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山果酒

    郁小闲喜欢树樱子酒的香甜，却有点舍不得喝，于是她把酒坛子盖上，预备带到宣城去。郁小闲又把葡萄酒坛子里浮着的葡萄皮和沉底的葡萄籽给弄干净了。葡萄皮收在一个小泥巴罐子里继续发酵，这可是天然的染色剂，以后做食物也能用上。至于葡萄籽儿，用来发芽，留给给黄金虫做食物，或者试着榨油都是不错的选择。

    郁小闲把葡萄酒的坛子收在床底下，让葡萄酒继续二次发酵，过上一个月，酒就可以酿成了，留着做生意或是自家喝都好。今年要是山果的收成多还是可以多酿造些果酒的，秋天的果子多，多酿造些，过年大家就可以喝到自己酿造的酒。

    树樱子的产量没有山葡萄的高，可郁小闲就是喜欢那个味道，明天还打算拿这个给金胖子尝一下。这次的商队之行，没有胖子出面，可没办法成行。想打动胖子，光有酒还不成，还要有菜。想到这里，郁小闲又去了厨房，对梅张氏说到：“舅母，把所有的山鸡腿和翅膀，所有的兔子后腿给我剁下来，我要腌制做菜，明天就朋友家送礼。”

    梅张氏深知郁小闲做事的不易，赶紧去分割鸡rou和兔rou了。事情太多，郁小闲想到一处是一处，又问梅张氏说到：“舅母，山上原先的两口带盖子的水缸没装什么吧？”

    梅张氏说到：“修好了水池之后，现在都是用竹筒直接引水到厨房的石槽里，我们好久都没有用挑水桶和水缸了，都空在那边，外甥女好好地想找水缸做什么？”

    郁小闲说到：“舅母别问了，赶紧叫王大山给我在海棠树旁边的地上挖两个大坑，把水缸埋下去。把水缸的盖子也给我洗干净，拿去晾干，提前准备好泥巴，等一会儿，我要用泥巴糊东西。家里还有干净大木盆吗？准备两个给我。对了，家里还有多少冰糖？”

    梅张氏看过郁小闲做事，此刻虽然不知道郁小闲到底要干什么，也是一切听指挥。急着帮她找东西。又打发王大山挖坑去。冰糖家里没有多少，只剩下五六斤，郁小闲想到山里的甜果粒粒，也就不打算投进去过多的冰糖了，五六斤就足够了。梅张氏把一切工作准备就绪，郁小闲就去用香料腌制了兔子腿和山鸡腿。还有山鸡翅膀，干完活之后就把小凳子和木盆子都排开，等着孩子们山果运上山。

    王大山不是个干灵巧活的人。郁小闲怕他没埋好水缸，趁着等原料的时候又亲自上菜园子边的山地，看着王大山把水缸埋进了土地里。郁小闲好久都没有去看过海棠果了。这次再看，觉得这些果子还真是涨势喜人，个个都有小号戛纳果那么大了，在郁小闲的记忆中，貌似最大的海棠果就只能有这么大。

    看来剪枝让所有的营养集中供应少量的果实。确实能让果实长得更好。要是这是美味的苹果就更好了，郁小闲看着海棠果，就想起了红彤彤的大苹果，咽了口水，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郁小闲走到锦娘的屋里，吩咐锦娘说到：“锦姨娘，你去拿破布给我做四百个窗花一样的写着“福禄寿囍”之类的小布贴，大约就是这么大。”郁小闲翻出了两个差不多大的布片给锦娘打样，还特意叮嘱必须要做得精细，过一会儿又想到了要做一些流云，花草样子的极小布贴。

    锦娘摸不透郁小闲想干什么的时候，郁小闲又找到了招娣和王小溪，对她们说到：“你们跟着锦姨娘做手工，先做布贴，等明天我叫车子在县里买了整块的密罗纱，你们就给我做纱布袋子，大约是团饼大小，还要在两头钉上布条子，可以系上去的。”

    招娣很久都没有被嫡母吩咐过要做什么，郁小闲这样突然给她派活，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能被嫡母使唤就是嫡母放心她干活了，她们母女能为家里出一份力，也省去了好多人的鄙视。锦娘听见了，也是这样想的。虽然郁小闲对她们母女还好，可家里的那些家奴，真是不太尊敬她们。

    郁小闲看了看锦娘，然后说到：“这是个要紧的活，你的图样子要画得美，字要写好看。那些破布尽量不要用朽了的。画好图样子就让孩子们多做些活，千万不要累着了自己的身子。我要你三天做完这些东西，要是你们三个做不完，把冰月拉上，再不然让徐家的媳妇和婆子再搭把手。重阳以后，你就闲不下来了，我们家在县城里的那处买卖，我交给你看着，让招娣和小溪也跟着去见见世面。小溪这个丫头，今天我就指给招娣做个贴身的丫头，将来招娣要是许了人家，她要是愿意就跟去做招娣的陪房。”

