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头昏心跳的学艺体验
南平很忙，君上让南筝跟着他学文、习武，无疑加重了他的负担。 不过南华君的大弟子，办法多的是。 教南筝学文，他捡了一堆书给她，让她每天天刚亮便到殿前颂读，声音要大，要让在殿内处理事务的他听得见，听得清，直至能背诵。 教她习武，每个招式他只演示一遍，便让她自己去练，他隔一天来验收便是。 南筝眼神不济，根本看不了书，她便掳了一个识字的干粗活的丫头和她一起读书，丫头读一句，她大声地重复一句。 遇到丫头读了白字，她便也大声地跟着读错，每到这时南平还没来得及纠正她，殿里便会飞出一样东西打在她的嘴上。 有时候是一支笔，有时候是一个扳指，还有一次是一个桃核！ 敢情师父是手边有什么便用什么打她啊！ 她捂着嘴念，南平会吼她“听不见！重念！” 侧着脸念，师父的暗器打在脸上，脸能肿三天。 她这才相信平原镖局的马春雪说的话，师父的暗器信手拈来，却真能打落人的牙齿啊！ 于是，她就让那个丫头每天晚上先去给南平念一遍，第二天早上再来领着她念。 这样挨打的次数果然少了，可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练武这个事儿，可并没那么简单。 她这几年在外面，把以前学的那点底子都荒废了。 南平已经尽量放慢了速度教她，她还是跟不上。 三天了，连一招“涉江采莲”都没练好。 她练一练，歇一歇的，真是怀疑上天压根没给她这个天赋。 大师兄说了，她今天再练不好这招，就不准吃午饭了。 眼看着到了日中，厨房里飘出了红烧鸡腿的香味，她口中突然涌出了许多的唾液，手里的剑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一面向殿内张望，一边软绵绵地挥着手中的剑。 南平路过殿门，往她那里看了一眼，她立刻将剑舞得虎虎生风，南平走过去，她又开始有气无力地舞动手中的剑。 因为心不在焉，她已经接近长阶了还不知道，脚下一滑，便要向长阶下滚去。 “啊！”她尖叫一声，闭上眼，完了，这长阶一修到底，她还不知道要滚到何时呢。 预料的滚落和疼痛没有发生，就在她快要碰到台阶时，腰上忽然一紧，身子开始向上飞，她睁开一看，竟然是师父！ 他在半空中提着她的腰带，将她带离台阶，他身上的银纹玄服矜贵而不可一世，和他脸上的鬼面一同闪着冰冷的光。 她看不见他的脸，所以不知道他的心情如何，所以脚才一沾地便立刻跪下：“师父，徒儿无能，让师父受累了。” 南华君低头看了她一会儿，这是难得的机会，师父他老人家离她这么近，她斗胆抬起眼向他望去。 如同隔了一层薄纱，鬼面后他的眸子黑如墨潭，深不见底。 她心中惊悸，忙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 南华君淡淡地说：“练个剑能将自己交代给长阶，你也不容易啊。” 听出师父的嘲讽，她更加沮丧了：“师父，大师兄没时间教我，我又太笨……” 南华君顿了一下，脚下一动，一根树枝向上飞起，落到他手里。 “看着。”他说。 他姿势有力而洒脱地用树枝舞了一招，正是她刚才练不好的那招涉江采莲。 南平舞得也好，可是却远没有他飘逸，她不觉呆了，在他旋身、挑剑牵起的衣襟下倾倒。 师父是个中老年男子？她怎么看着更像个翩翩美少年呢？ “看清楚了没有？”南华君问。 “啊……”她回神，“没有。” 南华君俯身专注地看了一会儿她的眼睛，说：“眼睛也坏了？” “是。”她低下头，突然感到自卑起来。 “也是那个李青珺干的？” “是……” 南华君冷冷地说：“一个小小的丞相之女，竟敢这样欺辱我南华君的徒弟，活腻了。” 南筝又害怕又感动，害怕师父动怒，却从师父的话中感到了关怀，她心中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 “哭什么？竟这么没出息！明天起，到殿后桃林来学剑。”南华君撂下这句话，便走了，衣袂随风轻摆，天成的仙姿，她差点就跪了。 她心脏狂跳，昏昏沉沉，师父这意思是准备亲自教她了？ 她顶着花痴一般的表情回来房间里，连饭菜的香气都闻不到了。 第二天，她到桃林时，南华君已经到了，玄色的袍服，反手握的银剑，长身玉立的俊逸身姿，在落英缤纷的桃树下光彩夺目到了令人目眩的地步。 听到脚步声停下，他缓缓转身，说：“过来。” 她低头过去，南华君将剑交到她手里，这把剑一定是他平时用的，她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他走到她身后，握住她握剑的手，缓缓地带她舞起来。 她的背似有似无地贴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端，她敏感得全身细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会了没有？”他松开她的手问。 南筝连忙点了点头，拿起剑便舞了起来，刚才她虽然一直胡思乱想，心猿意马，可是她还是领悟了动作要领，毕竟这是她练了好几天的招式。 南华君微微点头，又过来握她的手教了她一招。 她觉得今天对她来说简直是智力、体能的大开发，这第二招，在她师父的近身教导下，她几乎是一遍就会了大半。 南华君满意地点点头，说：“你好好练，这套剑法练熟了，以后出去不至于像个傻子一样，只知道吃亏。” 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会不断地点头。 师父走了，她又练了一会儿，奇怪，师父在身边时，她简直有如神助，一学就会，师父刚走她就又白痴上身了。 她举起剑认真地看了看，这是师父的剑，就如师父的人一般，清冷大气。 她将剑捧起，放在脸边虚蹭了两下。 她提着剑在桃林里走着，满脑子胡思乱想，没想到一不小心走到一个湖边来了。 这个湖面不大，氤氲着热气，她好奇地俯身将手放入水中试了试，哇，是温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