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周寻常笃定，就凭【小李飞刀】这开头四万多字。区别于当下的其他武侠小说，【小李飞刀】的出现和射雕一样，都将是一面独特的旗帜，傲立其中。 郑禹锡眉头紧皱，他虽然是迁客出版社的主编，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是要向老板请示下。 “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 郑禹锡走出办公室，拨通了上头老板的电话，将此事全盘告知后，老板信任地问了一句话：“老郑，你觉得值吗？” “老板，我觉得这本书应该不会输给射雕，可能的话，咱们出版社还能因此名声大噪。” “那还等什么，最多十个点，能谈就成。哦，对了，今天出版社有没有我朋友来应聘上班，一个女的，叫梁卿，我大学同学。”电话那头的老板挥金如土，有钱人就是任性，他不在乎这些。 对方这么一说，郑禹锡一愣。感情里面那两个来投稿应聘的人是老板的朋友。挂掉电话，郑禹锡回到办公室。 “那我们来谈谈多少分成吧。”郑禹锡坐下来，目光盯着他们二人，继续谈合同。 周寻常一口十个点，直接掐准了郑禹锡的喉咙。 “成交。至于以后的印刷出版……” “这些都好谈。不过我和我朋友这次是带稿应聘，你们这里还缺编辑吗？”周寻常将梁卿推出来，问道。 郑禹锡微微一笑，“梁小姐是我们老板的朋友，老板打过招呼了，没问题。而且你们还带了【小李飞刀】这么大的一份礼，我老郑欢迎都来不及呢。” “既然如此，那梁卿就来你们这里上班，我给她当助理如何？”周寻常本打算不工作全职写书，但是先前梁卿为自己着想才来迁客出版社的，他不能驳了她的面子。 书的事情，双发达成协议。紧接着郑禹锡让人开始拟订一式两份的合同。 “不知【小李飞刀】字数是多少吗？” 一本书的字数，和它日后的销量有很大关系。字数若太少的话根本卖不出什么销量。 “以李寻欢为主角的多情剑客无情剑七十四万字。” 以李寻欢为主角的，那这样的话，【小李飞刀】不但是一本小说，而是一系列小说！郑禹锡稍有领会，没有多问。单单这一个多情剑客无情剑就是七十四万，字数刚好是现在武侠小说热销的字数。 双方谈完小说，就来谈工作的事情。梁卿敲定，就在迁客出版社上班，而周寻常顺带成为她的小跟班。 “既然如此，你们明天来上班吧。” 郑禹锡亲自把他们送到迁客出版社门前，周寻常和梁卿挥手道别。 兜里揣着四千一百块钱，周寻常终于可以不用跟做贼似得回住的地方了，轻松道：“终于可以交房租了！” “怎么，你都穷到这份上了？你那面房租多少，要不租我这面，给你便宜点。”梁卿想到自己房子空着一间也是空，还不如租出去。况且两人算是朋友，周寻常人品靠得住。 “好啊，有美女陪伴巴不得呢！我回去把少房东的房租补上，等下就收拾去你那面。” “需不需要帮忙？” “男子汉怎能让一个女人来出力，放心吧，我去去就来。” 看着周寻常离去的背影，梁卿陶醉其中。她今天的心情，有点甜。 打车回到曾经住的地方，周寻常找到房东交了九百多的房租后，就开始收拾东西。他的行李不算多，衣服全部装箱子里，收好被子，再背着一个双肩包，路上拦车，直奔梁卿那里。 等打扫好房间，收拾好一切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周寻常在附近小餐馆做东，请梁卿。 “果然【小李飞刀】成功签约了，周寻常感谢你的帮助让我即将圆了一个关于武侠的梦！”梁卿依旧托着腮，眼神柔和地看着正在狂吃的周寻常。 “谢我做什么，这是你所坚持的，你要感谢你自己。”周寻常咽下一口饭菜，“话说回来，我还要感谢你，帮了我那么多，现在我又被你包养了。” “什么包养？”美女激动了。 “都住进你家了啊……” 两人有说有笑，吃完饭直奔二手市场，周寻常花了两千元淘到个九成新的笔记本电脑。以后他就是写手了，怎么说都要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又花了一百多元给梁卿套了个古董一样的装饰品，反正周寻常看不懂，梁卿喜欢就好。 回到家，周寻常就把自己关进房间。打开电脑，重装一遍系统后，再次将电脑清理一遍，他这才放心地打开Word，开始码字。 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正集中注意力的时候，郑禹锡打来了电话，说【小李飞刀】前期的宣传，需要作者来一段序。 