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生死抉择
在我听到恶魔的最后低语之后我就无法感受到所有的东西了，我的所有感觉都被剥夺，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虽然我的感官无法感受到任何事情但是我的思想并没有被控制，我依旧能够正常的思考问题。现在我最关心的问题并不是我的生死，因为这个我似乎无法掌控。我最关心的是我的身体是不是还完好，因为我没有感知能力因此我无法准确的计算时间但是我觉得时间已经过了不短了。我担心艾娜会利用这个机会来对我无法动弹的身体进行攻击，这样的话就算我活下来身体的伤残也会伴我一生，裁判说不定会因为我的身体被破坏而判我输。 在漫长的令人心焦的等待之后那个恶魔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开始吧，这颗骰子将会决定你的命运，是生是死由你决定，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手上。” 什么？居然让我来决定我的生死，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吗？我疑虑重重的听着那个声音继续说下去，但是声音就此消失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再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想要耍我吗？虽然我很想大声的质问那个恶魔但是我既不能发出声音也不能做出任何表示不满的动作，眼不能视耳不能听什么都做不到只有继续静静的等待接下来事态的变化。 因为我没有任何的感觉所以我对时间长短的判断也渐渐变得模糊了，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突然我发现我能看到我的左手了，不过姿势很奇怪，就只是我的左手摆在我的眼前，其余的地方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我还是无法发出声音也听不到任何动静，除了视觉之外一些的感觉都还是被封闭的。 我不清楚把我的手放到我的眼前有什么意义，我既不能移动也没有感觉，难道是要把我的左手消灭了作为某种代价吗？我所能做的还是只有等待，现在的我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惴惴不安的等着别人是不是会下那最后一刀。 又过了不知多久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从那个声音的话上来看在他看来时间应该过了不长。不过那只是他的感觉我不只是见过，我亲自就经历过不少次的不同形式的生命对于时间感受的错乱。 “掷出骰子决定命运，一切都在在于你的选择。”和他的话音同步一颗奇怪的骰子出现在我左手的手心。这颗骰子有十面，每一面上都写着一个数字，从一到十。“十之数，选中者生，非选者死，一切命运，亲手决定” 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我的命运现在就托付在这颗骰子上了，我必须选择把这个骰子掷出去然后看着它停下来的，那时朝上的那个数字将会决定我的命运是生还是死。 骰子由我掷出自己的命运自己决定看起来很公平甚至有且偏向于我，但是我很明确的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最致命的，就是决定我生的数字是什么那个声音并没有说出来。这样的话猫腻就很大了，没有事先说明的话完全就是随着恶魔的意思来随意决定了。 因为说话的能力并没有恢复所有我并不能用语言来表达我的不满，但我猜如果我用心灵感应的话应该可以将我的想法穿过去。我试了很多次但没有出现任何的回应。 等了超过前两次总和的时间后看样子是不会有任何的回应了。怎么办呢？我是不是应该拼一拼呢？不，事关生死我不能随意做决定，反正在这里的时间流动应该也很奇怪我决定在没有回应之前我不会将骰子扔出去的。 我心中默念的数字来计算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看来这个恶魔是打算和我玩下去了。可能他的时间充沛能玩下去但是我不能在拖下去了，毕竟在现实中我孩子和艾娜进行决斗，如果这里的时间是和外面的时间流逝速度是一样或相近的情况下我就真的惨了，估计现在我的身体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了。就算艾娜没有攻击我那不会反抗的身体我也很有可能被判为失败者，在很多情况下不是倒下超过十秒就会被判负吗，说不定这里也有这种规则。 我又看了一眼手上的骰子，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看到的东西。我虽然喜欢冒险但是我从来没有做过像现在这样的完全没有把握全部不在我的掌握之下的决定。到底是哪个数字才是属于我现在的幸运数字呢？我又看了一眼那个十面骰子。从我一直以来听到的故事来看恶魔一般来说都是狡猾而邪恶的，但他们似乎还是很讲信用的。