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试炼
一轮红日自天边升起，霞光万丈，照耀在这片土地上，瞬间通透无比。 高耸入云的通天塔，披满了五彩光芒，看上去宛如镀了一层浓重的金色，美轮美奂，俯瞰着方圆数里之地。 一群白鸽飞越于东阳学院的上空，鸽鸣遍野，如同一大群嗡嗡直叫的蝗虫般，鼓噪着人们的耳膜。 蓦然间，一片阴影自远方天际滑翔而来，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直觉得异常庞大，似是一朵黑云。 同一时间，鸽群受惊，惊慌失措地四散飞开，恐慌之下，竟有几只白鸽扑腾着翅膀，自天空坠落了下去，似乎很是畏惧那片阴影，仿若天敌。 “小黑，不可胡闹！” 一道极为苍老的声音很是飘忽不定，不知从何方传来，隐约不可见，但从这声音里，展现出来的威严却是让人由衷的感到压迫。 那朵黑云顿时升高，不再戏耍这群白鸽，径直朝通天塔的塔顶飞去。 通天塔的顶端，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仅有半人高，在厚重的云层间若隐若现。 此刻，窗前立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皱纹深陷，如一根根交错纵横的老树根，有种狰狞的感觉，老者身材高大，但是驼背，显得有些虚弱。 这就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然没有多少时日了。但他那偶尔浑浊的眼珠，却不时恢复清明，绽放出一道精光，让人侧目。 片刻后，那朵黑云停在了窗台上，这时人们才看清它的真正面目，原来竟是一只全身乌黑的大鹰。 这鹰足有半人大小，霸占了整个窗子，鹰眼锐利，爪牙亦是尖锐，羽毛乌黑，若是隐于黑暗里，怕是难以发现。 老人看着大鹰，微微一笑，十分温和，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鹰额。 那大鹰也很是配合，将头往前一靠，似是十分享受，已然是通灵之物。 “小黑，你这次又带来了什么消息？”，老人收回手，无力的垂下，却笑着问道。 大鹰是通灵之物，足以听懂老人的话，伸出一只爪子，其爪踝，果然绑着一团泛黄纸条。 老人笑着取下纸条，拍了拍大鹰，就好像对人一样，道：“老兄，这次又有劳你了，去吧，回去歇息吧！” 那大鹰点头致意，伸开翅膀，带起一阵狂风，向着远方飞去，不久便消失在老人的眼眶中。 直到大鹰消失在天际，老人这才收敛笑容，捋开了那团泛黄纸条。 看清纸条上写着什么，老人嘴角微微一撇，似是有些疑惑，但随后释然，往身后挥了挥手。 随即，一道人影凭空出现，恭恭敬敬的道：“老祖，何事唤小子前来？” 这人一身黄袍，中年书生模样，一脸恭敬，竟自称为“小子”，由此可见，这老人的年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未然，幽暗深渊今又现魔物，这正好给学院的天才们一个锻炼机会，你去cao办一番吧！”，老人淡淡的说道。 “未然明白，未然这就去办。”，中年人微一点头，身影一晃，顿时消失不见。 若是莫尘在此的话，一定会惊讶万分，这中年人被称作未然，在这东阳学院，不是别人，正是东阳学院的院长，陈未然。 因其口头禅便是未然也，所以，陈未然这个名字，也算是深入人心。 老人不再理会此间之事，转向窗外，脸上无喜无悲，只是眼睛愈发明亮，使人不敢与其对视，纵然是近在眼前的迷蒙白气，也是遮掩不住其光芒，出现一条透明小道，明明灭灭。 这老人就这样立着，纹丝不动，却好似世间主宰，万物皆不敢撄其锋。 老人嘴角忽然一扬，淡淡的笑道：“这批天才当中，可是有几个好玩的小家伙，嘿嘿，希望这次的试炼，能让我意外些。” 话语极小，如蚊子叫，却久久不肯消散，余音袅袅，与面前的白云相缭绕。 …… …… “啊！” 莫尘自床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舒畅的叫声，一脸的轻松。 好久了，好久没这样畅快的睡上一觉，这样的感觉真是太爽了，莫尘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得到了难以言喻的补充。 莫尘环视四周，却尴尬的发现，唐梦雨，唐承业，丁寻，凌海四人都立在他的床边，正眼放灼灼光华的盯着他。 “这个，咳咳，你们这是干什么？”，莫尘有些尴尬，幸好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肯定是被这几个家伙看光了。 “你终于醒了，这都太阳照屁股了，你居然还能睡下去，还有，你今天为何没有早起晨练？”，唐梦雨这一开口，就是喋喋不休的质问，让莫尘一愣一愣的。 莫尘挠挠头，解释道：“我这不是怕那些挑战者嘛，所以没有早起，怕被缠身。” “对了”，莫尘猛然一惊，忙问道：“那些挑战者呢？