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飞速补完本体的故事

    正在小巷里奔跑，或者用更准确的说法，他被人硬扯着手臂而被动性地迈动双脚、防止自己一头摔进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踏过的脏兮兮的雪里——分享着这具小孩身体的五感的利兹，可以通过动作的不协调性确认到这一点。

    老实说，利兹不清楚为何没有当场弄死白发女孩，反而跟着她在伦敦贫民窟的小巷里逃窜。要知道，按照在别墅里轻描淡写地弄死盗贼的作派，明摆着就是一只没将人类的性命放在心上的吸血鬼……有可能比现在的蕾米莉亚更丧尽天良，当然，这个‘丧尽天良’是站在人类的立场给出的评价。

    说不定是看上了白发女孩？尽管对方一身烂布装、头发乱糟糟、手上染满鲜血，比街上打扮得光鲜漂亮的富家小女孩差了几个档次，但还是有那么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一让他一见钟情的可能性。

    说不定是好奇心作祟？可是通过之前在市区的举动可以看出，他的好奇心只能算是‘独特’却非‘强烈’，区区‘杀人后开肠破腹’，好像没有特别有趣的地方。

    说不定是毫无道理的心血来潮？智慧生命体经常会有这种时候，例如近日某个在公交车上被人摔地上再连踩三下脑袋的小孩，他为什么要伸脚踢一个陌生人的手呢？这就是作死，这就是毫无道理，这就是心血来潮。

    ——遗憾的是，利兹只能分享到的五感，却无从得知他当时的真实想法，自然也无法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安静，站在这里等一会儿。”在贫民窟迷宫般的小巷里跑了许久，七拐八拐来到一条散发着异臭的的死胡同的白发女孩，终于停下了脚步，也打断了利兹的思绪。

    “……”右手终于重获自由的，低头看着手上早已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嘛，勉强也算是按照白发女孩的要求行动。

    白发女孩没有理会言行奇怪的，而是回过头去清理逃跑时留下来的足迹……没有进行过专业训练的她，在足迹清理的工作上难以称为‘完美’，但最起码有这个意识，能让追查自己的人受点苦。

    当然，要是天公作美，这场雪一直不停，那么过不了多久，绝大部分踪迹都会被雪覆盖，就算是福尔摩斯也逮不住她。

    “跟我进去。”清理完痕迹的白发女孩，静悄悄地以小刀撬开一扇木窗户，再以灵巧的动作一下爬进去。不管是撬窗，还是攀爬，又或是落地，都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视线终于从右手手掌上的血迹挪开的，呆滞地看着无声催促着自己的白发女孩。

    下一瞬间，发动能力，省略攀爬动作，瞬移到女孩的身后。

    “什——！”白发女孩一咬牙，将差点叫喊出来的惊呼活生生刹住，她如今这个造型，一旦被其他人看见，跟直接被判死刑没多大区别。

    一半是无奈之举，一半是具有魄力，即便颤抖着双手，白发女孩还是轻轻关上了木窗，将自己逃跑的唯一通道关上。

    摸出火柴，点燃煤油灯。

    然后，她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应该做什么了。

    只能闭上嘴巴，绷紧神经，握紧手中不能提供半分安全感的小刀，静静地等待对方开口。

    “……啊，”环顾四周，慢吞吞地冒出一句，“……好臭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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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世纪的伦敦有好几万名的chang妇，这份工作可是没有后路的青春饭，而且可以这么说，一旦chang妇的肚子隆起来，那她就要失业一段时间……就算减价促销大甩卖，也要碰上口味猎奇的顾客吧？

    在‘自己饿死’和‘打掉孩子’之间，大部分chang妇都选择后者，通过粗暴而落后的堕胎技术打掉孩子，再将孩子像对待垃圾一样扔到东端城区附近的河流里……不过，也是有例外的，便是其中的幸运儿。

    说是幸运儿，只是说‘足月份生下来’一事，她的chang妇母亲在生下她之后第一时间将她扔到孤儿院门口，不清楚是否存在温馨美好的孤儿院，但在孤儿院的生活显然不怎么样。

    她只是一个人类女孩，虽然似乎具有一般以上的身体能力和特殊的战斗天赋，但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数万以上被chang妇遗弃的孩子们想要回到胎内的怨念集合体”……只不过，在变幻莫测的人生中，她还是走上了类似的道路，向那些曾经丢弃过孩子的chang妇进行复仇。

    于是，她逃出了孤儿院，在贫民窟中找到一间因主人暴病死亡而空置的房子，悄悄溜进去生活，开始以“开膛手杰克”为名行动。

    这一天，刚击杀一名chang妇，正如同之前的几次作案给其开肠破腹时，却被一名白发男孩撞见……假如是一般的杀人犯，肯定会直接杀人灭口，但心中的复仇心可一定程度上视作某种信条，她想杀的人只是chang妇，而不是看上去与自己同龄的小孩。

    既不想杀人灭口，又不能置之不理，任由其向警察报告，身为普通人的没有自信能躲过全城搜捕，匆忙之下只能强行带走白发男孩——老实说，在拖着对方往自家跑的时候，她还没想好要如何对待这个目击证人，不怎么良好的成长环境让其不太擅长处理这种需要智商的事情。

    ——只不过，随后的发展帮省去了这个麻烦。

    “…………”以冰冷刺骨的清水清洗完小刀、黑袍和身上的血迹后，的内心却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自己带回来的白发男孩，不管是不是其自称的‘吸血鬼’，拥有正常人类所不具备的力量这一点是亲眼所见的。尽管对方在提问一些有关她的猎杀行动的问题后就表现得兴趣缺缺，任由她离开处理身上的犯罪证据，然而弱者畏惧强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不欢迎这个客人。

    或许打开浴室的门后，会发现白发男孩已经离开了？

    抱着这种期望，再加上以冷水擦拭身体后全身在瑟瑟发抖，终于鼓起勇气推开浴室的木门——因为是贫民所居住的房子，能有兼作厕所的浴室单独划分出来就算不错了，开门就是一眼看光的大厅。

    “……这是？！”很遗憾，白发男孩还留在房子里。

    不过，的着眼点在于室内的变化——房子里全部东西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张贵族老爷睡的漂亮大床躺在中间，将小得可怜的房子绝大部分空间都占据。

    通过各种方式积攒下来的钱全没了，除了身上这一件以外的衣物也没了，足够食用数天的食物储备也没了……可惜，她不敢向躺在大床上昏头大睡的罪魁祸首提出投诉。

    在作出‘自己如果在没有任何取暖措施的状态下呆到早上，就算不冻死也会患病’的判断后，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隔得白发少年远远地结束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