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宴会
我蹲在湖边愣愣地望着水中的人影，几年后，我又再一次长成了我自己么。有些可笑，曾经的曾经，希望自己可以从头再来一次。这是抛开生命后的第一次生长。不过，性格和三观等一些东西早就定型了。成长现在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我甩了甩头，努力将自己从这些不必要的思想中拔出来。我将手伸入湖中沾了些水，用以打湿头发。接着我掏出鱼骨制的梳子，摆平了自己的头型。 亚瑟的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的动作要快点。虽然我住在卡美洛王宫里，但是也要走正门随同骑士们进去。 这应该说是一次庆祝首次胜利的宴会，能够进入宴会的自然是骑士阶层以上的人物。当然，下面的英勇作战的士兵们自然也会得到赏赐。我既不是什么骑士，也不是什么贵族，能够进入宴会自然是亚瑟的邀请。 我能想的到，那些骑士们都不会怎么待见我。毕竟，我战斗时摇晃的信念和行动都已被他们看在眼里。我啊，不是个值得托付的战友。真是的，明明我也会去改变的。 我远远的躲在角落里，摇着杯子，品着手中的酒，看着那些围绕在对他们这个时代来说非常精致丰盛的食物旁的骑士们交流着自己的功绩。亚瑟在梅林的带领下继续和卡美洛贵族打着交道，虽说封王盛典时他们也交流过。鉴于此时取得的漂亮的胜利，将亚瑟的英明勇武才智充分地展现出来。此时的亚瑟王，那些贵族们也眼热得很吧。 我能感觉出来亚瑟的不耐烦。啊，不对。我看着面带微笑的王，怀疑着自己的感觉。拔出石中剑的亚瑟早已没了所谓的人类的感情了吧。为人们带来安全，为人们带来幸福，是王的执念。和贵族打交道是必不可少的。 “你好！”竟然会有人和我打交道。 我抬起头来观察了他一下，发现是那个战场上帮助过我的骑士，相貌英俊。 “我的名字是高文。可以认识一下么？”他见我没有说话，毫不在意继续介绍了自己，风度翩翩。 “当然可以，我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抱歉。”我的那种态度应该算是失礼了吧，我还是不了解这种交际。“我的名字是飞鸟·王·阿赖耶。” “认识你很高兴。不过，令我好奇的是你为何要一个人在这里闷闷不乐呢？”高文说，“亚瑟王明明对你很重视呢，才会把你叫来这种宴会的吧。” 是这样子么，我完全辜负了亚瑟的好意了吧。我还是完全不清楚来这里的意义。 “你是第一个过来和我交流的人。”我看着高文说，“我啊，并不是骑士，也完全融入不了你们的骑士体系。理念不同，我实在是想不到该如何去加入这个宴会。” 我这是在做什么，明明才见了两次面，就用这样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没什么。”高文毫不在意，“没有人不会犯糊涂。我看到了你在错误之后改过自新的英勇表现。骑士就应该这样勇于面对这样的错误，然后去击溃它。虽然你还不是骑士。啊，不过快了······” 高文这么说着，眼睛却看向了亚瑟，思考着什么。 那是短暂的一瞬，随即他回过神来，接着说：“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吧！熟悉一些骑士贵族也好。” 我虽然有心拒绝他，但如果这是亚瑟的希望的话。 “好的，拜托你了。”我回应了高文的邀请。 “那真是太好了！”高文高兴地叫道。 我是不明白为什么高文会这么高兴，不过这应该是眼前这个人真实的一面吧。 “高文骑士，高文骑士，是英俊潇洒的高文骑士！”这些声音自然来自那些贵妇小姐们。 她们穿着宴会正装，打扮的或高雅或艳丽，通通围过来，拦住了高文。高文以微笑回应。 我尴尬地站在一旁，其实也有些羡慕嫉妒恨呢。 “现在真的很抱歉！美丽的小姐们！”高文的礼仪完美无懈可击，“我需要先带着我的朋友去熟悉一下氛围，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那些贵妇小姐们这才扭头打量了一下我，随即回过头去。 “我也听说过了高文骑士的英勇事迹呢！”她们之中有人说，“不过比起这些流传，我们更想听一下您的真实故事。” “是啊是啊！”旁边人附和道。 “这位朋友真的对我非常重要呢！”