜，有一天可以开遍大地，漫山遍野！” 胖姨好像真的看到了似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晶莹。 “会的，一定会的！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