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策划

    郁小闲之所以要把拍卖会定在三天之后，就是想回家里把李四子他们加工出来的各种首饰盒，还有普通珊瑚拿到银月楼来配合销售。一个好的拍卖会必须有好的策划，所有的销售进程都必须严格按照计划书进行，郁小闲需要有时间来完善心中的计划。郁二爷只能在宣城出名，在宣城销售结束之后，那些珠宝将会会拿到黄家的女子会所，甚至是芜湖的雅苑销售，从此不会再出现于宣城，这也是一个营销的策略。黄家在泾-县不能过于招摇，一切都要低调，不能引起各方关注，不然山神市场那边的重要设施，山城最重要的鼻子就可能被堵住，这是比赚银子更重要的事情。

    在这十一天里，郁小闲不仅找人给罗七娘报了金世莱的平安，还传了两个重要的安排给家里。一是让李四子他们优先把她设计的首饰盒子做出来，加工珊瑚的事情放在后面。二是让赵岐出去跑商，在芜湖和泾-县两地做买卖，买卖的内容她都有了规定，从县里买纸和大理石，上等木材去芜湖，再从芜湖带回布匹和瓷器之类的生活用品，暂缓销售。

    锦娘卖了郁小闲留下的珍珠，最次手里至少有小二百两银子，就算是赵岐跑商的本钱。等到第二趟，纸张可以赊账，等郁小闲出来付钱就可以了。算起来，郁小闲到家的时候，赵岐应该是预备第三次出发。郁小闲还可以从容准备后面的年货销售。

    郁小闲说好离开一天半，银月楼的掌柜留下了两支珠花簪子做陈设。然后按照郁小闲的思路，赶紧准备自己搭顺风车要卖的货物。郁小闲一身疲惫地回到客栈。看了看自己定制的十个精美的首饰盒，然后又仔细看了看李四子他们做的珊瑚制品。所有的珊瑚已经分割成了不同的饰物组件，有两串略微大些的珠子已经被徐香草串成了礼佛的老太太最喜欢戴在脖子上的长挂念珠，看上去很是稀罕。

    如此好的念珠串，非要有个好包装才能卖上价钱，用木头的盒子一时也来不及。郁小闲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做首饰盒底衬剩余绸缎零碎就立刻有了主意，她打发水红立刻去找锦娘赶着绣两个有佛家莲花和万字符号图案的黄褐色锦袋，大小就够放一串念珠就好。另外再做些这样的小布包赶完了工立刻和加工好了的珊瑚珠一起送到宣城，让邓家村的人送到自己那边去。剩下的珊瑚珠佛饰全都就用这个包装。

    郁小闲看见屋里，除了两串好念珠，剩下的都是没来得及穿洞的各种大小的珊瑚珠子，有圆形的，也有鼓型，还有一些如同不规则石头样的。最好的作品就是李四子精心制作的五个珊瑚小盆景，以粗一些的珊瑚为树干，在虫眼处钻洞，用白铜丝连着一些小珊瑚枝子，固定造型为树木一样的东西。立在用紫墨玉大理石雕刻的花盆里，那些盆中的泥土是用各种香草果木屑染色绞碎仿制的，在近处闻着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李四子说到：“太太，这些我还没有完工呢，那些珊瑚珠子还要穿上树枝，要是有小玉石，小金钱，小宝石之类的东西穿上去，就是一棵招财树。一定能卖到好价钱。”

    郁小闲看了看这五件作品，有些遗憾地说到：“四子伱的想法很不错，只可惜我们的珊瑚树太小了，不到一个茶杯高，放在富贵人家不显大气，不容易卖出好价钱，以后要是有机会，寻到了大支的珊瑚，我一定寻来珠玉让伱做一个像样的。”

    李四子也觉得有理，郁小闲便说到：“这两串念珠和五个盆景我就带走了，伱们赶紧把那些不算珠子型的珊瑚给我立刻穿了洞，等我见过了赵大爷，看过了货物就过来取。”

    郁小闲忙完这里的事情就立刻赶回客栈的大厅见王顺子，赵岐这边的流水都是王顺子在打理，王顺子一见郁小闲就立刻道恼说到：“太太呀，您不在的时候，金大爷把咱们家的六个院子都卖掉了四个了，还没有建好的客店房子也被他卖掉了，您可要管一管。”

    郁小闲看了王顺子一眼说到：“卖了就卖了，客栈的事情说了给金大爷做主，我就信得过他，哪怕他全卖了，我也由着他。赵岐的货物和最近卖粮食的钱应该也是他付出去的吧？”

