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狗急跳墙、末路穷途
王复治军极严,眼里根本揉不得半点沙子,此刻他一听戊寒江的话,便知道其中另有隐情,脸色顿时一沉,冷声向周文钊问道:“周文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如实招来?” 周文钊顿时磕头如捣蒜,一边磕头一边喊冤道:“大人,末将冤枉啊,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死咬着牙不承认还有生还的可能,如果招供的话肯定是死路一条。 周文钊不住的在心里祈祷,这些年自己对冯林等人还不错,希望他们能够顶住压力不要把他给供出去。 然而冯林等人肯定要失望了,刚才在河边的时候戊寒江已经把他们吓破了胆什么全都招了,这时候又是在钦差大人面前他哪里敢撒半句谎言? 还没等王复问道他,冯林就连滚带爬的跪倒了王复面前,竹筒倒豆子般的说道:“钦差大人,我知道,我知道,那何娇娘是今天卯时前后被周千户,哦不、是周文钊杀死的,他杀了何娇娘之后怕被人发现,便命令我招人毁尸灭迹,我手下这几个兄弟都可以作证!” 其他几个士兵立刻随声附和起来。 冯林为了保命,哪里还顾得上周文钊是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一口气将周文钊犯下的事情全部招了出来:“而且周文钊在龙门戍贪赃枉法,无恶不作,不但侵吞西山矿场的收成,还强强民宅,强霸民女,搞的整个龙门镇民不聊生……” 周文钊听到冯林越说越是兴起,顿时又惊又怒,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拔出腰刀怒骂着向冯林当头砍去:“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我要杀了你!” 冯林眼见刀光一闪,顿时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闪了开去。 “大胆,竟敢在钦差大人面前撒野?还不给我束手就缚!”戊寒江和雷青衫正准备出手,突然看到王复身前闪出一个人来,身形霍然一闪便挡住了周文钊的去路,探出手掌就像周文钊手中的长刀抓去,使的正是空手入白刃的手法。 周文钊毕竟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那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虽然武功不高但是一身蛮力却足以开碑裂石,此刻见到对方竟然空手抓过来,口中冷哼一声,顺势向来人的手腕削去,口中怒喝一声:“去死吧!” 来人冷哼一声,身形陡然一变,周文钊的面前顿时出现十几个爪影,将周文钊手中的长刀团团围住,只听他一声冷和“撒手!”便听到“叮”的一声,他钢爪一样的五指一把扣住周文钊的长刀,用力往后一拉,竟然直接从周文钊的手中将钢刀夺了过来,在手中一个回旋反手握住刀柄,长刀直接架在了周文钊的脖子上。 周文钊一个踉跄没有站稳,脖子碰到锋利的刀刃,顿时被划开一条寸余长的口子,鲜血直流,疼的他脸色煞白,一动也不敢再动。 “来人,绑了!” 两个侍卫拿出绳索大步走上来,不由分说把周文钊五花大绑了起来,任他脖子上鲜血直流,也没有丝毫要为他止血的打算。 雷青衫看到此人出手夺刀,仅用了两招便把周文钊给制服了,正是随行保护王复的侍卫长,名叫楚天风,乃是五虎断门刀的高手,周文钊在他面前舞刀杀人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王复冷然的看了一眼周文钊,然后向冯林等人喝道:“你们刚才说的可是事实?有没有证据?” “有,有,有!”冯林忙不迭的点头道,“那何娇娘的尸体就在门外,而且光我亲手处理掉的尸体就还有七八具,都在西山矿场废弃的矿洞里,还有周文钊现在汾阳的几个小妾,原本都是流放到此的官宦女眷,还有这座院子也是周文钊抢来的,在后院左手边他的住处,床下有一个密室,里面藏的全部是他这些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补充,一下子把周文钊说成了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而他们仿佛与恶魔战斗的正义之士一样。 周文钊听到冯林几乎把他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甚至床下的密室都不能幸免,光是这几项罪状都够他死上四五次了,急怒攻心之下竟然昏死了过去。 