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讨债之旅
在去一楼领取了我房间的钥匙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莎娜最后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她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说这段话呢？我记得我在和她说这段经历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表示啊！难道她知道些什么事情然后到最后才想起来了吗？我觉得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就冲她最后看上去那么奇怪的笑容我就明白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可是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库纳的一直以来的行为到最后看来确实很奇怪，但是我并不能想出他是为了什么这样做的。我努力想要理出个大致的头绪来但是直到我睡着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看起来我确实是很疲惫了，第二天我是被莎娜晃起来的。 “快！点！起！来！了！”在迷蒙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大声叫我，不过我并不想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想一心继续睡下去。但是马上我就做不到这一点了，因为我被人从柔软的羽毛床上一下子推了下来，脑袋狠狠地撞到了地板上。我觉得这一击如果再狠点我可能就会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啊！痛痛痛痛！谁！谁干的！”摔下床之后的我暴怒的跳了起来，看到穿戴整齐的莎娜正掐着腰噘着嘴盯着我看。我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除了因为昨天晚上没有脱衣服就睡了导致自己衣服皱皱巴巴的以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我揉了揉脑袋叹息了一声之后有些无奈的问道：“怎么了吗莎娜小姐？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哼，这都几点了？整天睡懒觉可不是好孩子该有的行为哟！”莎娜气呼呼的对我说道。 “哦，噢。我明白了。”我扭头看了看从半拉着的窗帘里透进来的已经有些刺眼的阳光不由得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然后我才想起了莎娜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们现在就要出发了吗？能不能让我先吃点东西。” “不行！坏孩子是没有资格提要求的。”莎娜一把拉住我气鼓鼓的想将我拉走，不过我身体只是晃荡了一下没有移动。莎娜转过身来涨红着脸握紧双拳颤抖着冲我大吼了一声：“快点！马上！跟我走！” 在莎娜吼过之后我总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了，在稍微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之后我点点头默默地走向了莎娜。“好的，我明白了大小姐，我们出发吧。” 莎娜瞪了我一眼后哼的一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我拖着仍旧有些疲惫的身躯跟在后面。下到一楼之后我发现这里完全没有昨天晚上那样的喧哗，除了几个在角落里安静的喝着自己的酒的人以外没有任何人，在吧台里也只有老板一个人在打瞌睡。莎娜和我离开这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外面则是完全不同的样子，夜晚安静的街道在白天人流不息，沿街的商铺贩卖着五花八门的商品，各色各样的人们在街上川流不息，时不时有夫妻带着自己的孩子们在我身边走过。商贩的叫卖声和小孩的嬉闹声混杂在一起，俨然一副寻常的市井模样。看着如此繁华的街市我很是感慨，但是在联想到昨天和莎娜的对话之后我又觉得无比的惋惜，如果不做什么的话这一切马上就要消失了。 “我们要去哪儿莎娜小姐？”在略微恍惚了一下之后我追上了快要走远的莎娜问道。 “闭嘴，到了你就清楚了。”莎娜显然是还在生我的气。好吧，那就等到了再说吧。 莎娜和我很快就离开了人声鼎沸的大街来到了一条幽深的小巷里。蜿蜒曲折的小巷里没有一个人，两侧高大的建筑遮挡住了阳光使得这里昏暗无比，时不时传来的水滴到石板路上的声音让现在这种氛围变得异常的诡异。我敢保证住在这种地方的人肯定不能被称为正大光明的人，具体是什么样的家伙就只能见到再说了。 很快我们就从一条小巷进入到另一条小巷当中，然后很快就又进入了另一条道路。