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后遗症
那是一个场景不断变幻的梦，每一个场景，我都能看到那个凶手的背影，但是看不到凶手的正面。 第一个场景，是白卫的死，我看到白卫软倒在了地上，同时，一道身穿白衣的背影从窗户跃出，我连忙过去扶住白卫，见他已经死透了，这才从窗户追了过去，却见到那个身影跑到了家族大会的场地。 我还在讶异我为什么身手这么敏捷了，场景却开始变幻了，我没有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环境，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背对着我，冷冷地道：“你是时候上路了。” 我非常自然地就开口道：“没想到你藏的那么深，所有人都看错你了。” “这就是你的遗言？” 我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感觉那个黑影离我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明明没有看到他动手，我却倒在了地上，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房间，是白齐的…… 也就是说，我是在做梦，而且，我是代入了白齐的身份？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但是，我却醒不过来，场景也再次发生了变化，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但是我发现，我是以一个别人看不到的旁观者身份在参观这一个场景。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背影，我还是没看到她的正脸，但是我看到了另一个人，是白素！ “凶手是你？” “现在才知道，已经迟了。” 我看到黑影转身出拳，但是，她的面部，却像是有一层薄雾，我看不清，更让我惊异的是，白素被一拳击倒，再也没有了动静，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凶手在白素的眉心和太阳xue点了几下，然后伸手一抓，白素的灵魂便被抓了出来，然后，一拳之下，灰飞烟灭！ 我心中惊恐万分，但我还是醒不过来，而那个黑影好像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对我露出了一个冷笑，明明我都看不到她的脸，居然能看到她对我做出了一个冷笑，那个笑容带着无尽的恶意，向我侵袭过来…… “秦青，秦青……” 一阵急促的呼唤从我耳畔传来，我猛的一下睁开眼，正对上白晋焦急的眼神。看到我醒了过来，白晋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身体不禁往后一缩，却突然反应过来，白晋的笑容和梦中那个凶手的笑容可是不一样的，白晋的笑容是带着欣喜的。我也是刚醒过来才脑袋浑沌了一点，这才看到笑脸就害怕。 我的反应没有能瞒过白晋的眼睛，她收起笑容，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 应该算是噩梦吧，亲眼经历三个人的死亡，还有一个人是我“自己”，白晋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我脸上和额头的汗，安慰道：“没事的，我陪着你的。” 我：“……” 虽然现在心有点乱，但是，不要拿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哄我可好？ “对了，我熬了红枣莲子粥，你吃一碗吧！” 说着白晋转身就走了，我听到这个粥的名字就有点蛋疼。 好吧，是应该补血。可是，看着白晋的背影，我的心里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个背影，和我梦中那个，很像。 梦是怎么回事呢！我此时觉得是白齐托梦的想法更多一点，但白齐也是灵魂都没有剩下的，不应该有这种能力，但，这种事也是说不准的，那种代入感太强了。所以代入到白齐的身份里面，我才会看到白晋的身影也会心理紧张。 但是，我对白晋是绝对信任的，更别说，白卫和白齐死的时候，我的确是和白晋在一起，除非她会分身术，不然绝对没有作案的时间。 如果，用另外一种方式解梦呢？ 梦是人的潜意识的反应，所以我是根据自己对白卫和白齐的案子，脑补出了两个场景，不然，白齐的梦中，应该是能够看到凶手的样子的。至于为什么我会觉得白晋的身影和梦中的身影相似，大概是受了白齐的话的影响，所以，我在梦中勾勒出凶手的身影，就是白晋的身影。 那，白素的出现是什么原因呢？ 我想了一下，发现这个也是能从我的意识中找到答案的，因为我虽然没有参与白卫和白齐的案子的调查，但是对这个案子也不是没有设想的，因为两个死者，都是挑战者，所以，产生其他挑战者会遇难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的，至于是白素，大概也只是随机的一个选择而已。 嗯，大概就是这样吧！ 至于凶手击杀灵魂的手段，也肯定是因为我见过白晋的手段，才会梦到那个画面的，所以这个梦说明不了什么，只是，等会还是提醒一下白晋，让她告诉其他挑战者小心一点吧！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白晋已经端着一碗粥过来了。在床边坐下，白晋非常温柔地道：“张嘴。” 温柔什么的，完全是心理作用，不过，白晋喂粥这个举动本来就是很温柔的。 我一口粥没吃完，白晋拿勺子在碗里又舀了一勺，道：“张嘴。” 我：“……” 速度这么快，我也是醉了。 “你这个粥煮的不错，我得好好品味一下。” 真佩服我的机智，这大概就是说话的技巧吧！听到我这么说，白晋很高兴地道：“是嘛？我在网上搜索的做法，看来我也很有厨艺天分的。” 我：“……” 等你什么时候不怕炒菜的锅了，再来说厨艺的问题吧！还有，这个煮粥，不就是把一堆东西放进去，然后放水煮就行了吗？ 当然，我不会作死地去拆白晋的台，毕竟我也不能保证恼羞成怒的白晋会不会虐待伤员呢？ “对了，白大叔还没有回来吗？” 因为并不想继续恭维白晋的厨艺，但是也不好拆台，所以我转移话题了，然后白晋默然，道：“还没有。” “你在生白大叔的气？” “没有。” 白晋忽然低下头，粥也不给我喂了，我这才发现不对劲。 “抬起头看我。” 我对白晋下达了命令，然而，她不鸟我。 好吧，你不抬头，我还没办法是吧？ 我直接凑到白晋的脑袋下，看你不面对我！ “你躺好，身体还没好呢！” 白晋见状，连忙把粥放到了一边，然后把我扶正了，现在，也不得不面对着我了，看着她脸上的湿痕，我这才发现，不和白晋把这个疙瘩解开，或者是让她好好发泄，说不定以后我一句话又会让她哭了。 “来抱抱。” 我把白晋抱在怀里，这个姿势比较好沟通，白晋也抱紧了我，我脸上的笑容没有让白晋看到。 嗯，现在白晋应该也是把我当作了一个依靠的，所以愿意抱着我哭。 唉，话说白晋以前可没见她哭过，真流血不流泪的女汉子，今天也真的娇弱了。 “哭得这么伤心，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哦！” 我刻意地笑话白晋，而白晋却道：“你不是说过，你宁愿我软弱，你来替我坚强吗，现在我哭都不行了？” 我：“……” 这脸打的，我感觉已经肿了。 话虽然那么说也还是真心的，但是我看到白晋的眼泪也是真的心疼啊，所以这坚强软弱，好麻烦的说！ “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伤心啊！” “我没有伤心。” 白晋抽噎着回答，我满头黑线地道：“不伤心你哭了一次又一次？” “我是高兴。” 好吧，这么说也没有毛病，但是要让我相信你是喜极而泣也是有点难度的。 “我一直以为爸爸更喜欢儿子，所以不喜欢我，虽然在HY的时候听到你们谈话，但是我也没有感觉到父爱，可是，我现在知道我错了。” “嗯，知错就改就行了嘛，没必要这样，再说了，你爸这么多年没有一点表示，只是信任你一次，你就这么感动啦？” 我心里其实也是有点酸溜溜的，白晋抱着我的手哭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哭的，因为我那时候，手指的伤口都发白了，看上去很难看，所以，白晋抱着我的手哭的时候，我以为她是被我感动的，结果…… 宝宝不服。 但是白晋没有发现我不服，也没发现我的酸气，而是道：“你不了解那个誓言对受术人的伤害有多大。不仅会因失血而大病一场，誓成之后，对精神的损害也很大，受术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心力交瘁，难以入食，难以安睡。爸爸为了给我洗脱嫌疑，居然想牺牲自己，呜呜……” 我：“……” 我现在很生气，别问我为什么。 白大叔那个大坑，这尼玛是没付出代价，又拿了好名声，我不服。但是我又不能直接跟白晋邀功，那样太没面子了。 好气啊啊啊啊！ 等会，白晋刚才说什么来着，誓成之后…… 也就是说，不管白晋的誓言会不会生效，总之，我这个受术者要倒霉了，等待我的日子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坑死爸爸了，我说怎么明明我那么疲惫还会做噩梦了，原来是这个原因。至于夜不能寐的原因，我差不多也猜到了，以前我的脑袋受过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每一个晚上都会说梦话，还有磨牙，甚至有过梦游的经历，修养好了之后这种状况才消失。 那种状况，可以说是伤了神，而现在，我又伤神了。 再经历过白晋的这番话，我不仅是伤神，还伤心了。 果然在白晋的心中，还是她爸最重要。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排在第二位的，但显然，第一位不是我。 嗯，我为什么会产生这个想法呢？我在白晋心中应该排第二吧？ 为什么我突然连这种自信都没有了呢？还是说，我甚至对白晋都不信任了？ 莫名其妙，我头又晕了，感觉智商即将下线，所以我没有再说话了。吃醋是吃醋，要是乱说话伤了白晋的心就不好了。再说，她把她爸放在心里第一位，也没有什么不对的，至于她在我的心中。 我也不好说她是不是第一位。如果可以算并列的话，应该可以说是第一的。就好像我爸我妈对比，总分不出来谁更重要。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我在白晋心中远远比不上她爸？ 明明他爸伤了她很久的心，为什么我还是比不过呢？ 不行了，我感觉自己在钻牛角尖了，越想越心酸，越想越伤心，我真是醉了。 不能再往不好的方向去想了，想一想好的方面。 “我现在好担心爸爸会不会遇到危险，现在不知道谁是凶手，但是能悄无声息地杀掉白齐，实力肯定不会弱的。” 我：“……” 要淡定一点，淡定。 妈蛋，完全淡定不了啊！ 话说白晋同学，你又没有发现一个伤员已经气到不行了，而且，现在重要的事是给伤员补血，知道吗！你居然担心你爸，连粥都不给我喂了！太厚此薄彼了吧！ 嫉妒是一种原罪，反正我现在是嫉妒白大叔了。 最好别回来，回来我就…… 我就…… 特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郁闷死了。算了，我还是死了算了吧，没人疼没人爱的。 哈哈，白晋是喜极而泣，我是真的伤心了啊。 然而白晋的呆萌属性现在很高，完全没有发现我脸上写着不高兴三个字，明明我都没有说话了，她还在说她和他爸，从小到达是怎么相处的，像什么虽然没有言语，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呜呜，我想回家，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郁闷到极致，大概是心如死灰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晋离开了我的怀抱，我也放开了她，她在说着她的经历，我沉浸在了我的世界，混混沌沌，迷迷糊糊。 耳边听到的是白晋的碎碎念，我的意识也渐渐地失去了。 对了，我好像有什么话想跟白晋说的，但是又忘了。 好像是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是什么来着？ 对了，白素！ 我梦到了，白素会死！ 不管怎么样，应该先通知白素小心一点，或者给她安排保镖啊！但是，当我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已经撑不住了，该说是睡去了，还是昏迷了呢？ 这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还是誓言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