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一章 计定
照说李昞死了，李渊父子该是披麻戴孝，这才符合为人子的标准，然而情况特殊，李昞伏诛的消息送入李渊军中，换来的竟然是诸多将领们弹冠相庆，一个个明里暗里在向李家父子道贺。 李昞这一死，可是说是李渊父子的解脱。只要从现在开始李渊父子没有任何谋反表现，就可以重新在朝廷官员和圣上心中建立起忠诚形象，如此一来自然就能继续留在帝国内部，继续李家的辉煌。 只不过从现在开始，李渊这一脉的李家和陇西那个残留的李家就必须要彻底分开了，李昞的存在使得陇西李家已经彻底放弃这一脉，否则同样会遭到牵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对李家的一种拆分，皇族也是乐于见到的。 “如果李将军没什么别的事情，我想或许我们可以抓紧时间返回长安了。” 看见李渊那如释重负的表情，马铮心中不由得为李昞默哀，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已经抵达大食国的惨死半路，马家的祭祖求援难道说就真的这么有效？ “一切按监军大人的意思办！”李渊拱手微笑，看得出此时他对马铮已经少了几分敬重，毕竟从身份上来说，只要皇上不下旨，李渊的级别是远远超过马铮的，一旦返回长安马铮监军职务解除，他看见李渊还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大人呢。 只不过现在的事情还说不准，谁也无法保证圣上会给马铮一个什么奖励，但就从常规来说，马铮哪怕是来个三级跳也休想超过李渊的，搞不好就是跟李世民混个平级。 这两天马铮也跟李世民有过数次接触，从其言行当中来判断，马铮觉得这个李世民跟他记忆当中的那个李世民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热情、果敢而睿智，也同样是野心勃勃。 李昞在世，李世民知道自己很难在李家占据高位，所以平常时候都很低调，如今局面出现了巨大变化，李渊一脉从陇西李家分裂，也就意味着李世民机会大增，他怕是已经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言行都变得激昂了许多。 倒是李元吉这个人，有事没事总来找马铮讨教武功，其实马铮知道，这小子就是来看赵书影，因为在军营里赵书影总是跟马铮形影不离，只要找到马铮就肯定能找到赵书影。年方弱冠的李元吉跟马铮算是真正的同龄人，要说他对赵书影有想法倒不至于，只是年轻人对传说的好奇罢了，毕竟平常时候想要看见赵书影可不容易，更不用说亲眼见到赵书影的剑法，要知道过去见过赵书影剑法的人，大部分坟头长草三尺高了。 对于前往长安，马铮心中并没有太多抵触，要说遗憾就是没能真正上阵杀敌，想当初在桩字营的时候大家一起浴血奋战，牺牲巨大却也充实，如果有机会马铮也想再次体验那样的生活，只是身边少了一个马铮。 之所以这次出征马铮没有主动向李渊求战，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赵书影跟着他上战场，这女人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就疯了，九头牛都拉不住。 “等去了长安之后你怎么打算？” 天黑休息，换成是别的女人肯定要避嫌，不过这种事情搁赵书影身上根本不会发生，两人盘膝打坐，就在一个营帐里。 “不知道。”赵书影一双眸子在昏暗的光影当中闪烁着星星似的光芒，马铮不知道赵书影能不能看见自己，反正他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赵书影。 “没有打算么？” “我一向是想到什么做什么，很少提前打算，你呢，你是不是要回天水城成亲了？” “嗯？怎么这么说呢？” “诸葛明月不是已经到了天水城，既然她在天水城，刘栩那个女人肯定也在。”赵书影对什么公主殿下并没有太多的尊重，像是在说一个普通人。 这话题让马铮有些难以为继，也是他在竭力回避的。 有时候他也会想，三个老婆真的好么？或许好吧，但他无法想象一个睿智的诸葛明月，一个毒蛇的瑛姑和一个崇尚能动手就不动口的赵书影，相处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景象。 “你不用担心，除非她们想要害你，否则我永远不会对她们出手，累了，睡了。” 谁说赵书影不聪明？一个傻子怎么能够在武道上精进如斯？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人们只看到赵书影的剑，却没有看到她的智慧。 当赵书影渐渐进入入定状态之后，马铮却悄然无声地起身，有若影子般滑出了营帐，门口守卫的亲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歪着脖子睡着了，不远处还有条矗立的人影。 “世民兄，深夜来访，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敢请监军大人移步。” “走吧。” 马铮倒是不怕李世民有什么阴谋，放眼整个军营，没有一个人能够威胁到他和赵书影，他又怕什么？ 当马铮跟着李世民脚步离开帅帐的时候，原本入定的赵书影缓缓睁开眼睛，她起身下床，手中长剑轻轻划动，无形剑炁瞬间向那几个被点xue以至于熟睡的亲兵身上刺去，将其惊醒。 “就你们这样也好意思当护卫，都回去睡吧，天亮之后再来！”赵书影虽然没有黑脸，但那有若万古寒冰般的声音还是让一众亲兵浑身颤抖，默默转身离开。 另外一边，马铮跟着李世民几个起落，却是已经走出了营地，李世民凭借对军营的熟悉，一路上甚至连哨卡都没惊动。 “多谢监军大人赏脸。” “无妨，世民兄有话尽管直言。”不管是上辈子记忆当中的那个李世民还是眼前这个，马铮都谈不上有好感，毕竟是帝王人物，普通人的好坏都不能往这种人身上套，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信条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关于我父亲的一些事情，我想跟监军大人说说。”李世明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开口，从当初李渊担心受到李炳牵连，从而召集两个儿子商议开始一直说到李渊曾经答应李世明，拜入马铮名下，然后李炳伏诛的消息忽然传来，使得李渊顿时有看到了曙光，全盘推翻了一开始李世民定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