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烛光萦罗帐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城倾国、国色天香……” 好像大中华辞典里这些赞誉之词,从古到今,总与美女有着不懈的渊源。 战场上的米华,她的相貌虽然没有古代美女之楚楚动人。但她秀外慧中,明眸皓齿,天生丽质,气质高雅,而且又是女性大学生,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不仅是难得的文化人,而且是大文化人,受到了战友的尊重和爱戴。 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米华的存在,就是战士心们中的强心剂和兴奋剂。看见米华,战士们好像就有了求生的yu望,信念使多少战士战胜了死神的追逐。 那是杨德荣离开米华后,相互没有音息的一年后。 “报告首长,我要求上前线!” “女同志上前线多有不便,还是留在军需供应处,打仗的时候,军需供应的作用不能小觑,也可能我们送上去的一箱子弹一颗手雷就会改变战场的局势;也可能我们一条绷带就会挽救一条生命,这不是夸夸其谈,是事实。” “首长,我知道军需供应的作用,我也知道目前我们供应处人手紧张,但我就是希望上前线,如果首长不同意,我就违反纪律私自上前线,腿在我身上长着呢!” 对于米华的请求,当时的军区供应处的最高首长华为不是不知道米华的内心感受,那是她对亲人的牵挂所至。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可能只有到战场上你才能把自己内心的思念和牵挂忘却,但这种忘却是暂时的。” “首长,我不是忘却,我真的快要崩溃了,为啥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他不会又……” “米华同志,我虽然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他在执行任务,任务艰巨,我们不应该给他任何压力,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就是想前线。” “好!我告诉你,上前线可以,你不是学过战地救护吗?你的工作就是协助医生为战士们减少痛苦,如果擅自直接去前沿阵地,我处分你。” “首长,只要能去前线,让我干什么都行,保证不违反军规。” 由于工作和战时的需要; 由于米华的强烈要求; 军区首长华为不得不批准米华去前线,但前提是协助医生做战地救护。 米华从后勤军需物资供应处,直接到第一线,也就是杨德荣所在的团,协助作护理工作。 "姐,我冷,你抱住我!” “我不让你走,你还是孩子!” 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在战地救护所,多少次,多少小战士在弥留之际,拱在米华的怀中,吻着米华酮体的幽香,听着米华像哄孩子一样的惋歌,含笑在米华的怀中离开人世。以至于到后来,只要看到弥留之际的战士,米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顾,就会把他们紧紧的搂抱在怀中。 米华像母亲,像爱人,用女性的T恤为已经牺牲的战士的亡灵送行。 多少小战士拱在米华的怀中飞向天国,有谁能够做出具体统计呢? “你是护士,那么多人等着你去救护,一个已经牺牲的战士值得你为此耗费那么多时间吗?你难道不知道那些还有呼吸的战士更需要你?” “你没有人性,你是猪,没有情感,你没有看到他们还是孩子。我不管,我就是要这样,让他们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世界。” 对于首长的批评,米华置若罔闻,只要是她负责的伤员,她都会小心的为那些还是孩子战士洗去满脸的血污,让他们干干净净的离开她。 “在死的时候,能够让jiejie为自己洗把脸,就是死,也死而无憾。” 在战场上,米华如此举动曾感动和鼓励多少小战士勇往直前,奋勇杀敌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米华的爱心,是母爱?更像爱人,使多少在战场拼杀负伤的战士,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的心跳和女性的温馨,第一次得到了女性的抚慰。 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在生死顷刻之间的硝烟中,不仅战士们愿意与米华聊天说话,首长也是人呀!首长还有特权! “小鬼,我的衣服有个洞,你帮我缝缝,行吗?” 多少次,米华不得不执行首长的“命令”,和首长交流谈心。 多少次,米华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千方百计使自己金蝉脱壳,让首长哭笑不得。既是这样,还有不甘心,还有挺而走险的首长,为此,米华不得不日夜佩带手枪。 “啪!啪!” “在一个风雨交加之夜,首长亲自来“关心”米华,米华只有将手枪的子弹推上了堂。” “你省省吧!这都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瞎编!” 阿水在绘声绘色的描述,阿水的妻子,不得不用手拽了一下阿水的衣服,示意他别胡乱说。 “这有什么?我得把话说完,米华,为了你的安全,组织上不得不将大首长对调到其他分区工作。 我说德荣同志,如果没有组织为你当护花使者,象米华这么优秀的女孩,这好事还能论到你?我就不信了!” 阿水看着杨德荣,不顾妻子的示意,眯着眼睛只管说。 “原来还有这挡子事!我以为她的心中只有我,老实坦白,都有谁来献过殷勤、关爱过你?从实招徕!” 听着杨德荣,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发问,米华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啪! 米华手中的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米华的自尊心遭到了极大的打击,两眼噙满泪花。 