    锦娘见郁小闲不但派了差事给她们母女，还给招娣派了丫头，还许了将来丫头去做陪房，这是明摆着是给招娣脸面，母女二人都欢喜得很。王小溪听完安排之后，也按规矩拜见了新主子，从此之后，她就是小姐一个人的丫头了。跟着小姐，比桃红，水红那些要做粗活的人要舒服多了，王小溪打心眼里愿意。

    郁小闲觉得能给王大奎这个孙女一点体面也是好的，将来要是招娣是个靠不住的，王小溪自然不愿意跟她去服侍，她这个当家主母自然也不会强逼。

    因为这个安排，三个女人异常团结起来，锦娘去画图样子，王小溪就帮着整理郁小闲给的各色破布。那些碎绫罗，郁小闲舍不得拿出来，就把那做鞋底的碎布给了一大包，这是全部的存货了，这次去芜湖一定要多采购些过来。

    招娣很快就整理出了屋里的一角用于做针线，锦娘还特意跟梅管家说，这几个晚上安排黄有才去和大罗小罗兄弟挤一挤，她们三个女人要忙起来，顾不得照应老爷，有什么事和太太说去。做这些挺费工夫，锦娘也不敢累自己和女人过多，不过就是不够人手，锦娘也不想让秋冰月加入，那丫头是招娣的对头，要是讨了巧，就把招娣比下去了。实在忙不了，大不了就请徐家的婆媳帮忙把细纱布的套子做一下，灵巧的事情，还是要自己人做。

    郁小闲吩咐完事情就不在锦娘那边待着了，在竹林里准备好了工具，就等着山果背上山。王大山早就听她的吩咐把整筐的山葡萄和树樱子等山果先背上了山。山果一到，郁小闲开始用干净的布擦干净各种不同的山果，在所有的三百多斤山果陆续运上山之前，她已经处理完了五十斤的山葡萄。去了那些葡萄的蒂子和把儿，再把那些葡萄晾晒在竹林子里。树樱子到不多，只有不到五斤。

    今天的山果是近来收获最多的一次，本来秋冰月害怕家里三十多口人，当饭吃也吃不完，结果郁小闲看了还怕不够做酒的。一口大缸能做一百五十多斤酒，小的那口也有八十多斤的容量，三百五十斤果子分拣完，也就是能做两个大半缸子。郁小闲教孩子们如何处理那些山果，新鲜的果子大家还是要留二十来斤吃。只是这次只能吃，挑出来的次等果子，还有不能做酒的品种。

    山葡萄多，有两百多斤，树樱子不过七八十近，糖果粒子七斤，分别可以做大半缸子的酒。，大伙轮流吃了饭，轮班干活，处理果子就到了晚上八点多。借着好月色，郁小闲带着孩子们把山果捣碎，用木桶抬着送进了菜地，倒进了两口水缸，山葡萄的缸子里全加冰糖，树樱子的酒缸里全部加的是甜果粒子，郁小闲怕不好发酵，还加了很少的酒曲。放好之后，她盖上了木头盖子，让王大山抹上和好的泥巴封口，又盖上了浮土。

    海棠树边的这些土地，日照不错，利于发酵，郁小闲估计二十天之后就是开缸看视的时机。今天酿造的过程是秋冰月和王家两个小子，全程跟着的，那些投放比例，郁小闲只教会了秋冰月。她嘱咐秋冰月，明天去再去买些大小适中的酒坛子，等红薯收上来，家里少不得还要酿造些白酒，这酒坛子可要用的不少。

    蛐蛐和黄皮玩得不亦乐乎，郁小闲和秋冰月回去的时候，时间都接近子时了，蛐蛐贴着黄皮在地上的一块毯子上睡着了，黄皮听见脚步声惊醒了，看见是郁小闲才闭上眼，继续睡觉。黄皮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身子还需要调养一阵子才能恢复。它也很想自己的猫兄弟，蛐蛐这时候接纳了它，狗狗对这位小主人是格外的有感情。

    夜里凉，郁小闲看着睡熟的蛐蛐，只好将他抱起来放在屋里的矮榻上，给他盖上一床小摊子，打发黄皮睡在蛐蛐的床底下，自己则带着秋冰月上大床休息。让一个小姑娘熬夜到现在，实在是有些过头了，郁小闲拍着秋冰月的背脊说到：“meimei，赶紧睡，明早我们还要早起商议些要紧的事。”

    锦娘的屋子比郁小闲熄灯熄得还晚，锦娘写了好些个“福禄寿囍”，画了吉祥图样，正在试做定版，她是个好强的人，就是想把事情做得出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