还有没有？” “唉，别提了，那些小子跟打了鸡血一样，到现在，不仅没走，还越来越多，我都开始发愁了。”，唐承业唉声叹气的回答，再看其他几人，也是满脸的愁相。 莫尘眉头紧皱，这该如何是好，对于这些热血少年，他又不能下死手，故而很难震慑到他们，让其因畏惧而离开。 “不管了，我还是暂时不出去吧！”，实在没有头绪，莫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被褥一拉，准备接着睡觉。 哪知，不等他钻进被窝，唐梦雨就气势汹汹的掀开被子，冷声道：“武道一途，重在勤奋，就算不能在外面习武，也不能偷懒，你快些起身打坐修行。” 莫尘脸上一苦，随后惊讶的发现，唐梦雨几人一人一个蒲团围坐在房间里，唐承业还大方的指了指他身旁特意为莫尘准备的蒲团，微微示意。 “唉” 一见四人如此模样，莫尘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缓缓起身，略微梳洗一番，便坐在蒲团上，装模作样的吸收天地元气。 不是莫尘不肯打坐修行，实在是无论他吸收多少天地元气，最终都不会转化成他体内的力量源泉，这也是童老所说的，他特殊的地方所在。 反观唐梦雨几人，则满脸郑重，很是认真，即便是还未曾进入炼体境的丁寻和凌海，也没有一刻懈怠。 这让莫尘满意的点点头，无论实力如何，丁寻与凌海，这两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自始至终也没有丧失信心，使得莫尘很是欣慰。 嘭！ 忽然，门开了，让房里几人都是一惊，但随即放松了下来，只是有些疑惑。 来人正是刘黑子，这刘黑子平日里畏畏缩缩，从不敢大声说话，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什么急事，竟让他如此失态？ “小黑哥，发生什么事了？”，莫尘轻声问道。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已经有人站在墙头，想要闯进来。”，刘黑子有些气喘的回答。 “可恶，简直欺人太甚，我这就出去教训他们一番。”，莫尘有些恼怒的站起身，这些热血少年，丫的，当我好欺负么，一忍再忍，居然还得寸进尺，简直不能忍。 “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个”，刘黑子长长的喘了口气，说出了真正来由， “学院下了通知，让进了通天榜的弟子，都去学院大门前集合，说是要去什么幽暗深渊历练。” “奥，原来是这样”，莫尘又坐下，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不是那些挑战者闯了进来，那这事，可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刘黑子见莫尘又坐下，不禁愣了一下，道：“通天榜上的所有子弟，都得去，不得违抗。” 啪！ 莫尘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他不就是进了通天榜了么？差点忘了。 “我倒差点忘了，嘿嘿！”，莫尘微微一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刘黑子当即就想跪了，果然还贵人多忘事，连进了通天榜，都能忘记，这叫什么事啊！要是自己进了通天榜，还不得乐醒，哪里敢忘？ “我们也是进了通天榜的，也要去么？”，唐梦雨有些不敢确信的询问。 “自然是要去的”，刘黑子一脸郑重的点头。 “那就剩下我们哥俩了”，丁寻有些难过的开口，眼神里有着一丝藏不住的落寞，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出人头地，虽说他与凌海资质不够，可还是会感到难过，乃至于伤怀。 “寻，男子汉，伤心什么，相信我，你和海子一定会成为炼体境武者，乃至踏足更高境界！”，莫尘拍了拍丁寻的肩膀，安慰道。 凌海在一旁默不作声，可眼中也有些感伤，心里也很是难过。 “尘哥，不用安慰我俩，我俩几斤几两，心里清楚的很。”，凌海出奇的开口，只是落寞之意难以掩饰。 莫尘闭口不言，只是目光坚定，直勾勾地盯着丁寻和凌海。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平静如水波不兴。 目光交织，许久，有些事情，不用言语，一切自在不言中，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丁寻和凌海的脸上，渐渐不再有悲伤落寞，也愈加坚定起来，如同火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