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现
自那天和白晋一别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了，我现在的生活也很规律，每天上班很准时，锻炼身体也很准时，睡觉也很准时，重点是，养鬼也很准时。 我养的是一个没有形态的鬼，只是一团黑气，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在我的培育下，他应该是变强了的。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我养出了一只千年大鬼，等以后我死了，这个鬼该怎么处理？到时候，如果这个鬼为恶的话，还有人能收拾他吗？ 对了，灵儿现在也是恶鬼，以她的道行，有谁能制裁得了她？如果白晋还是坚持要去调查灵儿的事情，又伤在灵儿的手里怎么办？ 我发现，即便是现在，我对白晋失望绝望，但，对她的关心一点都没有减少。自控能力，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的。 这个念头一产生，我便压抑不住了，我想，我必须说服白晋不要去找灵儿的麻烦了。但，那次没有回头地离开之后，她没有再来找我，我也没有颜面去找她，没办法，只能找李思了。 “诶，大忙人居然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李思的话有写怪腔怪调的，我自然懒得理会，而是直接奔入主题：“白晋还在你那里吗？” “当然了，不然那个被抛弃的可怜人，该去哪里呢？”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他最近在干嘛？” “当然是整天以泪洗面寻死觅活，要不是我拦着，你们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我：“……” 还能不能聊了？ 不对，后面那句话是什么鬼？这是在咒我死吗？ “认真点，白晋最近在干嘛？” “都说了，是在找死，以白晋的实力，去找一个五百年以上的恶鬼单挑，肯定会死得渣都没有，对了，你们连做亡命鸳鸯的机会都没有，毕竟，死在恶鬼手里的人，可没有做鬼的机会。” “……” 看样子，我是没有猜错的，白晋还是跟灵儿杠上了，我不能让他这么去做。用算术的办法都知道，一个一百年份的，和一个五百年份，肯定是五百年的更强势，所以我必须拦住白晋。 “你稳住他，我来找你们。” “那你可要快点，白晋要出门，我可不一定拦得住。” 听到李思这句话，我立马就朝着她的诊所赶，公司那边请个假就行了。当我到了诊所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女人的话信不得。 “这就是你说的寻死觅活？” 我指着诊所中间的牌桌，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没说错啊，白晋这几天输了好多钱了。” 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掉头就走，这时候，李思才陪着笑脸道：“跟你开个玩笑不要这么较真嘛，我说的话，也不算骗你。来，白晋，你说，你这几天是怎么以泪洗面的。” 李思把一脸别扭的白晋推到了我的面前，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得白晋都低下了头。李思和诊所里面的一个病人趁机溜走了，把地方留给了我和白晋两个人。 “你来了。” 白晋似乎是有些紧张，或许，还有点欣喜，这是我的感觉，我挪动一个椅子坐下，她也坐在我的对面，却不敢直视我。 “你真的，像李思说的那样？” “怎么可能！” 白晋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个分贝，好吧，我一下就懂了，李思说的是真的。 “你为我哭的话，我其实心里有点小窃喜，也有点心疼，心情倒是复杂得很，不过，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都说了我没有！” 好吧，傲娇白不肯承认。 “今天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好好聊一聊我们的问题。” “嗯。” 白晋回应了一声，微微抬起头看着我。我也凝视着这张我日夜思念的脸，缓缓道：“前阵子，我陷入了一个怪圈，我执着于你是因为什么而在意，或者，是因为什么才喜欢我，不过，我现在想通了，不管原因是什么，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时间是不可否认的。所以，前段时间，对不起了，是我的问题。” “嗯，我也不怪你，是因为我没有跟你说这些事情，才会让你产生误会。” 白晋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我也微笑道：“这样也好，所以你没有必要伤心，我想，我还是很喜欢你的，这份感情并没有变化，之后也不会变化，变化的就只是我们的关系而已。古人有句话说的好，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就是我想说给你听的话了。”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白晋喃喃道，嘴角的笑意已经僵硬。 “你的选择还是没有变吗？” “已经改变了，原本，我是想忘记你的，但是，我做不到，所以，我会选择铭记你，并且，祝福你平安幸福。” “你混蛋！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不是，我是想跟你说，不要去调查灵儿的事情了，也许，你会遇到危险。” “我有危险，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都不要我了，还管我做什么!” “……” 白晋瞪着我，眼睛里面满含着委屈，我沉默了一会，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灵儿的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她的道行之高，不是你能够企及的，我希望你活的好好的，而不是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处境，白家也是需要你的，所以，你不能这么任性。” “好，我答应你不去找灵儿了，你留下好不好，我也不让你签入赘契约了，行不行？” 白晋居然这么低声下气地恳求我，我一阵心疼，但是，我还是拒绝了。 “你是白家家主，不能忘记自己的责任。” “你……” 白晋的眼神已经从期望，变成了失望，那种眼神，我承受不起，我怕我忍不住会沦陷，在沦陷之前，我起身离开了。没有去看白晋的表情，我怕再看一眼，我就走不了了。 “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走出诊所一段路，我便被李思拦住了，她拦住我，便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原因我已经说过了，我和白晋不适合，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这谎话，可骗不了我，看得出，你对白晋的情意也不是假的，怎么能做到这么狠心地去跟白晋恩断义绝？” “这个，你不必知道，就算你觉得我有苦衷，那也只是你的认为而已，我不需要你关心，只求你照顾好白晋就行了。” “白晋我自然会照顾好她，但是，我虽然是医生，可治愈不了别人的心伤，你确定要这么一走了之吗？” “心伤，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白晋会坚强起来的。” “我怎么听说某人说过，你不希望白晋坚强，因为你会替她坚强？这话是你说的对吧，才一个多月，就忘了？果然，男人都是不能信的。” “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我绕过李思，继续踏步离开，只听到李思在身后幽幽地道：“我想，你是遇到大麻烦了，对吗？” 我脚步一顿，心理也是惊讶，这李思，真的很聪明啊！ 但是，我的事，不想和她说。 “你觉得我一个小市民能有什么大麻烦？” “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是，我想对你说，你觉得你是为了白晋好，但是你真的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你这样代替她做决定，你有没有想过，她是怎么想的？” “我只想她平平安安地就好，生命，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我明白了，我会转告她的。” 我：“……” 大姐有话好说，你这跟白晋一说，我的苦心不是白费了吗？ 但是李思这人呢，分分钟就消失不见了，我的心情简直跟日.了狗一样。 再回去拦住她，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寄希望在李思身上吧，希望她不要乱说话。 至于她猜的大麻烦，其实，也确实是有的。本来，我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对白晋的失望也淡了很多，再说，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了，可是，我最近在做一个重复的梦。 梦的主角就是灵儿和白晋，我梦到白晋因为我和灵儿杠上了，结果，自然是白晋输了。这个梦，大概是对我的警兆吧，经过了很多事，我已经信上了这些东西了。 在我思维正常的时候，我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许，我已经是灵儿的猎物了。 也是，我这么大的补品，她怎么会放过我呢，而且，她说的要我绝望和愤怒，大概是因为，愤怒和绝望，会让我的精神波动更加剧烈吧，于是，她能吃顿好的？ 所以，我最近的心情，一直是在努力地保持着平静，但是，我感觉，总有一天，灵儿会再找到我的，她不会放过我。 那么，如果我和白晋在一起，会有什么结果呢？很有可能，白晋会步楚楚的后尘，白晋虽然比楚楚强，但也只是强的有限，而楚楚在灵儿的手下，只招架了一分钟不到。所以，我不能眼看着白晋出事。 也许，这就是我拯救白晋的方法吧！ 和白晋保持距离，才能助他脱离危机。至于我自己的小命，嗯，我其实是很在乎的，但是，我不想，再让别人为我搭上自己了，更何况，是我爱的人。 “也许，这一次就是永别了！” 我喃喃道，脑海中，白晋的面容却愈加清晰。 “你的感觉还真是敏锐。” “你来了。” 我忘了我现在身在何处，总之，我的眼睛里面，只能看到那一道红色的身影。 灵儿，来了。 “嗯，你的心情，这么平静，倒是让我诧异得很呢？” “无惧，无欲，无求，自然平静。” “说的好，看来我应该早点吃掉你的，现在的你，可一点都不美味。” “纪灵，世间是没有如果的，如果有如果的话，我也不会在那一年，做出翻墙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但是，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所以对于你的出现，我也没有怨恨，就像佛家说的，一饮一啄，都有因果。我今日之果，是他日种下的因，而你，也是别人种下的因。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呵呵，你又掉书袋了，报应这个东西呢，你还是不要指望命运去帮你，凡事都得靠自己，可惜，你就算想找我报仇，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没有想过找你报仇，所以我到现在也没有被仇恨蒙蔽心灵，他们说我得了抑郁症，但是，这时候的我，是最清醒的。我和你不同，我的人生，至此，虽有遗憾，但也算是圆满了，我经历过爱恨离别，世间情愁滋味都体验过了，而且，我明白了我的人生价值是什么，所以，即便是你马上要杀死我，我也觉得无所谓。” “你这忽悠人的本事，见长了啊，要不是我对你了解，差点就放你一条生路了，不过你可以死心了，我很快就会杀了你的。” 灵儿的手朝我抓了过来，我没有闪避，她的手也停留在我脖子的前面，停住了。 “原来，你是真的想死了。” “无所谓求生或者求死，生何欢死何苦。” 只是可惜，楚楚的愿望，我不能帮她完成了。 “认识你这么久，今天，是你身上闪光点最多的一天。” “其实这些东西一直都在，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那天，只是为了刺激你而已，既然失效了，那我也不用瞒着你了，其实，白晋那傻姑娘也正是因为你这种愿意牺牲的勇气才会喜欢你的，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你是想让我重燃希望吗？没有必要了，我的心情不会再有波动了。” 鬼的话，是不能信的，而且她出尔反尔，我怎能轻信！ “既然你早点死，那我成全你好了！” 灵儿也许是被我说的恼羞成怒了，她在次深处右手，朝我的脖子掐了过来，我真的感觉到自己是被一只人的手掐住了，难道说，鬼变厉害了，也是会有实体的？ 额，都是要死的人了，怎么还是对这种科学研究性质的东西感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