高文继续解释，“我有责任有义务去帮助他！” 不过这些也都被人插科打诨了。 我看着高文在女人堆里保持风度去解释，想着这真是幸福的烦恼，也罢，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还是不要打搅他好了。高文骑士与飞鸟的友谊这么一段佳话应该不会发生了吧。 我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人抓住肩膀。 “呐，大家看！我的朋友飞鸟。将要成为亚瑟王守护骑士的人！”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亚瑟王的守护骑士！”难以置信的声音同样来自背后。“怎么可能？” 我很惊讶，甚至有些不敢回过头去。我会成为守护骑士，这怎么可能？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资格。 “你不用诧异，我的朋友。这是亚瑟王提出的，我会拥护王的意见。”高文说。 我没有出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所以说我才要带你去认识认识其他的骑士么，免得到时候有人打搅了王的兴致。”高文趁此机会拽着我走出了围困。“当初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一样的惊讶呢。” 我认真地听着高文的话。 “你给我们的印象的确不好，凭借着与亚瑟王的关系肆无忌惮地游荡在卡美洛王宫里，目中无人。哦，虽然还没听说过什么欺人的事件。再加上这次战前畏敌。”高文边走边说着，没有在意我的表情。 我苦着脸，自己的形象为什么会传成这样，比宫廷总管凯那个小气鬼还要差。我明明是想要找人交流的，明明没人陪我说话，我才在卡美洛王宫中不厌其烦地游荡着。 “不辩驳一下么？”高文问，“我的想法和他们也是一样的。” 我回答说：“我有什么好去反驳的呢？我的所作所为，只有我自己清楚。但这根本改变不了你们的看法。” “也对，你说的我们也不一定会相信。”高文点着头。 我随着高文到了一堆交流地正欢烈的骑士旁。 “诸位，请听我说······”高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请安静一下，各位！亚瑟王有事情要宣布！” 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将目光投向站在大殿中间的俊美的亚瑟王。 “真不是时候！”高文也只能在发出这句感叹后静默下来，等待王的发言。 “我们成功守卫了我们的王都，击溃了敌人。这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我们的骑士骁勇善战，我们的士兵将会不可抵挡。我们将会繁荣不列颠，击退强敌，收复领土。而你们是我不可或缺的力量。这也是你们的荣耀。我会给予你们荣耀及奖励。”亚瑟庄重地说道。 我都没发现，亚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愿誓死追随亚瑟王！”有的骑士当即说道。 “愿誓死追随亚瑟王！”更多的骑士呼应道。 原来你们以前都不是真心追随她的啊。我无不恶意地想着。 下面激动人心地时刻到了，简单地说就是利益分配什么的，毕竟是初战，赐予的仪式也会相应比较隆重。爵位、金钱、荣耀，亚瑟张口就给了，再加些鼓励的话，熟练地就如同天生的王者一样。但在我眼里，这都是梅林的手笔，我实在想不出亚瑟在何时何地学会了这么个技巧。 我的时间在发呆中度过。 “······下面，册封飞鸟·王·阿赖耶为我的守护骑士。”我听见了这句话，身体有些颤抖，这是激动还是茫然。 “去吧，我的朋友，接受你的荣耀！”高文将我推出了人群。 我感受着目光的汇聚，望向了前方站在那里的亚瑟。我可以么，接受这荣耀？ 亚瑟王微笑着如同以前一样，给我勇气。我走上前去，接下来应该单膝跪下听候册封吧。 “我不同意！”大殿里响起了不同的声音。 我心里也蛮无奈的，按道理说我也不可能成为骑士，更何况成为什么守护骑士。 “这个家伙，没有成为亚瑟王守护骑士的能力和品德。”那个骑士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