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蒙古铁骑
翌日天刚亮，王榟和李诗诗就早早下了山，骑上马直奔桃园小镇而去。 昨晚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先去小镇上采办一些华丽衣服和一些金银头饰给王雪胭，首先要把她打扮成家里的小公主。 “老板，这条红色围巾给我来一条，还有那件长裙也拿来给我试一试。”李诗诗手里有钱，心里不慌，进了镇上最热闹的衣店，凡是看中的，就要老板拿过来看一看，摸一摸，碰上顺眼的，直接丢给后面的王榟。 没过多久，王榟手里就已经拿满了大包小包，原本兴致冲冲而来的高兴劲，也早就变成了苦瓜脸。 “咦，这不是金枪王子吗？”衣店里面一个正在挑选布料的大神，跟发现了宝藏似的叫了起来。 “大家都快来看啊，金枪王子，我们的大英雄也在这买衣服啊。”大神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拉住王榟就再也不肯放开了。王榟还没有反应过来，四周就已经围拢了一大群莺莺燕燕小姑娘。 衣店老板在大家的叽叽喳喳声中，已认出了王榟就是这几天小镇上传来沸沸扬扬的金枪王子，当即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让开，我有话要说。” 姑娘们齐刷刷的回头看向衣店老板，都要听听她要说什么，所有人心里隐隐期待着什么。 “金枪王子手上的衣服全部免费，不要一分钱。”衣店老板大声宣布道，满心期待大家热烈的欢呼。 “切”姑娘们同时鄙弃了一声，回转头继续围着王榟转，甚至将李诗诗都挤在了一边。 衣店老板碰了一鼻子的灰，双手一张，咬紧牙关，一字一顿说道：“现场其他的人，凡是买了本店的衣服，一律减去铜钱三贯。” “耶。”姑娘们同时轰叫起来，立即四散抢自己看中的衣服。镇上所有人都知道这里的老板吝啬，难得让利给大家，偏偏这里的衣服质地最好，大家也没多的选择，今天看在金枪王子的面子上，居然真的破天荒大方慈悲。 刚才还被围拢的走不开的王榟一下子就恢复了自由，这前前后后的落差也太大了吧。 王榟苦笑一下，拿着所有的衣服走到衣店老板面前，那衣店老板有言在先，哪肯收钱，再三推辞，坚决不要。 无奈，王榟只好趁他转身的时候偷偷地扔下一个银元宝到柜台后面，这才和李诗诗一起准备打道回府。 当晚，衣店灯火通明到了三更，衣店老板关着门，点钱点的手软。才片刻功夫就赚的盆满钵满，不仅压在仓库很久的衣服都处理了，更是回收了大批的现钱，不由心里暗暗感激金枪王子，甚至期待对方再次光临他的衣店。这些都是后话。 …… “快跑啊，蒙古人来了。”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小镇的城墙上响了起来。 嗡，原本井然有序的人听到‘蒙古人’三个字立马全乱了套。 路边摆摊的都火急火燎的开始收摊回家，行人更是急匆匆的往自己家里赶，一些商铺更是直接关上了门。 整个桃园小镇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投降者不杀，凡是胆敢反抗的，全家老小一律斩无赦。”几名说着汉语的蒙古人四处大声宣告着。 哒哒，哒哒。 蒙古铁骑终究还是来到了桃园小镇，在城墙下面一字儿摆开，端的是兵强马壮，威风凛凛。 那些在城墙上守卫的官兵丝毫没有抵抗，就已经全部交出兵器，投降了。 王榟在远处看到真切，不由攥紧了拳头，大骂道：“没骨气的东西，就这么投降了，真是丢我们汉人的脸。” 李诗诗赶紧按住王榟的嘴，示意他小声点，同时低声道：“听说蒙古军队所过之处，凡是抵抗的，必定会屠杀全城，我们这边陲小镇，本来就没有多少驻军，他们这些败类自然更加不敢抵抗了。” “可恶。”王榟虽然一腔热血，但也不是莽撞之辈，眼见蒙古铁骑至少也有上千之数，大白天的倒也不敢上前正面交锋。 “听说那些人蒙古人每一万人为队，由一名万夫长统领，下面有十个千人队，对应的每个千人队都有一个千夫长，再下面则是每百人有个百夫长，每十人有个十夫长。” “奶奶个熊，早晚是个死，老子给你们拼了，为先皇报仇。”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手握长矛，从一条小巷子冲了出来，嘶喊着冲向了城门口的蒙古人。 一旁的降军早冒出一个人来，正是之前一直为难王榟的童真，只听他拔出长剑，色厉内荏道：“老头，你不想活命了，马上给我退开。” 老头子并不为所动，脚步向前迈的更快了。 “你这么想死，那我就送你一程。”童真挺着长剑也上前两步，却被后面一个蒙古士兵一箭射在他前面，挡住了他，吓的童真赶紧回头跪地求饶。 蒙古士兵轻蔑的看了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手里弓箭却对准了还有几十步外的老头子。 嗖的一声，弓箭直接射中了老头子的心脏，之后更是带着老头子连退几步，可见刚才那一箭的威力之大。 