绕来绕去很快就让我觉得我们似乎进入了一个幽深的迷宫之中，我觉得我已经没法寻找到我们来时的路了。在许多弯弯曲曲的小巷中穿来穿去耗费了许多额时间，进入的小巷也越来越狭窄阴暗潮湿。我心中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于是紧走两步来到了莎娜的前面想要先问清楚再走。 “等等莎娜小姐，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问清楚为好，我们要去哪儿呢？”我严肃的站到莎娜面前问道。 莎娜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怒意已经消散了。接着她扭头看向一边用稀松平常的语气对着一旁的墙壁说:“没什么特别的，你到了也就清楚了。” 这种明显回避的态度让我更加疑惑。“这里的氛围我觉得不太对，一般有点身份的正派人物都不会刻意住在这种阴暗潮湿回环曲折的地方吧。我觉得最高你还是先给我交个底，让我做好应付的准备。” 我的说法似乎又让莎娜有些不太高兴。“住在这种地方怎么就不能是正派的人了？我就长时间住在这种地方，你是在讽刺我吗！”莎娜鼓起脸颊噘着嘴有些愤愤不平的瞪着我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摆摆手语气缓和了下来。“我只是觉得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还是尽量小心谨慎一点为好。你不觉得吗？” 莎娜听了我的解释后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没事的。虽然对方看上去可能不太像是好人但是骨子里都是很不错的，不要总是拿老眼光看人。” 好吧，看起来要去见得人确实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不过莎娜对此并不担忧，是因为她对这些人已经很熟悉了吗？不过我觉得我还是要做好各种类型的准备。我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带出什么可以防身的武器来了。不过算了，有些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先稍微提高一下警惕。 又走了一会儿之后莎娜带着我走到了一条小巷的尽头处，墙上有一扇看上去摇摇欲坠的破木门。莎娜没有任何犹豫走上前去一脚踹开了门，这两扇门甚至经受不起莎娜这种小女孩的冲击一下子倒了下去，激起了一地的灰尘。 房屋里面黑洞洞的，我稍微适应了一下后才看到了里面的具体情况。狭小的房间里杂乱的摆放着几件看上去无比破旧的家具，上面都落着厚厚的尘土。在这个没什么遮挡空间中看不到一个人影，连有人生活过的痕迹都不存在，莎娜来到这里干什么呢？还是说这里面藏着什么机关暗道吗？ 莎娜没有理会眼前的一切直接进入了房间，冲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大声喊道:“好了，都快点出来，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原来莎娜是来催债的吗？不过除了从屋顶上震落得一些灰尘之外并没有任何回应出现。 “哼，我讨厌这种欠债不还的家伙。”莎娜有些不满的低声喃喃了一句之后又大声喊了一遍，不过回应她的依旧只有尘土。 “莎娜，这里真的有人在吗？”在莎娜喊叫的时候我仔细搜查了一圈这个不大的房间，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暗道存在。这里真的有人吗？我深深地怀疑莎娜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莎娜没有回答我，显然她认定她要找的人就在这个房间里。她在看了周围一圈之后用更大的声音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道:“好了欠债不还的赌徒们。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主动出来清还你们的欠债。要不然发生了什么都要你们自己负责。”莎娜的声音异常冰冷，在她身边的我当即感受到了一种要被冻结的感觉。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孩能够发出的声音，听上去实在是太阴冷可怕了。 在莎娜这类似于最后通牒的声音面前如果这房间里还是给予一片寂静作为回应的话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这里确实没有人，第二就是对方的忍耐力太强了，最起码要超过我不少才能忍受住莎娜这种明显带有特别力量的声音。 看起来莎娜是对的，对方也没有我想象中那种坚实的精神力量。很快在房屋的角落里传来一阵微弱的悉索声。听到声音后我快速的看向那边，发现像是一块布的东西从黑漆漆的墙上落了下来，一条黑暗的通道出现在我们眼前。同时一个略微颤抖的男子声音从里面传出:“请，请进，进来吧，小，小姐。我，我们，不，不是故意的。” 说实话看着突然出现的通道我非常惊讶，因为我刚才查看房间里情况的时候居然完全没有发现这里使用一块布遮挡的。