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再遇蓝雅臣
刚一进门，就迎来了老杜的冷言冷语。 “呦，我们顾大小姐这是去哪了，怎么大腿都是血？是不是在警察局里被人搞爽了，都不知道回来了？顾婉儿，你他妈这个样子怎么上班，你还是去阿姨那帮忙打扫卫生吧。” 真他妈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老杜翻了一个白眼，拿起电话狗腿似的笑：“李菲儿啊，你啥时候回来，谢总还等着你呢……” 我低头答应着，忍住身子的疼痛，回到宿舍随便换了一件衣服，拿起清扫工具就往阿姨那去。 我们这里有一个规矩，小姐是分级的，一级一级的升，谁都不能越级。我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反正在王姐的场子里，要是谁做了错事，先得去打扫几天的卫生，以示警戒。 打扫卫生的阿姨是个慈眉善目的阿姨，她家有一个上高中的女儿，她白天上班，晚上就来这里打扫卫生，为了给女儿攒学费，自己辛辛苦苦半辈子。 我知道这样的人生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说不定这辈子，都没有人想娶我。跟一个小姐结婚，也算是对他们的侮辱了。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扫着地，阿姨沉默的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拿起我手中的扫帚，淡淡的道：“我女儿平常会跟我说，mama，你为什么要去那么脏的地方打扫，别人会看不起你的。我会说，地方脏，但mama不脏。因为mama心中坦荡荡！如果身子受了欺负，不怕，只要心不受欺负，那就有希望。” 我顿了一下，忽地眼泪就流了出来。我知道这个阿姨对我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或许我和阿姨一样，在这样的场合中，也能保持纯洁。只不过我的纯洁还能保持多久？ “谢谢你，阿姨。” “不用谢我，我什么都没说。”阿姨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我知道她不想让我多想，只是让我安心。 这个时候，我发现以前走清纯路线的林家jiejie，浓妆艳抹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老远我就闻到了她身上名贵香水的味道，不用说也知道是老杜给她买的。 她伸手将挂在墙上属于自己的手牌给取下来，瞥了我一眼，“哟，顾婉儿，你他妈的身价怎么从八百块变成四百块了啊？啧啧啧，这可不像是我们这里头牌啊。” 我咬了咬牙，眼中的恨意都快要将林家jiejie给撕碎了。我们这里也是分等级的，不用的等级代表着不同的身价，手牌就是我们的筹码。 王姐的场子里定价是有一定规则的，不要小看了这四百块的差距。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出台的时候只要我们卖点力，大方一点的客人哪个不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往我们的胸沟里塞。所以在这里的小姐们在意的都不是出台的价格，而是定价的意义。 说白了，只要是有女人的地方，都会有战争。女人之间的攀比嫉妒心理，能让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一百块到两百块，这是三流小姐，属于又坐台又出台，而且以出台为主的。这样小姐可以说是夜夜笙歌，那么一年下来睡过的男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 这样的小姐自然是不值钱的。这样的小姐都是没什么姿色的，陪的男人也是些没什么能力的，官职又小。有时候只要乞丐拿的出来钱，她们也乐意陪。 二百块到四百块是二流小姐，这些小姐除了长得有些姿色，接客也是有选择性的，也就是说比普通的小姐要干净一些。 她们一般没什么病，倒是比较清高。 四百及以上就是一流小姐，头牌小姐了。我从一流的档次掉下来，不用说也是林家jiejie做得。我狠狠地将自己换衣柜的柜门给关上，气势汹汹地朝着林家jiejie走了过去。 我知道自己打了她meimei，她狠命玩我我也无所谓。但是这次我并没有错，是她meimei有错在先，我忍无可忍，只好下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姐拦住了我，让我快点进去伺候别人。只不过我是刚刚从警察局里出来，对他们来说，多多少少有点晦气。 我进了包间，一个胖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像是评点什么艺术品的鉴定师，认真地点点头，“你他妈的长得倒也是水灵，金碧辉煌也算是有点干货。你是头牌吧？出台价多少？” 听到胖男人这么问，我脸上的笑容一僵。要是以前我倒是能够很自然地回答自己的出台价，但现在我已经不是头牌了，因为林家jiejie的缘故，我的价格并不高。 看着胖男人询问的眼光，我也知道这种事情躲是躲不掉的，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我的出台价是四百。” 这个胖男人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比较厌恶的表情。坐在他旁边的两个男人见胖子脸色这样变化，都十分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胖男人不屑地看着我笑了笑，开始对他们两个人解释翻牌子的一些经验和技巧。我就这样被晾在那里，一个人傻乎乎地站着。 我不知道这个胖子哪来那么大的自信，为了能够展现自己在这个方面是一个老手，胖男人滔滔不绝地对旁边的两个男人说我们这一行的一些潜规则。 我站在那里笑的脸都快要僵掉了，那个男人才得出一个结论。像我这种漂亮的又价格便宜，肯定不是没有原因的。要么就是性冷淡不能够让客人爽，要么就是下面有病。 但是他确实是不知道，我今天价这么低的原因，是被人给陷害，再加上刚从警察局里出来，更是晦气。听到胖男人这么说，包厢里其他的男人都对我没有兴趣了。看我的眼神就和看病毒一样充满了戒备。 没有人愿意找一个有病的小姐，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还有人愿意点我了，对着他们点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包间。 “等等。”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包间的角落处响起来。我这个时候才看见在那边坐着一个男人，他的身边没有陪酒的小姐。他好像是在点歌，坐在点歌机的小软凳上，手中拿着一罐啤酒。 我看着这个男人，突然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长得很俊秀，甚至可以说是潇洒。他侧过头看着我，伸出手对着我招了招，“你过来，我点你。” 刚才还左拥右抱一副小姐圈子里老子最牛逼的胖子听男人这么说，马上将躺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姐给推开一脸紧张，“蓝总，这个小姐有病啊，点不得。” 他一说蓝总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我上次碰到的那个正人君子蓝雅臣。想到这里，我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男人淡淡地瞥了胖子一眼，又重新将目光投在我的身上，“你有病吗？” “没有。” “是头牌？” “以前是。”只不过现在被人陷害，再加上从警察局出来，价格并不高。 蓝雅臣点点头，像是知道了什么。他不顾胖子的劝阻，还是对着我招招手。我心中有些感动，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点我的牌子。 我乖巧地坐在他的身边，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往他的身上腻。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如果我那样做了会让他反感。 胖子的脸色就像是吃了大便一样难看，那种感觉就好像恨不得代替那个男人坐在我旁边，就算是被我传染了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我和蓝雅臣的第二次相遇，我当时还不知道，他来王姐的场子，就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