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冬忙

    郁小闲看翠柳不明白，便打开窗户说亮话，直接问到：“翠柳姑娘想要的丈夫究竟是怎么样的，你可曾想清楚？赵岐除了是我的义兄之外，除了本分不好色的优点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姑娘动心，如果只是为了粉蝶姑娘的后路，犯不上赔上自己的终生幸福。我和粉蝶是朋友，她要是开口让我帮她，我也不会拒绝。”

    翠柳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和小姐的这点子心眼到底是没有瞒住聪明的郁二爷，她心虚地说到：“二爷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揭穿我。粉蝶小姐给了奴婢丰厚的嫁妆，希望我能跟着二爷过些稳定的生活。我看赵大爷是难得的本分人，心里也是有些愿意的。”

    郁小闲说到：“我揭穿你之后，你家小姐还是要准备着谋一个安稳，我说将来会帮她，她也要真的相信啊。现在你跟着我住到家里来了，我家的家底也是看见了，要是不是真心想陪着我义兄过日子，你就在小年前回去侍候粉蝶姑娘，将来有什么难处，我要是有能力，二话不说就收留你们。”

    翠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到：“二爷是个好人，我愿意在二爷跟前寻个良人嫁了。我比那糊涂的小戏子是聪明能干多了，二爷能照顾她，难道不能照顾我。出来的时候，小姐给了我四十两金子，六百两银票，还有一些珠宝首饰，我全部交给二爷替我家小姐守着，将来要是小姐有需要，就请二爷帮扶着。至于我嘛，全听二爷差遣。”

    翠柳说完就把一个小包袱递给了郁小闲，这些是粉蝶的东西，她自己的二百两银子的私房已经存在隔壁的钱庄里了，可以赚利钱，这样也算是对得起小姐了。郁小闲接过了那些东西，就盘算好了。金子和首饰就藏在密道里，剩下的银子就可以拿去买东西囤积起来。金世莱和粉蝶的银子正好可以存一千石的谷子，腊月里的粮食已经涨价到二两一石，加上运费和保管的费用。勉强是够了，这样自己家的银子就可以囤积桐油之类的东西了。

    郁小闲说到：“你既然是这样想，就好好干，帮着雨柔赚些钱，只当是给自己积福。当家做事你不行，就算是在榴花院里指导那些土包子做生意，你也是抢手的。我们在清雅院接待一些有钱的女人来买东西。在客栈的小铺子里卖脂粉布匹，你卖力些伺候，吆喝着。等到你看中了哪家的男子，我们就一起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去人家家里做个太太。关键的时候，我让个体面的人认了你做表妹，干女儿之类的，风风光光嫁出去也是可以的。”

    翠柳得到了这个承诺是欣喜若狂。在这个山里并没有人知道她出身风尘，就是去榴花院帮忙，她也是悄悄给老鸨子出主意。绝对不露面。雨柔唱小曲的打赏都是让小丫头子接的，就是为了有个好名声，要是将来真能风风光光嫁给一个略有家财的读书人做妻子，把郁小闲这里当娘家和依靠，她的日子不一定活不过她家小姐。

    翠柳满面春风地把郁小闲送出了门，把粉蝶的财物交出去了，从此之后，她可以天天睡得安稳了。雨柔和她带来的丫头婆子卖力的收拾到天黑，客栈派人送来了几个人的伙食，有rou有鸡。是她们这些天吃的最好的一顿，她们主仆自然是高兴地很。天快黑的时候，郁小闲带着水红去了锦娘的院子，屋里的炭火升的很旺，屋里是温暖如春。客厅里的桌子上摆着四个钵子，八个碗。还有香菇炖鸡，是真正待客的阵势。

    郁小闲在门口迎来了陈家妯娌和几个小客人，陈王氏对郁小闲开玩笑说到：“meimei家里的菜就是好吃，我家这几个小的，听说是黄家奶奶请客就吵着要来，meimei不会嫌弃我们这些嘴馋的人吧？”

    郁小闲说到：“求之不得，文龙这个年纪正是要玩伴的时候，jiejie和二奶奶，我们一起吃喝，屋里暖和，又没有男客，就不必拘礼，随便吃喝，还可以学着男人们来个酒令，输了罚酒还是唱个小曲就看酒令上怎么说了。”

    陈家的两个少奶奶在家里有公婆，总不敢太闹腾，偏偏这个陈王氏又是一个喜欢玩的人，既然郁小闲开了忌讳，她就愿意玩的嗨。郁小闲她们四个，带着些孩子们一起吃喝玩耍，直到晚上十点才撤席回去。郁小闲家的果酒香醇，还是有些后劲，陈家两个媳妇都有些醉意了。在陈王氏更衣的时候，锦娘塞了一个金珠珊瑚手串给陈王氏，陈王氏很是欣喜，锦娘说到：“太太的娘家带来了二十几个珊瑚手串，我选了一个最好的给您戴，这是太太的意思，还往大少奶奶不要推辞，以后我管着的小生意还要您多带人来捧场。”

