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嘎子叔讲起的往事
“聂大鬼仙，昨日你抓住那孽灵后返回屋中，大概是几点？”我没有回头，轻轻道。 聂小妍盯着老爷子的手信，看了半晌，没有答话，不一会，又是眉目微颦，仔细思索。 我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盯着聂小妍的眼睛，提高了些音量继续问道：“是不是你昨夜回来看到了什么？” “我昨夜回来，倒是没有听到什么异响，只是我大概是猜到了为何那黑衣人让我来此杀你，还要求你和你父亲须见一面。这一些该是与他有些关系。”聂小妍意外地没有发怒，而是盯着那手信，而是饶有深意地说道：“你放心，只要让那黑衣人相信你已被我杀死，那这天老爷子一段时间应该很安全。” “什么意思，能说明白些吗？”我听聂小妍说完，却显得更是糊涂，那个想要杀死我的她口中的黑衣人究竟有何图谋，为何偏要取我性命，又为何若是我死我那老爷子便很安全。 “你看你这一脸不懂的模样，便是那黑衣老家伙杀你原因啊，无用之人何必留着呢？何况你还是你老爷子心中的牵绊啊。”聂小妍对着我又是一番嘲讽，不过她毫不在意我已经发青的脸色，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神色有些飘忽地继续说道：“想必那掳走你老爷子的黑衣怪人，还是在贪图你们黎氏王族的长生秘术吧，而那黎氏墓中，神奇的诅咒，唯有拥有黎氏血脉的人才可安全通过，抵达那神秘的长生棺。” “你的意思是，我老爷子便是被他们掳去，破那墓中的古怪诅咒了吗？那何必又将我杀掉呢？”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也许，想去那墓中的，不止是他们呢？多留你一个，便多给了别人一个机会。要不是，就是人家觉得你不是你老爷子亲生的，带你去了也没用。又或许他们觉得势在必得，若取到那长生棺，你和你老爷子的命便都不重要了。”聂小妍轻松地说道。 我听着聂小妍说着，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若是把我也一同绑去，那以我老爷子的脾性，怕是死了也不会给他们帮忙，可如果是强绑老爷子过去，老爷子也必然会暗中给我提示，不会真的就把性命交于他人手中啊。看老爷子留下这封书信的内容，全是嘱托，除了书写略显匆忙，并没有怪异之处，那么老爷子应该是比较配合的随着那些人离开。” “对，你说的没错，天老爷子应该是自愿跟其走的，至于为何没告诉你，这是我没有想通的一点，也许还有别的情由。但有一点，你需要知道，你老爷子已经生了你，那‘千子一凤’的荫蔽之咒已然失效，若是那帮人寻到了长生之棺，你老爷子怕是性命不保。”聂小妍说着，也是眼神迷茫，似乎有些不敢笃定。 “那你可知，那长生之棺在什么地方吗？”我也从聂小妍嘴中发现了关键所在，便是这长生之棺。 “那千年前，我也只是听那人随口一说，似乎那长生之棺所在之地并不是一处，当年黎氏最后的王主，似乎为了寻那长生之棺奔波了数处，也在各处大兴工程，筑造王陵。”聂小妍眯起了狭长的眼睛，那段记忆似乎十分的悠远，“不过我倒知道其中一处的位置，那里边已是恐怖至极……” “哦？你去过里面？它在什么地方？”我看着聂小妍脸上露出少见的恐慌，不觉心底一紧。 “呵呵，我便是从那里面变作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要是说那地方是长生之地，不知我这模样算吗？”聂小妍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当时，只是被殉葬在了那墓地边缘，至于那墓内，黎氏一族设下的巫祝之术天下无二，我也是没有进去。那墓葬所在之地，其实就在你眼前。” “在哪里？”我忽然觉得身上一冷，不知那聂小妍说的眼前是在何处。 “如果我若没记错，入口便是在这屋子之下。”聂小妍神秘地用手向下指了指，幽幽地说道。 我正欲说话，却不料，那聂小妍忽然把我嘴巴捂住，小声说道：“门外来人了。” “天立老头，你说的老教授来了吗？咱们要不要一起讨论下，怎么下一步计划啊？”门外，老嘎子的声音还是那么讨人烦。 不过，我听到这老嘎嘴里冒出的计划，讨论，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便拿开聂小妍的手，快速的打开屋门，把老嘎子拽进屋里。 “老嘎，我父亲从来都和你不对头，你来找他讨论，是在逗我玩吗？”我双目瞪着老嘎急切地说道。 “你可是不知，我和你天立老爹这几天早和好了啊，最近简直比亲兄弟都亲呢。”老嘎子嬉笑着说道，抬眼看到屋里那聂小妍，一下子又是眉开眼笑，说道：“这丫头，想必便是天然的媳妇吧，端的是俏丽可人。来，俩人好好站一起，嘎子叔给你们好好测测姻缘。” 只见老嘎子目光扫了眼聂小妍，手指便飞速地掐动。只是，那原本嬉笑的脸颊却霎时收紧，再抬眼看向那聂小妍时，已是满头大汗，“怎么回事，你竟然……”老嘎子结结巴巴话没说完。 “怎么了，这位叔叔是觉得我和天然八字不配吗？那你可得再给我好好看看手相才行呢。”聂小妍嫣然一笑，把手伸在了老嘎的面前。 老嘎子又仔细端详了聂小妍几眼，神色渐渐放松，只见拿起那小手端详了稍许，眉飞色舞地道：“妙哉妙哉，简直金玉良缘，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聂小妍开心的收回了手，目露喜色地望向我。 “老嘎叔，你和我老爷子方才重归和好，我老爷子今日便古怪的失踪了，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些事情可以跟我说说了。”我冷静地盯着老嘎子方才的一番动作，心里确信这老嘎子真的不知老爷子失踪一事，便对其说道。 “失踪？