我应该试一试相信那个恶魔不会因为我的灵魂而欺骗我，很可能他也会受到某种制约。 哎，早知道有今天我就早点去查一查书本或者赶在决斗前去问问米切尔了。 看来拖下去是毫无意义的了，我必须拼一拼。似乎今天是一个改变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惯的好日子，我很多多年以来的习惯都在今天被改变了，看来这个也保不住了。没办法了，我一咬牙一跺脚——这些当然都是在脑子里完成的——左手微微一倾，骰子从我手心滑落开始向下旋转而去。 骰子的下坠速度慢的出奇而且下坠的轨迹异常诡异，就像是在大风中被吹得四处乱飞的落叶一样。忽而向左忽而向右，而且我眼前一片黑暗压根就不知道地面在哪里，我没法知道骰子什么时候落地。看着骰子向上的面在不停的变化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我突然发现黑暗消失，整个世界一片澄澈。与此同时我所有的感官也都回来了。那颗骰子静静的停止在半空之中，最上面的一面数字4发散着光辉。 看这样子应该是我赌赢了。我激动地喊了两声以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整个空间内回荡着我的叫声。看来数字4就是我的幸运数字了，我要牢牢的记住说不准哪天还能再救我一次。 这个空间看起来应该很大，很快我回荡的声音就消失了。在我的声音消失之后那个恶魔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了。 “恭喜你凡人，你亲手赢回了自己的灵魂。我将收回我赐予你的力量然后将你送回你的世界，但是作为代价我要抽取你身上现有的所有魔法力量直到你付清代价为止。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我听到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他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胜利而感到不快，最起码他的语气里听不出这一点。但是他带来的消息里好像就能看出来了，我现在还在和艾娜进行战斗，这么做完全就是要我的命啊。 恶魔似乎很清楚我想提出抗议的想法所以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把我送出去了，自始至终我都没看见过这个即为我提供了帮助又想要拿走我的灵魂的恶魔的真正面貌。 黑暗又一次笼罩了我，这次我很快就又见到了光明。即将说出口的抗议被凄惨的叫声所取代，我感受到的剧痛说明我又回到了因为从半空中坠落而形成好几处骨折的身体里面了。我试着聚集魔法但是我体内感受不到任何的魔法能量而且我似乎也无法从外界汲取到能量。看来那个极为可恶的恶魔说的是真的，在他满足之前我没办法使用魔法了。可是他什么时候才会满足呢？我无法得知现在只能希望他不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了。 我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向自己身上和四周看去想知道我现在到底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首先令我感到庆幸的是我的身体依旧完整除了因为坠落出现的骨折外没有出现缺胳膊断腿的现象，最重要的部分都保留下来了。然后令我感到恐惧的是艾娜也完好无损的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盯着我看，虽然脸色看起来比以前更白了但是她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估计身上的力量想要杀死现在的我简直是一如反掌。 周围的环境和刚才我失去力量之前并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那层已经被打破的冰盖还悬浮在我的头顶。看来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艾娜暂时还没有做出毁灭性的行动。雨彻底停了，天上的云也已经完全的散去，这时我看出了这段时间内发生的最大的变化了。 天上的那个金色天平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完全倾向于我了，现在它的大部分已经向艾娜的方向倾斜了。 这么说我刚才十分钟里建立的优势已经当然无存了吗？其实我并不应该惊讶，在我在最后时刻没有击伤艾娜的那一瞬间这种局面就应该是我想到的了，这大概还比我做的最坏的设想还要好些。 不过这些都是废话，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看来你的力量已经消失了。”艾娜的声音轻的可怕和她那惨白的脸色非常相称，我明明没有再击伤她啊，难道她的左臂的伤势要比看上去的要严重？ 我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虚张声势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能力了？