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场公主
就在我坐电梯下到一楼的时候，刚要离开帝都，一个抽着烟的女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叫顾红？”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刚刚在林老板办公室见到的那个女人。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打听到了我的名字，我倒是没有丝毫的畏惧，看着对面这个满身风尘的女人，点了点头。 “听说你很缺钱，要不要来我的场子，我一个月给你这个数。”她伸出被香烟熏黄的三个指头。 “三千？” “三万！”那个女人望着我，在黑暗中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看着她成竹在胸的样子，我不由得有些动摇。 说实话这三万块钱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我爸妈拼死拼活一年，说不定也赚不了这么多。可自从我进入林老板办公室之前我就发誓，我可以任摸任抱，可是绝对不会陪睡。 那个女人像是看出了我的动摇，伸出手，又添了两根指头。 “五万，这可是我这里最高的价钱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是后边再添一个零我也不干。” “我倒想知道林老板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对他这么忠心不二。还是他床上功夫好，让你欲罢不能？”这个女人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看的出来，她已经是一个老烟枪了。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才能做到今天这个样子。 “说出来你可能还不信，到现在，我还是一个处。”见她对我不依不饶，我不由得透漏了自己最后的底线。 “没想到，从林老板的办公室走出来的雏，你倒是第一个。”那个女人玩味的望着我。直到多年以后，这个算是把我引上这条路的女人才向我说出了当年她能要我的原因。 在我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当年是她弟弟刚刚高中毕业，高考成绩在他们那个小县城里算得上是拔尖。 可是望着家徒四壁的老家，巨额的学费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当时这个被我叫做王姐的女人做出了一个决定，卖身三晚于一个江西的煤老板，当这个陌生男人从她身上起来的时候，她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弟弟终于能上大学了。 后来她家的条件也越来越好，可是她已经离不开这个职业了。有时候她自己独自在家的时候，空空荡荡的房间让她觉得极其不适应。 她看上我，就是看中了我的年轻与美貌，她实在不愿意我这块肥rou被别人抢去，于是在她这里，为我第一次破了例。 “这样吧，我一个月给你五千作为底薪，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每次卖出去一瓶酒，我给你百分之十的提成。”她看着我，定定的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信任眼前这个让我叫她“王姐”的女人。我不由得向她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 “王姐，你能先借我十万块钱吗？”此言一出，王姐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十万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除非你能给我足够的好处，我就借给你。” “三年，我在你的场子里为你免费做三年小姐，只要你包吃包住。不过有一点我得事先说在前头，我只卖艺不卖身。” 我知道他们这一行竞争的激烈，一个又美又年轻的小姐对他们来说是有多么重要。我在堵，堵我的价值能不能让她同意。 “好，我借你十万。”考虑了不久以后，王姐点了点头，同意了。 我转身回家的时候眼泪就忍不住了，因为我知道，从明天开始，今天的我和明天的我会有很大的不同。但是为了我妈，我愿意去做。 第二天我便去学校办了退学手术，王姐点燃一支烟，在车里等我。见我背着行李出来，小声叹了一口气。 王姐的场子是一个叫“品味”的KTV，在江城有着不小的名气。这里的姑娘多，漂亮，关键是在床上放的开，只要给钱，什么都肯做。 从今天我开始上班，王姐给我找了个师傅，因为没做过，师傅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刚开始我背酒水的价格、看她们打扫卫生，酒水考核通过了后，便让我开始打扫卫生。 我认为打扫卫生很简单，却天天累的要死。每个包房的灯都很亮，都是镜子和反光的金属组成，我们要把它擦的没有水印，没有手印，检查卫生的王姐会拿一个很大的手电筒，关上灯，去照镜子上有没有污痕。 这些都通过了后我开始“跟房”，也就是说我可以跟我师傅一起进房间了。但我不拿小费，只是看我师傅是怎么做的。 从跟房开始，我才知道夜场里多恶心，有钱的那都不是大爷，那是祖宗。 慢慢的我知道了房间里的规矩，先说说房间里都有什么人吧，客人就不说了、因为没他们，就没我们这个职业。 首先是“妈咪”，妈咪就是古代妓院的老鸨。在我们这里，妈咪就是王姐。现在夜总会都会给她们个什么总啊之类的头衔，她们就是负责往公司拉客户，收入就是各种提成，和小姐的“牌费”。 然后是“小姐”，小姐有两种，一种是出台的，一种是不出台的，管你出不出台只要你每天坐了台就得给妈咪钱。 少的时候有几十，多的时候几千几万都有，没个场子都不一样。 出台的就是可以被任何人睡的，当然，她们拿钱也多。 不出台的就在房间陪客人唱唱歌，玩玩骰子，她们钱少，妈咪喜欢出台的，因为只要小妹出台她拿的提成就高。 在然后就是“公主”，而我的职业就是公主。我说了公主就是包房服务员，在房间公主不单要打扫卫生，还要看这小姐，看她们喝不喝酒。 因为妈咪有业绩，我们也有业绩，在房间喝酒的队伍里她们是主力，然后我们也要喝酒，要敬客人酒，房间有两个人我们就和两杯，有十个人就得喝十杯，这是必须的。 如果有酒量好的公主会喝的更多，因为“任务”。她喝的多，客人才会买更多的酒。 夜店最受欢迎的公主有两种，一种是像我这种，看起来清纯年轻还水灵的，就是刚入行没多久，风尘味不浓的，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一些绿茶婊。我们这种最受老人和年轻人的喜欢。 第二种就是床上功夫好的，在床上叫起来浪的，能让男人欲仙欲死的人。三十多岁事业男最喜欢这种。 入行这几年，我倒是知道了不少取悦男人的道理。有些人也跟我说了，要是我能做第二种，赚的钱一定比其他人要多很多。但是每一次我都摇头拒绝了，因为我的第一次，一定要给我最爱的人。 虽然我以前做了很多那种不堪的事，但我最珍贵的东西还保存着，我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然后交给他。 而我这些年见到过的恶心的事情数不胜数，但我觉得最恶心的，还是王姐的这件事。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和王姐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 王姐有一个相恋三年的恋人，这是我最开始就知道的，但是我不知道的事，王姐的男朋友，竟然是最初介绍她来做这行的人。 我当时真是震惊了，我完全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这种人，这简直就是往火坑里推啊！如果我有这样的男朋友，混成了现在王姐这样子，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能让自己的女朋友出来卖，我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极其恶心。而他，却能做的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