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商议亲事

    骡子车停在邓家村的小院子里，郁小闲和秋冰月一起下了车，睡醒了的蛐蛐也快活地跑跑跳跳。这里是北方人的聚集地，一切东西都有别于蛐蛐往日见到的东西，所以让蛐蛐兴奋不已。虽然还没有到晚饭的时候，栾氏老太太端出了羊rou馅的饺子，血肠，蔬菜粉丝乱炖之类的东西给外孙子品尝。蛐蛐吃着新鲜，便学着北方的口音，对着栾氏一口一个，姥姥，姥姥的叫，把栾氏喜欢地不知道如何形容。

    赵岐看着衣着华美风致别样的郁小闲，已经是眼前一亮，又看见蛐蛐承欢栾氏的膝下更是有很多感触。栾氏虽然和赵岐别后重逢的日子很短，可她眼睛一扫，就知道了儿子的心思，她看得出儿子是喜欢郁小闲的。于是栾氏当着大家的面对郁小闲说到：“闺女呀，也不是老太太说你，我家赵岐过完年都二十二了，你都不知道上紧给他说个媳妇，老太太我都想抱孙子了。”

    郁小闲很自然地接过话说到：“我这个当小姑子的如何能做得大哥的主，这个挑媳妇的事情还要老娘您出马，我只能帮着跑腿说合，外带准备嫁娶的全部物件。不知道干娘是不是有了合意的人选？”

    老太太看了看赵岐，对他说到：“儿子，你meimei这样大包大揽要给你说亲，你要是有中意的姑娘还不赶紧说出来，我听说有一个翠柳姑娘老远从芜湖跟过来了，你也不带过来，我见见。”

    听到老太太提起翠柳的事情，郁小闲和赵岐同时感觉到了诧异，郁小闲是以为翠柳的事情，老太太不应该知道，赵岐则是根本不知道翠柳跟来的目的。不过很快郁小闲就猜到了翠柳的事情应该是奶娘邓氏所说的，于是她拉着老太太的手说到：“您误会了，翠柳就是想跟着我管事。她和赵岐没有关系。您不想做大哥的主，就让他自己挑选一个合适的女子，不然他说个样子，我满世界都给他寻去。”

    栾氏看了看赵岐。对郁小闲说到：“给我的儿子找一个北方来的，不要什么门户，人有多聪明，只要她一心能向着赵岐就成。赵岐人憨厚，他的媳妇要是不本分守着赵歧过小日子，我容不得她，你也容不得她。你我都不喜欢的人。赵岐也不能好好待她，留在我们赵家就是祸害。我的闺女呀，你是个明白人，决不能给赵岐寻一个有娘家撑腰的精明媳妇来，小百姓家的就最好。至于模样，当然是越俊越好，还有屁股要大，这样能生养。我每天看着牛羊也寂寞，多生几个孙子孙女，我身边就热闹了。你要是寻来了。就领来给我看，我中意了，就立刻给赵岐办喜事，商队的事情还是不算安稳，等日子安稳了，不如让岐儿和他媳妇守着山林过日子。”

    对于赵岐的婚事，郁小闲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想着赵岐忠厚，本来想找一个聪明能干的女子，能在他身边辅助。可聪明能干的女子又不一定能看上赵歧，实心实意和赵岐过日子，而且那个女子的门楣也是一个困恼，山城和邓家村的秘密不能被外人知晓。可要是帮赵岐找一个笨一点的女子，赵岐看不上也是麻烦的，赵岐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也许会让他眼界高了。不喜欢普通的女子。栾氏老太太的一番话才是真正帮了郁小闲，她要媳妇是北方平民人家出身就免去了那女子控制赵歧的麻烦，要有本分安稳，一心顾家的女孩给赵岐做媳妇，还要两人归隐山林，这样就等于把赵岐将来的作用归于了替黄家守山林和田产了。

    赵岐的婚姻方向就这样被老太太拍板了，郁小闲心里特别高兴，晚上又让老太太准备了酒菜，预备好好喝一次酒。酒菜还没有上桌，就有客人来了，是刘花氏带着儿女来给老太太请安，其实就是听到了郁小闲来邓家村的消息特意赶来的。托郁小闲的福，今年他们从赤贫的农户变成了小地主，女儿成了亲，两个儿子也在说亲，大年初一他们没有机会拜见郁小闲，今天是不想错过了。

