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三年间之情感（三）

    金世莱想到再娶，头皮也发麻，他对女人的心思懂得不多，那些风月场上的女人就是老虎一般，金世莱绝对不会惹到家里。请人说媒，万一娶回来一个不合适的也不能退货呀，要是能娶到像郁小闲这样能干，自己又喜欢，心眼也好的女人，金世莱就一生无所求了。罗七娘死后的两年间，金世莱和郁小闲相处打交道的事情更多了，金贤福也跟着郁小闲学些经商的事情，大家相处地很融洽。金世莱对郁小闲的感情比从前更深了，只要去了扬州，两个人总是小聚半天，喝茶谈心，只是碍于郁小闲还是黄家太太的身份，金世莱实在没有勇气去表白自己的爱慕之心。

    黄有才和姚红叶的新婚三天回门，郁小闲作为太太，能走个过场，也算给姚家人一点体面，姚家夫妻也算是得力的手下了，现在联了姻，更要好好安抚。过场走完之后，她便留在金斗观和金世莱一起喝茶吃饭。演戏是件很累人的事情，郁小闲也觉得别扭，看到金世莱之后便放松了警惕，往暖炕上一坐，就一直喊累。

    金世莱给郁小闲端来了从福建带来的桂圆，忍不住说到：“给相公娶妾，心里不痛快吧？”

    郁小闲把桂圆rou剥出来丢进嘴里，说到：“这有什么难过的，我巴不得黄有才和姚红叶恩爱呢，难过的是锦娘那女人，装什么贤惠，晚上还不是哭了。我不过是挂着一个黄夫人的名头，演戏演累了，还不能不演。所以烦着呢。对你说些心里话是把你当自己人，对着你我都懒得装样子了。对了，现在你都打光棍两年了，明年满了三年。打算续娶的话，我给你一点参考意见吧。女人是很麻烦的，你这样老实的。可不能娶一个厉害的，不然被她卖了，你还帮她数钱。这一点锦娘在行，你看姚红叶这个姨太太选的多好，老实单纯，持家还不错。”

    金世莱说到：“你倒是说说，我该娶怎样的人才好？”

    郁小闲想了想说到：“我先说我的意见好了。天下大乱。我们有钱有粮食，还有自己训练出来的一支小队伍，可以守着自己的小地盘，日子很安稳，原则上。我们可以趁乱捡回来很多女人，哪种类型都有，可我们只能选自己需要的做你的媳妇。未来的金夫人最好是没有娘家的，这样她只能依附着你过日子，对大家的事情也没有影响。要是你想躲在山里做快活的地主，也可以多找几个小老婆，不过生孩子不要生太多了，福娃才是你真正的继承人，我不愿意他多些莫名其妙的亲人。这个大方向不错的话。我可以推荐茗芳那丫头做你的填房，她长得不算很美，可聪明能干，只剩下一个弟弟，跟着你不会坏事。小闲居里面也收了几个漂亮的小姑娘，你喜欢就都送给你。让大夫配些药，除了茗芳之外，其余的妾氏只准生育一个孩子。”

    金世莱听到这些哈哈大笑起来，可笑完之后，郁小闲在他眼中看到了无限的悲哀，金世莱笑完就离开了，这是郁小闲再度和他产生了隔阂。郁小闲不想这样，于是立刻追上去，堵住金世莱的去路，说到：“你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的，我才说完我自己的意思，你也可以说你的心思呀，我又没有强迫包办你的婚姻大事。”

    金世莱一把抓住了郁小闲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屋里，然后突然抱住了郁小闲，狠狠地吻了下去，手还不规矩地摸了郁小闲的两个包子。郁小闲没想到金世莱会这样做，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上也没了力气。金世莱吻过了很久才放开了手，郁小闲的脸一片云彩样的飞红，她觉得很害羞很害羞，然后就跑了，带上斗笠，遮掩住自己的羞涩，就直接让人赶车回去了。

    金世莱回味着郁小闲嘴里带着桂圆味的芳香，举着手，体味着刚才充满弹性的浑圆，一时间都失了神，很想把刚才的女人压在身下，然后融化到一起去。可现在那个女人逃跑了，他的心也暴露了，他将来要怎么面对呢？不过做都做出来了，金世莱也就有勇气面对。郁小闲马上就要回扬州了，这次去之后，小闲居会被她卖掉，从此之后她就要躲在山里，直到她认为太平的时候再出去。金世莱不想把这件事拖到那么久才去表白，那样和那些无耻的男子就没有分别了。