我当然还有，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来试一试。” “你没法骗我，我从你身上看不到任何魔法能量了。”艾娜的身体有些晃动很明显体力消耗很大。在面前的那道元素壁障依然存在但是发出的光忽明忽暗看样子已经快要消失了。我忽然明白了，这个元素壁障想来应该是很耗费艾娜的精力和体力的，维持了这么久再加上构造外层的防御我想艾娜现在的体力应该很差了，但即使如此现在的我也毫无办法。 “我也看不到你身上的魔法能量，这能代表什么吗？”我说的是真的但是意义完全不同。 “你不用再花言巧语负隅顽抗了，我希望你赶快认输投降，否则将会出现你不想看到的情况。”艾娜说着右手上形成了一个火球，虽然是威胁但是在我看来这是不过又说明了艾娜现在的虚弱。这个火球以我的标准来说还好但是远远比不上艾娜以往的水准，这大概也可以说明现在的艾娜状态极差，我猜我如果由一开始的体力和精力的话一定能战胜现在的艾娜。 当然这些都是事后诸葛亮的想法了，我现在需要的是在当下的解决之道。或许我的魔法能回来的话还有些办法但是我实在不知道我要付出多少才能满足那个恶魔。没办法现在只好先拖拖时间了。 “艾娜，不要这样。我想你刚才肯定已经见识到我的实力了。现在如果我们再打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不如我们现在来进行谈判好吗？”我用我现在能表现出的最轻松的语气对艾娜说道。 艾娜很显然不想再拖下去了，她非常冷静的说道“别废话了，你真当我是个三岁小孩吗？没用的接招吧。”说完她手里的那个火球就向我扔过来了。 虽然说是威力比之前的小多了但是我的状态也不能和之前相提并论了。以我现在的状态我基本躲不开这个火球的攻击，而且这个火球虽然小了但是想要打爆我的脑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我觉得艾娜瞄准的目标就是我的脑袋。我看着艾娜做出出手的动作而我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难道我的生命就要就此终结吗？米切尔的预言呢？布兰斯顿的承诺呢？我做的这么多的冒险和努力难道就此付诸东流了吗？ 在这种关键时刻中岛所说的关于恶魔的馈赠我生存下来后能留给我的东西终于出现了。艾娜在发出火球的瞬间突然左膝一软一个踉跄向前摔倒了，而她手里的火球也偏离了开始的方向在我前面几米处爆炸了。虽然威力不大但是依然烟尘滚滚，我也被爆炸产生的风给吹倒了。 这就是我的运气吗？艾娜在最重要的时候突然因为种种原因体力不支膝盖一软让自己决胜的法术打歪了。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这种事情是碰巧的，我的运气看来真的变好了。 而就在此时我的机会也来了，在我摔倒的瞬间我突然觉得我的力量回来了一点，虽然很微弱但是足以我用出一个魔法了，我身体的状态也随着一些魔法能量的归来稍微恢复了一点，现在我可以稍微快速的跑一段了，能跑的距离还是很短但是足以我跑到艾娜的身边释放魔法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必须抓住。 借着爆炸产生的烟尘的掩护我开始尽我最大的能力向艾娜的方向跑去，穿过烟尘之后我发现艾娜居然还没站起来依然半蹲在那里像是在缓一口气，看来艾娜的体力损耗真的很严重了。说不定我有更好的胜利机会呢。我跑到艾娜身边手向艾娜背上按去。 就在我的手接触艾娜背部之前的瞬间一道冰锥刺穿了我的掌心迫使我停了下来，随着一声惨叫鲜血在我手上涌出。 “虽然我的体力真的跟不上了但是我对于魔法的cao纵能力可没有退化，我依然可以cao控我身边的魔法能量来完成魔法构造。真可惜虽然你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但是你还是输了。”艾娜回过头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永别了，理查兹·科尔。” 周围的温度开始降低，我感到我背后应该已经形成了不少对准了我的冰锥。面对着背后的冰锥和手上的寒意我也笑了出来。 “我冒了如此大的风险还是无法通过正面战斗来击败你啊。那只好使用一开始就想好的方法了，虽然这么做可能会引起你更大的反感但是请你原谅，我实在是不想离开现在的生活了。所以抱歉了。”说完我没等艾娜反应手向下狠狠一压接触到了艾娜的背部，我事先在手上特殊描绘过的心境转映术的法印在鲜血的帮助下在艾娜背上留下了印记，与此同时我开始念咒语，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来转换形态了，只有寄希望于我最新得来的好运气来帮一帮我了。 艾娜也发现了我的举动，她毫不犹豫的让冰锥向我刺来。 看来好运气是真的存在，在冰锥刺穿我身体之前我念完了咒语。在我念完咒语之后法印马上开始发光，我眼前的事物开始疯狂地发生变幻让我眼睛异常的疼痛，我不得不闭上了一会儿眼睛，等我再睁开的时候我发现我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艾娜也不在我的身边。 看来是到了艾娜的记忆里了，我的最终考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