    郁小闲觉得刘花氏也是一个爽快能干的人，便摆了碗筷让刘家人在一旁用饭，如今有些事情都放在明处了，她也不必装道士吃素，大家相信也相信她是仙姑，看落霞村那些人对郁小闲的崇敬和很多人翻天覆地的生活就知道了。在郁小闲的安排下，刘花氏在金家走往地很勤，成了罗七娘可以信任的人。正好罗七娘的奶娘王婆婆辞了罗七娘去儿子家住去了，如今罗七娘虽然手底下有几个仆役，却也少了商量事情的人，刘花氏说的话，罗七娘也很当一回事。

    想到秋冰月的婚事，郁小闲忍不住打听起来金贤福的事情来，秋冰月也悄悄地用心听两人的对话。谈起金贤福来，刘花氏是无比羡慕，她对郁小闲说到：“金家的小公子，人长得清秀，文章也好，今年秋天就考取了秀才的功名，他才十一岁呀，真是了不得。”

    “什么？金贤福中了秀才，他不是去学刑名师爷了吗？”郁小闲觉得自己和金世莱商量了那么久，才定下金贤福的未来发展方向，虽然没有让这个孩子直接放弃学习儒家学问和八股文章，可金世莱没有让金贤福去考秀才的理由呀。

    刘花氏看到郁小闲不相信，便说到：“虽说福娃是中了秀才，却也不是很出众，他是最后一名被录取的，要不是前面两个成绩好的没福气，被家里连累了，也轮不到他和陈家的小公子补录上。这件事陈家也出了一点力，他家的二奶奶看中了福娃，想把自己亲身的女儿许给福娃呢？那姑娘听说长得不太好看。”

    这就糟了，郁小闲没想到有人已经把主意打到了金贤福的头上了，要是金家和陈家真的结了亲事，那么秋冰月嫁给金家的布局就不能够了。郁小闲直接问到：“金大官人和金大奶奶答应了婚事没有？是口头同意的，还是换了庚贴？”

    刘花氏说到：“这倒没有真的完礼，只是这么一说，除了陈家，听说县大老爷也有心想把女儿许配给福娃，不过太爷的夫人嫌弃金家只是一个商贾出身，而且也不算很有钱。另外金大奶奶的手帕交，何家奶奶也有心撮合她侄女和金家结亲，两家都是做生意的，很是门当户对。”

    听到只是竞争者颇多，还没有哪一家和金家正式定下了这门亲事，郁小闲总算把心放下来了，她直接指着秋冰月说到：“刘嫂子且看看我这个meimei和福娃可否般配，虽说她今年才九岁，但很是能干，家里本事书香门第，祖上还有过官身。不知道金大奶奶可曾经对你说过要找怎么样的儿媳妇。”

    刘花氏听到郁小闲这样说，赶紧打量起秋冰月来，秋冰月突然这样被相看，一时脸就红了。刘花氏看过了秋冰月的相貌，边笑着对郁小闲说到：“仙姑的妹子也是一个仙女一般的人物，要是我能有这样的儿媳妇，我做梦都能笑醒。那金大官人对金大奶奶很是敬重，他把儿子的婚事拿给金大奶奶作主。金大奶奶，你是知道的，她的性子太软弱了，所以才在弟媳妇那里受了好多气，连她的乳娘都敢拿话挤兑她，无非就是为了我家珍珠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金大奶奶到底想找如何的媳妇，可我相信只要儿媳妇的娘家宗亲敬重她，儿媳妇孝顺她，能帮她处理家务琐事，金大奶奶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

    听完刘花氏的话，郁小闲心里就有数了，明天一定要去金家走一趟，要是能在年后走完整个定亲的官方礼仪，这件婚事才算是铁板定钉，从此之后金家和黄家就会因为姻亲而结为牢固的同盟。郁小闲不再打听金家的事情，安心和一干人等聊天喝酒。

    在热闹中，秋冰月却意外地沉默下来，想到她自己的一生从此就被jiejie定给了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她心里有失落，也有遗憾。她的眼前满是虚幻的影像，那个长着狐狸眼的绝色男子是那么英俊不凡，要是能和他在一起说说话就好了，可那个人是jiejie的，她没有资格。jiejie是那么关心，爱护她，教给她那么多东西，她对jiejie不可以说不。

    郁小闲留意到了秋冰月的伤感情绪，在夜宿邓家村的时候，她对秋冰月说到：“你信不信命？其实有的时候包办婚姻是对女人最好的，只要安分地一步一步走，就可以安稳活到老。人有的时候不是为自己活的，包括婚姻也是如此。就算你想控制，等到自己作主，也不一定有我替你安排的好。要是你真的不愿意，我不勉强你，不过你还是要答应替我守着黄家和我们这里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