    郁小闲一脸绯红的离开了金斗观，她刚才在那一吻中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也享受到了雌性动物本能的愉悦。她清楚自己并不是喜欢金世莱，她对金世莱更多的是信任，是朋友和兄长的情分。这么些年，她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到金世莱的那份心意，不过她真的不想找一个二手男人，破坏自己对爱情童话的看法。

    现在事情发生了，哭，躲着不见面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金世莱这个对黄家很重要的人也必须安置好，最好是给他把婚事定下来，刚才的事情就算没有发生过的。男人，女人，相处久了，完全单纯的友谊是不存在的，那一丝丝暧昧就算是宣泄出来也是正常，关键是看如何发展，如何处理。郁小闲作为一个现代的女子，曾经为了救生包的责任，考虑过选择自己不喜欢的人，处理这些事，她也有自己的经验。

    次日，金世莱晚上才到了县城，他在和郁小闲合开的客栈住下，就立刻派自己的手下去请郁小闲，郁小闲很快就换了男装出来了。金世莱见到郁小闲的时候，眼光是那么灼热，他很希望郁小闲对自己发完脾气，再要求自己负责，那么他肯定会同意，即便郁小闲还是黄家的夫人，他也愿意等着，等到郁小闲自由的那一天。

    郁小闲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金世莱感到失望，因为郁小闲让他把昨天的事情忘记，只当他是酒后失德。金世莱相好的一切说辞都被这一句话给堵住了，金世莱的脸涨得通红。郁小闲让他坐下，和他谈起了心里的话。

    郁小闲是这样说的：“我在四百多年后活得不算太好，家里的父母没有什么能力，生下我这个女儿，只是想我给他们养老，我还有一个哥哥，没有双腿的残废哥哥。我们那边的船上有一个船出事之后的救生包，船翻了之后，要是救生包不起作用，人就会被淹死。对于我们一家人而言，我就是救生包。我从小就在各处的亲戚朋友家轮流混着，我本身也长得不坏，等到十六七岁的时候，就有人打算要了我，然后帮我照顾我的一家人，可是我不愿意这样把自己卖了。我很努力赚钱，我希望当个有尊严的救生包，这个和你不想让万氏姨娘看不起是一样的，你能明白吗？”

    金世莱点点头说到：“你原来这么可怜啊，我说你怎么这么能干，难怪是和我一样，给逼出来的。”

    郁小闲赞同金世莱的话，继续说到：“我一个女孩子在现代号称男女平等的社会里讨生活也很不易，为了我的尊严，我也不想在没稳定的时候选择感情。不选择，不代表我没有标准。我真正梦想的爱情和婚姻，我具体说不出来，只有遇到了才能形容。不过我对这样的如意没有太多奢望，我要嫁人，第一个标准就是我能掌握他，这一点是必须的，因为我是救生包，我包着三个人，不能再有压力了。要在现代，我能遇到像你这样的男人，我想我一定会愿意嫁的，因为你很能干，和我也很有默契，能选到你这样白手起家的富豪，我即便不爱，也会嫁。如果等不到你这样的，我会找一个像赵岐一样，就是不理解我，也会照我的话就做的人。”

    金世莱说到：“这样你不会觉得太委屈了？”

    郁小闲说到：“不委屈，这是我的责任，我要让父母和哥哥活得好，也许我并不在乎爱情。”

    金世莱说到：“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你说的爱情，不过我知道，我很喜欢你，我想跟你白头偕老。”

    郁小闲说到：“不行，再过几年我就要离开了，这具身体就会死去，黄家太太不复存在，我不想和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纠葛。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可我不能接受你，因为我根本不爱你，只是把你当兄长。昨天的事情还是忘记吧，以后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做最好的合作伙伴。你的婚事只要不影响别人的生活，就由着自己的性子，喜欢谁，就娶谁，我不插手你的后半辈子。”

    听到这里，金世莱有些黯然神伤，自古多情空余恨，金世莱努力了一次，表白了一次，被郁小闲这样拒绝了，心里也很难过，可他知道郁小闲对他说了实话，从此之后，他还是把这份爱放在了心里，至于要娶谁，还是等七娘的三年忌辰过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