    陈王氏也是见过世面的，拿到这样的礼物自然是赶紧收好了。她知道弟媳妇肯定是没有得到这样的好处，黄家人肯借钱给弟媳妇，八成是看在自己借院子给黄家住的缘故。因为纸市场的事情，陈王氏在公爹面前也很得脸面，要不是当初因为饼干结缘，陈家也不能成为纸市场的领头人。陈家因为这份人情，每次都让黄家赊账拿宣纸回去。

    这顿饭吃过了，次日郁小闲起床之后就急着找来锦娘安排后日的事情，她对锦娘说到：“这件事还是要你去办，赵岐分两次带来的瓷器，布匹都在院子里收着呢，等这一次他带着生铁等货物回来，家里所有的车子一直跑到年三十，就全部是拉储备的东西，不再贩卖货物了。你只需试着把瓷器，丝绸，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卖出去，还有我们的绢花，也能卖出好价钱。现在家里一天就要消耗两石粮食，三十多两银子的流水，靠客栈只能解决一半，再说明年还要盖房子，春天客栈的生意也会很差，所以这块你要抓紧了。姚红玉明年初六成家，她的那些事情归你张罗，钱从生意的流水拿，她以后还是要跟着你做事的。这些日子，招娣跟着你学些本事，蛐蛐我带在身边，好有些见识。”

    锦娘答应了，随后问到：“吴四爷的那个孩子和乳娘要不要也安置到客栈那边去，她在这里招娣和小溪不好安排，四婆晚上带着蛐蛐，赵岐要是回来她们又要挤在一起。”

    郁小闲想了想说到：“让乳娘带着小水去栾老太太那边，老太太可喜欢孩子了。翠柳那边跟我交了底，以后她会安分地在我们家做事，遇到合适的男人才会跟我们说，到底是放过了赵岐。你要是看中了合适的小家碧玉，给赵岐寻一个好的。”

    说曹cao，曹cao就到，两人刚说赵岐，赵岐就带着十来辆车子回来了，这次他把桐油和生铁带回来了，郁小闲赶紧让他吃早饭去，又把年前年后要买齐东西入库的事情说了。赵岐说到：“这次我打算直接运竹子和木头去芜湖，再运回粮食来，你现在要是能赶紧备车，下午我就走，摸黑就到吴嫂家去打尖。”

    郁小闲不和赵岐客气，立刻去安排给十二辆车装上木柴和竹子，这是芜湖大户过年搭建祭祖棚子用的，虽然钱赚的不多，不过比跑空车要强。算起来赵岐跑到三十晚上的白天为止，能再跑五趟，郁小闲也知道赵岐吃苦了，可她也没有办法，现在不囤积货物，以后就更要涨价了。

    在山神市场配货完毕，午时一过，赵岐又上路了，郁小闲把赵岐送到路口，又急着回山城，她要看看山城的建设到了什么地步。客栈完工还缺人手，要赶紧调派人手，还要把孩子们接出山，她有一点小生意要让孩子们来开张。

    山城里忙得热火朝天，昨天的三百斤猪rou送来之后，梅张氏红烧了一大锅，山里的每一个人都得到了三块带着肥rou的大块红烧rou，干劲足着呢。梅张氏和几个女人一起把剩下的一百多斤rou做成了腊rou，把两个大缸子摆在宿舍的门口，那些人干活时都会偷偷张望一下。劳累困顿了一年的人，都盼着过年呢。

    郁小闲回到山里的头一件事情就是宣布山里的所有家养奴才的婚事都在腊月十八那天一起办完，结婚的人放三天的假，不用点卯出工，她会拿出两百斤猪rou来，十只鸡，十条鱼摆喜酒让大家好好吃喝一顿。听到山主说这样的话，山里人都兴奋起来，立刻有人决定也要办喜事，要成亲的是邓家村的一个俊俏后生，他在做工的时候和郁小闲后来收的那群家奴中的一个女孩看对了眼。

    喜事不怕多，秋冰月分了猪rou给夏秋两季为自己家出力最多的人家，那些山里人都感激地很，送了不少干蘑菇和皮子来。郁小闲看见家奴们已经把把山城的门脸要塞都修好，各处的沟渠挖好了，只是宿舍可能一时还不能完工，郁小闲果断地把修宿舍的事情停下来了，让一大半的人去山神市场对面帮忙，把山里的事情留到春天雨季到来之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