不可能啊，那天老爷子为了那事可是把那多年好友都请过来了，我这多年未活动筋骨的人，也都赶忙锻炼起了身子，那老头，别是临场怕了，摆了我们一道吧。”老嘎子也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那你看，这是什么。”我把老爷子的手书递到了老嘎子的手上，并且和他讲了我被人追杀的事情。 “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杀你的人把老爷子劫走了？”老嘎子看着那封手书，听完我的讲述，眉间也渐渐冷了下来，他抬眼看了看我身边的聂小妍，又望向了我。 “她没问题，有什么直说就行。”我看着聂小妍那幅轻松的模样，心里有些不乐意地说道。 “这么讲来，那人掳走你老爹，又要杀掉你，应该是不想让你成为天老爷子的软肋。可是，那个神秘组织应该已经不复存在了啊。”老嘎子也喃喃自语道。 “为何杀我的缘由，我也猜不出，但是我想老爷子不会那么容易便被谁掳走吧，想必定是有个情由让老爷子愿意去吧？”我出声向着自言自语的老嘎子说道。 老嘎子抬眼盯着我看了好久，有些赞扬地说道：“天然确实长大了，能想到这么多事，已经不简单了。我可以告诉你，你老爷子若是愿意去，定然是因为那件未了的心愿。而那些人寻你老爷子帮忙，想必还是为了那五十来年一直没有停下的秘密，若是那样，那帮人未寻到想要的东西前定是不会对天老爷子动手的，但是让我担心的，只怕他们一意孤行为了寻那不可能的传说，古怪的神秘之地会要了所有人的命。” 我紧紧盯着老嘎子，心里紧张而激动。没想到，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家里竟然藏着这么多的密辛。 老嘎子又低头看了眼那脚上缺失的断指，用手指了指，说道：“这颗断指，还真是为了你，不过更多的是为了你那个素未谋面的天子爷爷。我当年在我所在的组织，曾和你天子爷爷一同去过我方才说的那个神秘之地，而且去的不止一次。”老嘎子说道这里，顿了顿，咽了口唾沫，便是悠悠地讲起，这是个挺长的故事，但是听得我很是惊奇。“我最开始，只是个在山西倒腾地下物件的土夫子，不过还学了点风水学玄学的手艺，在那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直到有一天，我被你天子爷爷寻到，不由我分说，便把我带到了我一辈子都没敢想能打面的大人物面前，说让我为国家服务，一下子就让我成了有组织的人。我当时可还只是个小屁孩啊，虽然身上有些绝活但是心里还是鼓鼓闹闹，不知那未来是个什么光景。直到你天子爷爷跟我们说了一个我们只在传说里听到的地名，把我吓得可是够呛。那个古怪的地方做土夫子这行当必然都是听说过，可是谁能进去那里面呢？就算进去那里了，又怎么可能活着出来！我们想着这肯定是国家变着法的要杀我们这些盗墓贼的头，便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可没想到天子老大真是厉害啊，我们和他下到那个神秘地方，天子老大仿若天兵下凡，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还不知这世上竟有人能手撕粽子的。直到我们遇到了另外一群人，我才知道了我们的真正目的，而那一群人中的头头，被天子老大称作‘恶魔’。” 说着，老嘎子眼里似乎冒起了金光，我的脑海中那个从未谋面的爷爷的身影也渐渐高大了起来，不过，忽然间听到这么多离奇古怪的往事，着实让人一时难以相信，我偷偷地伸出手掐了又掐自己的胳膊，想看看是不是之前做着的那个古怪的梦还没有醒来。 老嘎子似乎有点口渴，端着桌子上隔了夜的茶咕嘟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们当时都是授命于那个大人物，所以定然不是下地去干盗墓贼的勾搭，虽说听了那组织头头的名字甚是吓人，但是知道了国家并不是让我们去送死，便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当时那个组织对那个古怪的地方很是上心，也是频频进入其中，直至后来，我才隐约猜到，那个古怪的地方藏着一个大秘密，当然这都是后话。我们的命令，便是在地下摧毁那个组织，我们对那个组织总共捕杀了三次，前两次与那组织对抗时，天子老大还是俊朗少年，我还是个毛头小子，想来也许正是当好年华，所以每次都甚是轻松地把那一群人打的落荒而逃。其中天子老大的各般手段层出不穷，让我们那些毛头小子很是羡慕，便求着想学几手，才听他道出，原来你那天子爷爷的父亲，早就跟这个神秘组织的人有了交手，对那神秘组织很时了解，据说那‘恶魔’便是天子老爸给那组织头头起的称呼，于是你祖爷爷从很小的时候便开始向着对抗那神秘组织的方向培养天老大，你天子爷爷自小遭的苦常人都想象不来，我们那么一听，顿时偃旗息鼓，再不提学那手段的事了。记得第二次大规模的地下捕杀，跟着天子老大将那个组织近乎摧毁，只有最神秘的恶魔逃走，从那以后便销声匿迹，二十多年都没有出现。这二十来年的时间里，天子老大娶妻生子，本以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从此我们便不会再有机会下地。然而，在你天立老爷子生下你的那日，上面又传来命令把我们召集在了一起，原来那个神秘组织又冒出了头，不过这一次人数和行动装备比之前的两次规模差了许多，天子老大很是兴奋，想着这次便要将那‘恶魔’斩草除根，于是就匆匆离开了家，只不过…..” 我看到老嘎子说到我那天子爷爷时候，满脸的敬佩，心底竟然很不是滋味，这些年我口中一直颇有埋怨的爷爷，原来一直都在做很伟大的事情，我突然觉得血液里有一股莫名的冲动，想回到当年，亲眼看看我那天子爷爷夺目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