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刺杀
很快,巫王就派了工匠来。修路,方便运送。金矿也重新开采。而朗格里当然就成为监工。自他送翩翩来此处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山洞,翩翩也没有问他为什么。 斩妖的大英雄与勇敢的公主的婚礼并没有在皇宫举行,而就在这山中。府邸依山而建,端的是富丽堂皇,堪比皇宫。翩翩的父亲巫王也亲自来主持婚礼。 吹打弹唱,好不热闹。妖孽已除,今后大家都可以安心了,众人的脸上挂满了开心的笑容。 开怀畅饮,把酒言欢,推杯换盏,一切的危险都过去了,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危险到他们了。 然而谁也想不到的是,当新人向巫王行礼的时候,朗格里突然向巫王刺出了一刀。 刀,深深扎在巫王的腹部,只见那握手的刀柄。 巫王倒地,他身边的侍卫一涌而上。朗格里毫无惧色,夺过一把刀,几下挥舞就将那几个侍卫的刀剑统统打落。 “念在兄弟一场,我不想伤了你们,走。”朗格里看着这些给打翻在地的侍卫,却住了手。 那几名侍卫互相看着,他们心知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可就这样走吗?万一巫王怪罪下来,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呀。 “这是我与巫王之间的事,不想连累你们。”朗格里扬了扬刀,大有,你们再不走,就别怪他不客气的意思。 一个侍卫爬了起来,往外奔去,另一个也跟着去了。眨眼间走个清光。他们知道这很有可能是王位之争。在这些小部落中,没有哪个王是一生下来便是的,也没有哪个王可以将王位传至千秋万代。在这儿,强者为王,谁厉害,就将上面那个揪下来,自己坐上去。没有人敢说不,因为你的拳头没他硬。在这儿,要么是服从,要么是受死。 其实不管是这儿,还是别的地方,好像都是这样,明明心中不岔,却又不敢怒言,忍声吞气去屈膝于他人。 鞭子挥下,棍棒拍下,好像他们除了闪避,缩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还手。一个挨打,两个挨打,仿佛一块挨打才是正常的,没有谁敢先去当那个反抗的人。 不管是十只还是八只羊的羊群,总有一个走在最前面的,那叫做领头羊。它往哪儿去,后面的羊儿都跟着哪儿去,它停,其它的停;它走,其它的也走。牧羊人只要带好这只羊,其它的,都乖乖听话。人就好像羊那样,不管是什么地方,偏远落后的部落,还是国际化的大都市,不论做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都有个带头的。其他人都朝他看,听他的提示而做事,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就算有,也会给那个羊角顶到服服贴贴。最终造成的不就是少数人凌驾于多数人之上。是因为那些人的无知,还是畏惧,或者说他们是怕死。 闲话不说,且说翩翩,她万万也想不到朗格里会在这个时候伤害巫王——她的父亲。她先是呆了呆,可很快就回过神来,冲过去,扶着巫王,捂住他那伤口。可是血,依然从指缝中溢出。本想叫人,可听得朗格里那般说话,再一看,厅堂中那些人,个个争相往外奔走,只恨爹娘生少了只脚,扑倒在地也不会站起来,爬也要爬出去,仿佛走慢半步,就会挨刀挨打。可那个cao刀之人,对他们却半眼也没瞧一下。 “朗格里,你这是在做什么?” 是气愤,是伤心,是难过,但更多的又是不解。 巫王喘着气道:“女儿呀,你还不明白吗?他接近你是为了什么?” 不,翩翩摇了摇头,她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她不相信他真的是为了来争夺王位而来接近她。 巫王轻叹着,续道:“本王膝下无儿,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这王位迟早会传与他,哎,又何苦急于一时。” 翩翩含着泪,望向朗格里,眼神已从不相信慢慢转变为询问。这是真的吗?她自小生活在深宫内院,有巫王的百般保护,根本就不知什么是人心险恶,虽知有宫廷争斗,但从来也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王位真的那么吸引人吗?可以使一个人说尽甜言蜜语,花那么多的心思去讨好, 朗格里不屑地哼了声:“卡也图,你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你那个王位,我还不想要呢。” 卡也图就是这个巫王的名字,在这个偏僻落后,又等级森严的部落中,没有谁敢直呼巫王的名字,那可是大不敬,是犯死罪的。更何况在这些部落里,一旦当上了巫王,那他原本的名字就不会再用,所有人都得叫他王,因为他是天神的使者。 