老头子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一口死血从口中喷了出来，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想要站起来。 又是一只弓箭射了过来，直接射中了老头子的头部，钉在了地上。可怜的老头子再也动弹不得，一命呜呼，握住长矛的双手也渐渐松开，只是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天空。这是死不瞑目啊。 李诗诗再也不敢看下去，低头埋在王榟的怀里，眼角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这必定是之前南宋退伍的老兵，也只有这些老兵才有这样的血性，这样的勇气，这样宁死不屈的精神了。”王榟喃喃自语道，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袖被李诗诗的泪水打湿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个蒙古士兵的身上。 ……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王榟现在何等眼力，只看那蒙古士兵的姿势就知道他是百战精锐，那张硬弓恐怕至少三石的拉力才能拉得动，在那个士兵的马背上挂着一张更大的铁弓，还有两袋备用的巨大箭袋。 “一个普通士兵而已，就能有两张铁弓，三个箭袋，配合上他们箭无虚发的箭术，只怕在战场之上，一个人就能射杀几十个敌人。”王榟观察的很仔细，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蒙古士兵，直觉上这些士兵个个能征善战，比起之前南宋腐败的军队不知道强悍了多少倍。 也许天生的警觉，也许是久经战场的经验，被王榟紧紧盯着的那名士兵，忽地转头看向王榟的方向，接着就是弯弓满弦，射来一只弓箭。 “好敏锐的意识。”虽然不是一路人，以后更可能是敌人，但是王榟还是不得不赞叹对方一声。用金箍枪拔掉弓箭的时候，只觉得弓箭力道强劲，准头更是对着自己的心脏位置，不由对蒙古军队又高看了几分。 轻轻扶起李诗诗上马，王榟决定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对面人多势众，在大白天里实在是不方便动手。 童真一看到远处的王榟，不由怒气冲天，前面两次都让他逃走了，让他很是没有面子，此时他见到那名士兵盯着王榟嘴里念叨着什么，当即上前谗言道：“那个人是南宋忠民，有谋逆之心，必须早早地灭掉。”当下有人将汉语翻译成蒙古语告知了领队的千夫长。 千夫长马鞭一挥，顿时两个百人骑兵小队从后面冲了出去，追向已经跑了老远的王榟。 王榟听到后面整齐一致的马蹄声，用力一夹马肚，朝着灵隐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从高空中看，一开始两方的距离还隔的老远，但是才一碗饭的功夫，两百骑兵就已经快要追上两人了。 “好快的速度。”耳朵里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王榟心里也不由有点紧张了，脑海里迅速思索着逃生之计。 嗖嗖的破空之声传来，打破了王榟的思考，原来蒙古骑兵已经追到了一箭之地，最前面几个人骑兵已经抬手射出几只弓箭。 王榟俯身避过呼啸而来的弓箭，回头一望，那些蒙古骑兵还在三百米开外的地方呢，没想到他们的弓箭却能射出这么远，不愧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军队。 试想在两军交战的时候，骑兵相互冲锋，一方还没冲到就已经被对方的弓箭射死的七七八八，这还打什么？这势必会打乱阵型，更会严重打击士气。更要命的是蒙古的战马速度也很快，丝毫不输于其他最优良的马，这就更致命了，打又打不过，想逃的话下场更悲催，只会被蒙古军队追杀到死。 到了这一刻，王榟终于领受到蒙古铁骑的厉害，心里不由收了小觑之心。 空中的弓箭越来越多，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王榟坐下的马忽然拼命的奔跑起来，口中却开始吐起了白沫。王榟再一回头，马屁股上面插着两只弓箭，想来是那些追兵终于忍耐不了，开始射马了。 后面追兵狰狞的面孔越来越近，脚下的马受了伤，过了那股冲劲，速度已经逐渐降了下来，那些蒙古骑兵看到后尖叫着，乱喊着，不在射箭，而是加速，想要绕到王榟前面去堵住他的去路。 就是这个时候。 前面山脚转过去之后是一条大河，王榟想来想去，只有跳入水中才能摆脱对方的追拿了。 双脚用力一蹬，左手抱起李诗诗，借着前冲的力量，飞向了前方的大河。 嘭。 两人提前在空中憋气，一落到水中，赶紧用力朝大河上游划去。 后面两百兵直到两人落河时候才反应过来，追到河边，几百只弓箭两轮齐射，却都射向了大河的下流。 “他奶奶的熊。” 领头的百夫长，居然入乡随俗骂了一句中国国骂，之后才骂骂咧咧的收兵回小镇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