王复向楚天风使了个眼色:“天风,你去带人把那何娇娘的尸体取过来!” 何娇娘的尸体是冯林等人在戊寒江的逼迫下抬回来的,戊寒江担心何娇娘死后的惨状吓到王复所以就放在了门外,不多时便有士兵将尸体和头颅一并抬了过来。 楚天风略一查看何娇娘脖子上的伤痕,又对比了一下周文钊所用的钢刀,便拱手向王复道:“启禀大人,从尸体的倒上判断,正是这把刀造成的,此刀乃是军中下级军官的佩刀,因此可以判定,此人定是被周文钊所杀!” 杀人偿命,楚天风的话相当于已经宣判了周文钊的死刑。 王复阴沉着脸将总督印信交到楚天风的手中,吩咐道:“天风,你且带着我的印信和周文钊的将印立即赶到千户所大营,命令所有士兵待在营中不准恣意行动,否则斩立决!” 周文钊被拿下,相当于龙门戍千户所大营发生了一场兵变,如果军中有他的亲信听到消息之后发生叛乱,一千多士兵sao动起来可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所以王复首先想到的就是稳定军心。 楚天风领命从周文钊身上搜出千户腰牌,点齐门外的二十名侍卫,便翻身上马直奔千户所大营而去。 雷青衫看到楚天风只带了二十个人,忍不住向王复道:“叔父大人,这周文钊在此地经营日久,军中定有许多心腹,楚侍卫长带的人是不是少了点?要不要我去帮忙?” 王复蔑视的看了一眼还没醒过来的周文钊,冷哼一声说道:“不用,已经足够了,就这样的将领,怎么可能带出什么真正的心腹?雷贤侄,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你现在立刻带人去汾阳卫,让指挥使郭定光立刻赶来见我,另外向郭定光要一队人马,将周文钊的家给我围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 雷青衫急忙领命,途径汾阳卫的时候王复刻意没有惊动郭定光,现在看来果真要动真格的了,便匆匆出门翻身跃马朝汾阳卫方向而去。
接着王复又唤出两位侍卫队长,命其中一人带着冯林等人去西山矿场寻找被周文钊杀人抛尸的证据,命令另外一名侍卫队长带人一并控制住中院和后院,并按照冯林等人的供述展开搜查! 王复吩咐停当之后,这才转向一直站在一旁的戊寒江,歉意的道:“戊先生,冗事繁杂多有怠慢,还请见谅!” 戊寒江笑着摆了摆手,突然咦了一声道:“不对啊,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欣儿?”按道理来说正厅这么大的动静,于欣肯定听到他回来了,怎么没有过来见面? “什么?欣儿果真在这里?”王复心中一喜,急忙问道。 戊寒江点头正准备去后面寻找,就见一名去后面搜查的侍卫迅速的奔了进来,向王复拱手道:“大人,卑职奉命在中院搜查,发现于小姐竟然在此。” “在哪里?”王复大步上前道。 这个侍卫常年跟随王复身边,闻言有些踌躇的道:“只是……” “只是什么?”戊寒江大吃一惊,一个闪身抓住侍卫的手,焦急的问道。他还以为于欣遇到了什么不测? 侍卫面色顿时一惨,急忙道:“只是于小姐衣衫不整,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什么?”这下王复也沉不住气了,大声喝道,“还不快快带我去看看!” 这时候戊寒江才松开手,侍卫也来不及活动被抓的生疼的手腕,连忙一个转身带头向中院直奔于欣住的房间而去。 原来王主簿并没有按照周文钊的吩咐把于欣藏起来,只是叫了两个仆人在门口把手,刚才那个侍卫长带人搜查的时候,便发现了于欣,于是命令这个侍卫前来向王复报告。 王复和戊寒江等人进到屋里的时候,于欣正披着被子缩在床角,她还是处子之身,从没有经历过方才的事情,虽然周文钊并没有得逞,但是也把她吓的不轻,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平静。 于欣看到王复和戊寒江并肩走进屋子,顿时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义父,王叔叔,你们一定要为欣儿做主啊!”对于她这个饱读诗书视贞洁如生命的女孩子来说,方才周文钊对她造成的伤害远比杀了她还要大。 戊寒江见此情形又惊又怒,一个闪身来到窗前抓住于欣的胳膊,伸手在她脉门上一探,发现她脉象还算平时,并没有阴气宣泄、阳气入侵之兆,心底这才略微的松了口气! 王复听到于欣叫戊寒江义父,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却不是拉家常的时候,便急忙走上前几步解下披肩披到于欣的身上,沉声道:“欣儿,你先把衣服穿上,等会儿把你在这里受到的委屈说与叔父,叔父一定为你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