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听过自己的名字了,甚至乎都快忘记自己原本的名字。骤然间听到有人喊起这个名字,巫王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错愕,可跟着他的眼中瞬即闪过一丝阴鸷,可很快就隐去,换上那一脸的痛心疾首的伤心难受。 可翩翩听到却是一喜,没有怪朗格里的无礼,却是暗暗高兴,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为了王位而接近她的。都说恋爱中的女孩很单纯,也很盲目。她们看不到隐藏在暗处的危机,只是想到只要爱人对自己的好,是爱她,而不是利用她。 然而朗格里接下来的一番话却给了翩翩一个晴天霹雳,假如刚才朗格里刺杀她父亲给她的是一个给惊雷吓倒,那么下面她却是给惊雷狠狠的打了几记。她宁愿朗格里是为了王位而接近她利用她,而不愿意再知道真相。 只听朗格里狠声道:“你们还记得素心吗??” 翩翩一愕,想了一会才问道:“素心?你是说三年前为了逃避要送给蝠妖当新娘的那个自杀的婢女?”她记得过去给蝠王选新娘,并不是只在平民中选取,有时还会在宫里面。那是由巫王祭天,所获得的提示。选中了谁就是谁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人就带走,她的家人就会给钱银好好安排。虽然说嫁个女儿,可以获得不少财富。但也不是人人都如此,要知道那可是有去无回,永生不再相见。胆小的,哭哭啼啼,被拖着走了。胆大的,有些却会反抗,死命不从,结果当然是死了。死了就死了,那就重新选过呗,反正有的是人。 她依稀记得,宫里面是有个叫素心的婢女,服侍了她也有些日子,故此有印象。她记起,那时上天降旨,在素心的身上作下记号,所以不管她的身份如何,都必须要去。可是不知为何,临行前的那一晚,她却死了,听说是想逃跑,给射杀的。当时也只是随便找个理由将这事掩盖过去,连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何朗格里却在这时提起她呢。
朗格里盯着翩翩,一字一顿的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翩翩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炸开,刹那间一片空白。素心是他的未婚妻!这怎么可能?不,不是的。他一定是在骗自己。她瞪大着双眼,望着朗格里,她不相信,一定是刚才听错了。 朗格里可不管翩翩在想些什么,续道:“我和她自小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 “啊——”翩翩捂着嘴,摇着头,不,她还是不相信。她记得他对自己说过,自己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一定是素心,是她暗中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一时间,她却忘记了,素心是死在她认识朗格里之前。 朗格里道:“她进了宫,而我也当了侍卫,见面的时间少了,但我们的感情从没有变过。是他——”他指着巫王卡也图,狠声道:“是他,借着给蝠王娶妻作幌子,强行占有被选中当新娘子的姑娘。他为了满足自己的**,编造了这弥天大谎。”他激动得浑身打颤,只想挥刀将对方砍成rou酱,可是又觉得那样并不解恨,才一味地忍着,去想那曾经想了很久的报复人的方法。 翩翩气道:“不准你诬蔑我父王。”他要刺杀巫王谋取王位,她不怪他,每一个勇士都不会甘心当别人的手下。可现在他要杀便杀,却还要说这些话来,刺激她,伤她的心,而且还要毁她父王的声誉,这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 朗格里单着眼瞟着她,眼中是轻蔑的冷笑,只听他道:“我可爱的公主,到这个时候你还这么偏袒你那个人面兽心的父王,我实在不知是该说你孝顺,还是愚蠢。” 翩翩怒道:“朗格里,你再在胡说,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巫王卡也图突然说话了,他轻声道:“我的女儿呀,你这都看不出来吗?他根本就不再是朗格里,他是蝠妖,他又复活了,就寄居在朗格里的身体里。” 朗格里的脸色一沉,大刀举起,指向卡也图。翩翩急忙挡在卡也图的身前,大声道:“要杀我父王,就先把我杀了。”朗格里冷冷地瞧着她,无情地似是要将目光化作利刃穿过她的身体到达卡也图身上。翩翩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避开,可是却又倔强地回瞪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