周寻常欣然答应，约定晚上发给他。 挂掉电话，周寻常下体一股尿意袭来。之前太过认真码字，现在放松下来，已经要憋不住了。赶忙冲出房间，奔向洗手间。 一直忙家务的梁卿刚洗好几个苹果放到客厅的茶几上，走到周寻常房间前见到门开着，叫了声没人应，她推门走了进去，正巧看到电脑屏幕上的Word中鼠标键在闪闪跳动。而且这个Word不是别的，正是【小李飞刀】，看上面的标注，正在写第七章。 梁卿脑海瞬间短路了，周寻常口中的作者朋友就是他自己？但是先前他明明还是个抄袭射雕的可耻家伙，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厉害了？紧接着无数个念头从梁卿脑海中闪过。 “梁卿，你叫我？”这时候周寻常从洗手间出来，说道。 梁卿知道周寻常这样隐瞒必定有他的用意，她不揭穿他，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得。 两人在客厅碰面，周寻常坐在沙发上，闭上眼捏着鼻梁骨，这让梁卿更加肯定他就是【小李飞刀】的作者。 客厅内一男一女寒暄了两句，周寻常抱着一个苹果进房间继续奋斗，梁卿提醒道：“晚上我做晚饭，咱们就不出去吃了。” 莫名的和谐感，怎么跟两口子一样。 …… 第二天早上，炎川市许多报刊亭书籍店铺甚至小卖铺都出现了迁客武侠报的影子。 虽然迁客武侠报不被人记得，但是报刊上的内容却引来了一些人的关注。报刊的封面上，赫然是一位风流倜傥，长相俊美的白衣侠士，他手握飞刀，表情洒脱。 这幅画下，只有大大的一行字： “飞刀绝技百晓生兵器谱第三，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见到这一幕，许多人来了兴趣，用一个版面来画这么一幅图，用意何在？有些人不禁好奇起来：“百晓生兵器谱，这是什么东西？” “第三？第一是谁？第二是谁？快翻开看看有没有第一第二。” “飞刀绝技，什么玩意？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卧槽，好霸气！” “我喜欢！例无虚发，真霸气！” 有些人出于好奇，翻开版面，查看里面，不是小说，竟然是一篇关于武侠小说的长篇阔论。有些人的兴趣被打消，扔下报纸就走，但有些人看到标题，就走不动了。 让武侠摆脱束缚，挣脱枷锁！ …… “一个有志气”，“天赋异禀”的少年，如何去辛苦学武，学成后如何去扬眉吐气，出人头地。 这段经历中当然包括了无数次神话般的巧合与奇遇，当然也包括了一段仇恨，一段爱情，最后是报仇雪恨，有情人成了眷属。 一个正直的侠客，如何运用他的智慧和武功，破了江湖中一个规模庞大的恶势力。 这位侠客不但“少年英俊，文武双全”，而且运气特别好，有时甚至能以“易容术”化妆成各式各样的人，连这些人的至亲好友，父母妻子都辨不出他的真伪。 这种写法并不坏，其中的人物有英雄侠士、风尘异人、节妇烈女，也有枭雄恶霸、jian险小人，其中的情节一定很曲折离奇，紧张刺激，而且很香艳。 只可惜这种型式已写得太多了些，已成了俗套，成了公式，而且通常都写得太荒唐无稽，太鲜血淋淋，却忘了只有‘人性’才是小说中不可缺少的。 人性并不仅是愤怒、仇恨、悲哀、恐惧，其中包括了爱与友情，慷慨与侠义，幽默与同情。 我们为什么要特别着重其中丑恶的一面？ …… 这些文字激起了一些人的共鸣，现在的武侠小说的确是如文中所言那般，套路，一个个都是相同的套路，换汤不换药。 等这些人读完这篇文章，见到下面署名“嶙峋”的时候，很多人都愣了。 这个“嶙峋”究竟何许人也？能有如此见解的人岂是宵小之辈？但是武侠小说界，也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作者。 或者说“嶙峋”是某个武侠界大家开的小马甲，他这次在迁客武侠报上发言声明，是不是接下来会在这上面写小说？都说要创新，要变革，有些人开始期待这位“嶙峋”写的小说了！ 也有人说这是在效仿射雕的宣传方式，不过周寻常的真正目的不是广撒网捕鱼，他的目的是让那些同样是在写武侠小说的资深作家们看到，并且有所感悟，站出来发言。 这不，刚晨练回来的资深武侠小说家顾大同发现了这篇文章，看了几行之后他瞬间浑身一颤，如醍醐灌顶一般。紧接着他就赶回家登陆炎黄武侠论坛炎川板块，以他认证过的作家身份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