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艾草留香
在我原先走过的这片雪地里，我竟然看见了另外一排清晰的脚印！而这排脚印，竟然是以我发现的那木桩为起点，一直延伸到屋子大门口！ 在我出门之前，地上是没有这排脚印的，也就是说，这排新的脚印的主人，是在我注意那木桩的时候与我擦身背行，可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一阵冷汗从我的身后冒了出来，我想起赵付雪他们现在还在睡觉，连忙朝着屋子里狂奔了进去。 门被我粗暴地推开，发出一阵哐当巨响，赵付雪刘怡陈涛一下子被我给吵醒了。 “余启明，你丫今天晚上闹腾个不停的，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啊！” 睡在门口的陈涛饱受惊吓之苦，他睡眼惺忪地跟我闹起了起床气。 “陈涛你闭嘴！” 刘怡也起来了，她回了陈涛一句，随后看向了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 看着三人安然无恙，我长松了口气，可为了不让赵付雪太过担忧，我还是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犯了些错觉。” “靠，老余我说你这人，你一个人发神经也不要连累得我们跟你一样睡不着觉啊！” 被刘怡莫名骂了一句的陈涛一阵摸不着头脑，他嘟囔了两句，随后又缩回了被窝里。 我还是感到不放心，随后又去了周立房间，可我轻轻推了推门，发现房门是反锁着的，心里的石头也算松了半分。 我走到大门外，感受着风雪飘打在脸上的寒冷感觉，我知道，周立所说的那个无头人很可能是存在的，只不过我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可我很清楚一点，他此时一定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悄悄地打量着我。 “藏在黑暗里的那位，我只是想在这里暂住一晚，还请行个方便，如果你真想打我身边的人什么主意，那么不管你是人是鬼，都别怪我不客气！” 我凝望着黑夜，郑重地发出了警告。 “桀桀，桀桀桀……” 凛冽的寒风里，我听到了一阵阵阴森而又刺耳的笑声，笑声在风里起伏跌宕，飘向了很远的地方，我站在门槛前，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一夜，我终究未能合眼，直到早晨鸡圈里鸡鸣破晓。 赵付雪与刘怡睡梦安好，不到七点就早早地起了床，去了厨房忙起了洗漱，陈涛到现在还在睡着懒觉，一切看起来平和非常。 “余启明，昨天晚上你在外面看到了什么？” 此时四周无人，刘怡跟赵付雪来到了我的身旁，再度重复了昨天那个我不曾回答的问题，而我也将晚上所经历的事情简单的跟她们说了一遍。 “你是说，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外面进入屋内，甚至还能瞒过你的眼睛？”听完我的讲述，刘怡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丝惊诧。 我点点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想，昨天周立所说的那个无头人可能真的存在！” 说话间，我跟刘怡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赵付雪，却也引得赵付雪一阵莫名紧张。 赵付雪的俏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你们都看我干嘛，我妈说我只招鬼灾不近人祸的。”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我安慰赵付雪：“这世界上有没有色鬼我不知道，但是色狼还是很多的，我只是担心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会有采花大盗对你心怀不轨。” 赵付雪立即板起了脸：“余启明，在这山里，貌似除了你，我就没见过有第二个色狼了吧？再说了，你怎么不也关心一下小怡呢，她不一样那么漂亮吗？” “与你相比，刘怡还是要差了那么一点点，再说了，负责关心她的是陈涛，我只要提防着你别被色狼给侵占了万事大吉了。” 说着，我下意识地看向了刘怡，却见刘怡的脸色也一点点阴沉了下来，而赵付雪似乎也没打算给我好脸色，我索性闭上了嘴，看来这回是两头不讨好了。 “启明，你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后，赵付雪有些惊讶地看向了我那已经没有缠绷带的左手。 被赵付雪这么一说，刘怡也注意了过来，“余启明，前天晚上你手上留了那么长的一道口子，怎么就把纱布给拆下来了？” “没事，伤已经好了。” 说着，我捋起了袖子，此时，我手臂上那条长长的伤疤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根本没有受过伤一般。 “你这恢复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刘怡吐了吐舌头，显得不可思议。 对此，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我也常对自己的自愈能力咋舌不已。 “太神奇了，你的自愈能力，似乎跟我干爷爷一样厉害！”赵付雪一阵感叹起来。 “你干爷爷？”我立即听出了赵付雪话语中的关键字，不禁皱了皱眉。 “恩，” 赵付雪点点头，“我干爷爷就是从小一直帮我驱鬼的道士，他的身体自愈能力也跟你一样厉害，我小时候不小心将一瓶热开水倒在了他脚上，当时整条腿的皮都被烫掉了，可第二天却完全好了。” “哦？” 一听到竟然还有跟我一样自愈能力超乎常人的人，我立即有了兴趣，“你的那位干爷爷，以后有机会可以让我认识下吗？” “这个我得跟他老人家说一声，如果他肯同意的话，当然没有问题啊！”赵付雪说道。 我点点头，其实，不管是对我自己本身，还是对于道家，我还有着太多太多不理解的地方，毕竟张天和只做了我一年的师傅就驾鹤西去了，我学到的很多东西都是从《煞术》中摸索出来的，也很迫切需要一个资历高深的道长为我指点迷津。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也对你的那个干爷爷很感兴趣呢！”这个时候，刘怡也笑着说道，毕竟她也是一名道家人，虽然并非正统。 赵付雪很痛快地答应了我们俩的请求，可就在我们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旁边却传来了老奶奶的咳嗽声。 “咳咳，年轻娃子，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啊？” 老奶奶抱着一大堆艾草走进了内屋，她半弓着身子，偏过头朝我们问道。 “还好，还好，多谢奶奶款待。”赵付雪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殊不知昨天晚上因为我闹得并不曾睡得安稳。 “好就好，好就好啊，现在这年头，想睡个安慰觉可没那么容易咯！” 说话间，老奶奶将一簇艾草放进了她丧偶遗像前的火盆里，然后用火柴点燃，整个屋子立即弥漫起艾草的浓郁味道。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一阵疑惑，寻常人间祭奠逝者，烧的一般是香烛纸钱，可老奶奶烧的却是艾草，这着实不太符合逻辑。 “奶奶，您为什么不烧香烛啊？”带着这个疑惑，我朝老奶奶问道。 “我们这住深山里的，这个时候上哪买香烛啊，再说了，我那老不死的，喜欢这味道……” 老奶奶看着正堂上挂着的那黑白遗像，和善地笑着，用那枯槁的双手捧起了一堆艾草叶，放进了火盆里，空气里艾草浓郁刺激性的味道立即充斥了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