米华日夜思念、牵挂,换来的是杨德荣的猜忌,怎不叫米华伤心? 米华为什么不能想到,此时,杨德荣仅仅是在开玩笑而已。 看着米华摔碎的酒杯,杨德荣眉头紧锁,一股不祥的阴云笼罩在心头。因为在杨德荣的故乡,新婚不论破碎什么,都是不祥之兆。 “来!给我满上!” 短暂的混沌过后,杨德荣让司仪为自己斟酒 看着米华突变的表情,杨德荣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虽然他为酒杯破碎而郁闷,但他马上端着酒杯大声说,“尊敬的各位首长和同志们,由于我两年没在家,所以我把这杯酒干了!” “虽然是一杯酒,但我要表达两重意思, 第一,感谢首长和战友们,两年来对米华的关心和爱护。 第二,感谢我的老婆一直以来对我的牵挂和惦记。 正是老婆的牵挂保佑,才使我活着回来了!” “老弟呀!你真有福气,有这么美丽的姑娘做你的妻子,你羡煞死我了! 你看,就你嫂子那丑八怪样,在南京时,她象跟屁虫一样,整天在我跟前晃扭,象狗皮膏药,粘着我,甩都甩不掉。 你看我现在瘦成什么样?都是她的原因,让我倒胃口,每天戴个大口罩,两只杏仁眼让我发憷,我就象鸡叟,看见她就瑟瑟发抖”。 看着米华和杨德荣,阿水故做发抖的姿势。 听着杨德荣高调的悔过,看着米华的脸色恢复了常态,阿水以调侃来缓解米华和杨德荣,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尴尬局面。 “在南京时,要不是她整天戴个大口罩,在病房监视我……!” “咳!不说了,既是我想与雷北蕾再续前缘,我敢吗?我有机会吗?我!” 望着和自己一起前来为杨德荣道喜的妻子,阿水半是嬉戏,半是认真的说。 阿水的出现,才真正揭开了杨德荣离开部队,离开米华视线将近两年,真实生活的面纱。 从南京回到华北,回到京都,米华多少次询问杨德荣,这两年他都干什么去了? 杨德荣始终没有告诉米华。 不是杨德荣不相信米华,其实这是纪律。 因为,卧底工作有它潜在的危险,杨德荣不想让米华知道自己的一切,是不想让米华事后跟着害怕,战斗在敌人的心脏,危机四伏,死亡就在自己的眼前,时刻都可能发生。 其实,那个时候,杨德荣真的已经作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 阿水的出现,再次沟起了杨德荣内心惭愧的涟漪,他知道自己践踏了雷北蕾对自己的感情,那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寄托了雷北蕾对阿水的真情所在。 也许雷倍蕾真的以为杨德荣为阿水献过血,阿水血管里有杨德荣的鲜血流淌; 也许雷北蕾真的把杨德荣当作阿水的挚友,但雷北蕾怎会知道这是革命工作的一部分呢? 那个时候,杨德荣根本不知阿水是谁? 在红袖茶楼,杨德荣只是按照内线的要求,逢场作戏,被动的去和阿水相识。 那个时候,多少次,杨德荣真的的无法面对雷北蕾,他真怕自己一不小心而暴出破绽。所以,每次雷北蕾向其询问阿水的情况,杨德荣不得不回绝,以不愿回忆痛苦的过去为借口,而使雷北蕾无法知道真相,其实杨德荣根本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面对阿水,杨德荣多想告诉他,雷北蕾真的很爱他。但回首看了一下阿水的爱人,杨德荣把自己想说的话又吞回喉咙。 夜幕降临,前来为米华和杨德荣祝福的人们相继离去,洞房里只留下两个相爱的人,只有烛光为他们见证,为他们祝福;只有洞房里的空气与他们相伴,与他们一起分享新婚的幸福与甜蜜。 杨德荣与米华,从两小无猜,到两相情愿,到新婚之夜,面对洞房花烛,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杨德荣和米华的脸旁,在摇曳的烛光衬托下,忽儿红光满面,象一对熟透的红苹果;忽儿象含羞草,羞涩的低头看不见容颜。 此时,杨德荣与米华没有海誓山盟,他们相互含情的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说话呀!快说话呀,急死我了!” 此时,一对新人,仿佛时间已经凝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对方收进自己的心房。 熄灭的烛光让偷听房话者不得不把耳朵更紧密地贴在花纸窗上。 然而,洞房的宁静被急促的呼吸,砰砰的心跳,被辗转反侧的摇动而打破,这可急坏了房话的偷听者。 嘣!嘣! 花纸窗上,有人用手指在不停的弹击! “再不说话我们可要砸窗户!” 无论外边人如何吼叫,米华和杨德荣始终没有说话。 咯!咯! 这就是米华给偷听房话者的回答。 有哪对新人,希望自己的房话让人公开听到,除非,偷听者具有孙悟空的通天之神功,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否则,耳鬓摸腮的情话,谁能听到!也可能只有上帝才有此功能。 在京都,老辈传说,如果听不到新人的房话,偷听者就会遭狗屎运,当然这是迷信。 日月交错,送走夕阳,迎来朝晖,新婚是幸福的,甜蜜的,幸福的时光虽然让人留恋,让人回味,然而幸福的生活又是那么短暂。 新婚燕尔的杨德荣和米华,在蜜月期,正在尽情的享受着二人世界的幸福和快乐。 站在四合院内,依偎在杨德荣的怀中,看着可爱的小鸟,望着疏影,闻着暗香,时不时,杨德荣和米华又情不自禁的又回到了童年。 “荣哥哥,荣哥哥,你抱抱我。 荣哥哥,我不能趟水,你背着我吧!” 小时候,对于米华的任何诉求,只要杨德荣能够做到,即是有时候勉为其难,他也要试试。 …… 童年友情的纯真、青年男女情感的挚热,让一对新人遐想连翩。 “准备一下,有一项特殊的任务!” 米华和杨德荣即是同时,又是分别接到命令,要他们去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而且是夫妻同道。 特殊的工作,特殊的任务,容不得米华和杨德荣多思量,况且组织上也没有再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去思量,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任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