    王顺子点点头说到：“是这样的，除了客栈一天十几两银子的流水，付了些材料钱，我手上不剩几个钱。头一次赵大爷买货的钱都是锦姨娘拿的，一共是二百三十五两银子。正是这样，我才担心金大爷把我们家给败了。”

    郁小闲说到：“赵大爷买的货可都送到仓库里收好了？现在两位爷又去了哪里？”

    王顺子说到：“赵大爷今天早上又去芜湖了，他两次带来的货物，金大爷做主卖掉了些，剩余的都入了库。现在金大爷去了邓师爷那里，估计晚上才会回来，他现在忙得很。现在正好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不如太太先用饭，歇歇在等金大爷回来。”

    郁小闲确实很累，可时间很紧，她耽误不起，她叮嘱了王顺子要不折不扣听从金世莱的安排，然后回到锦娘那边简单吃了一顿饭，又在家里沐浴更衣之后，再次去了李四子的屋里，取了不规则的珠子就匆匆离开了。临走时，锦娘她们正好赶出了两个黄褐色的佛袋，郁小闲总算是可以及时赶回宣城。

    在回山城的路上，郁小闲和水红两个人都睡得很沉，这些天主仆二人可都是吃了苦的。等到了山城，两人被叫醒之后都有些不愿走了。梅管家看见郁小闲这个样子，实在不放心，郁小闲索性把秋冰月带上了，这些日子总是没机会带她去外面见见世面，这样能看到很多珠宝的机会，在山里是很难得的，所以郁小闲决定让秋冰月在拍卖会上充当一个重要角色。

    连日的工作让郁小闲疲惫不堪，她打发邓家村的人带着秋冰月先带着珊瑚盆景和珊瑚组件去银月楼，要在树上挂些金银铸造的小饰物，比如钱币，元宝之类的。若是有合适的玉料边角料，也可以修饰穿孔后挂在树上。郁小闲想把这些珊瑚树当做多宝树，合在一起就可以称为“五福临门”。

    在邓家村好好休息了一夜，次日清晨就有人送来了李四子他们通宵加工完的珊瑚珠子，一共有两百多颗，郁小闲打算制作几串纯珊瑚的礼佛腕珠之外，其余的都配以金银玉石的珠子和配饰，穿成手链，以每件十两银子出手。郁小闲还把那支金步摇拿了出来，这支金步摇重约三两六钱，点缀了翠玉和红宝石，据粉蝶说，在扬州的价钱是一百六十多两银子，郁小闲想用这支金步摇试一试宣城人的底线。

    大约中午时分，郁小闲才到达宣城县城，午饭之后她带着秋冰月拜访了几家向来交好的富商，然后又让罗家人联络了县太爷，陈家等地方上的头面人物。次日午时，银月楼将准时开始拍卖一批珠宝，有资格参加的就是郁小闲邀约的人。她规定每家只能带五人入场，要是女眷想参加，必须以黑纱蒙面。

    大家在前期就一直关注这银月楼的动静，陆续拿出来的三十九件首饰，如今就只剩下两枚戒指和一朵珊瑚花，大家还真想见见拍卖会压轴的珠宝是什么，可初九早上，除了又摆出了十来件价值十两银子的手串，就不再有稀奇的货物出来了。一时间，有不少人托那几个富商带他们进去看看。

    宣城最红的清倌人玉娘子在午时前，被抬进了银月楼，以弹唱为特色的青红班也被安排在二楼。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两个衣帽整齐的小厮开始铺红毡子，楼上开始传来了美妙的琴声。银月楼的老板站在铺子门口殷勤地接待着来宾，让路人觉得这里不像是买珠宝，倒像是摆喜酒。

    银月楼的二楼摆出了一方舞台，上面却没有伶人，郁小闲等人忙着给玉娘梳妆，连妆都是郁小闲亲自给化的，用的是扬州来的胭脂小样。化完妆几件珠钗和那支金步摇给玉娘戴上之后，一个风姿绰约，又带着一种贵气的美娇娘就出现了。也不知道是人衬出了首饰，还是首饰衬出了人，跟着玉娘过来的mama都觉得姑娘今天像换了一个人，就是这样郁小闲还在不停鼓励她，说到：“伱出去的时候就要这样想，我今天就是一位千金小姐，大家闺秀，我就是最漂亮的。”

    玉娘连连点头，郁小闲又把秋冰月和水红叫来，说到：“等一会儿二爷来了，伱们一个人负责把首饰装起来，一个人帮二爷接银票。午时一过，立刻收拾东西，伱们先走，二爷断后。”

    两个丫头答应了，拍卖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