我走过去看了，确实就是一块布，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吗？ “好了，先别看这种东西了。如果想要知道的话进去问问他们就好了。”莎娜似乎仍旧在生气，闷声闷气的对我说了一句后便走进了通往地下的狭窄通道。我看了一眼通道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破布摇了摇头弯腰跟了上去。 通道的高度非常适合莎娜这种身材的孩子进出，而我这样的就只能半蹲着慢慢向前走了。通道异常的黑暗，我只能隐约的看到走在我前面不远处的莎娜的影子。在远处通道尽头的位置似乎有微弱的光芒，看来那就应该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在接近出口的时候莎娜嗖的一下窜了出去，趾高气扬的掐着腰看着眼前。我弯着腰跟了出来，发现眼前豁然开朗，我们正处在一个巨大的地xue之中。而在莎娜面前则蜷缩六个正在微微发抖的男子。六个男子看上去气色都不太好，一个个有些颓废的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过身体应该都没有什么大问题，最起码看上去都不是骨瘦如柴的那种状态。他们的身材，样貌以及年龄各不相同，唯一一样的是他们穿的衣服都是一身黑色的衣服，胸前的位置别着一个鼠头的徽章。 “哼，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没想到吧，我的直觉可是非常准确的哟。”莎娜站在他们面前有些兴奋又有些傲慢的说道。 半蹲在莎娜面前看上去年龄最大的有些秃顶的男子慢慢抬起头有气无力的说:“我知道你会照找过来的，从我们惨败给你那一刻我们明白了你是完全不同的，我们根本无法与你对抗。我们会偿还你的欠债的。” 看到他说话的样子我很奇怪，看他们身体的状态应该不至于这么虚弱吧，难道是莎娜刚才的喊声中隐藏了什么特别的力量？但那样的话我为什么没事呢？ “哼，这就是你们小看小孩子的下场哟。”莎娜似乎对此很受用。 “不过我们暂时没法还你钱，形势不好我们暂时没法出去工作。希望你能宽限我们一段时间。”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褐发男子低声说道。 “抱歉，我这人可是从不拖欠的哟。”莎娜微笑着说道。 “那我们就只能用自己的生命来偿还了。”第一个男子沉声说道。其他几个人都是沉默无言，不过他们似乎并不害怕，面无表情的脸上除了疲惫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要你们的生命干什么，没有任何用处。”莎娜轻轻挥挥手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我们这里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饭都快要吃不上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跑去那种地方赌一把。”看上去是这群人种最年轻的男子有些愤愤的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上去这么虚弱呢，如果连饭都吃不上了那很有可能会是这种状态了。 “为我无条件的工作，直到你们偿清债务为止。”莎娜微笑着指着他们说。 “工作？我觉得我们欠下你的债务就算是我们为你干一辈子也还不清啊！”那个年轻人嘶哑着嗓子叫道。这群人到底欠了莎娜多少钱啊！ “很简单，你们只需要完成我的要求就好，什么时候还清我会告诉你们的。不过你们放心，不会很长时间的。怎么样，很简单的吧。”莎娜露出一副诱惑他们的神情说道。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应该不是什么简单对我工作吧。”年长的男子疑惑的问道，显然是听出了莎娜的话里有别的意思。 “我觉得不管做什么工作也比你们死了要强吧，这应该不是什么很难的选择。”看到自己的提议受到了质疑莎娜显得有些不高兴。 年长男子严肃的摇了摇头说:“这不一定，我觉得你既然对我们提出了这种要求那就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做你提供的工作还不如就死在你手上，说不定还更痛快一点。” 没想到对方还挺敏锐一眼就看出了莎娜的意图。我们要做的事情确实很危险，一旦失败落到那个恶魔一般的法师手里真有可能生不如死。我看着莎娜想要知道她准备怎么办，让我稍微没有想到的是莎娜似乎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发小孩子脾气，只是在噘着嘴看着他们似乎在思考该给他们怎样的回答。 在微微皱眉看了他们一会儿之后莎娜慢慢开口，用她那种让人不由得胆寒的语气问道:“我暂时不需要告诉你们我要你们做什么，但是你们一定会同意参与我的计划的。” “为什么，就凭你的威胁吗？”最年轻的那位用轻蔑的语气问道。 “不，我有你们不能拒绝的理由。”莎娜自信满满的回答说。 “是什么？”年长的男子有些紧张的问道，同时紧盯着莎娜似乎努力想要看出她的自信究竟来自何处。 “因为你们的首领，那个叫做库纳的人支持着我们的行动，这个理由够了吗？”莎娜傲然道。 听了莎娜的话他们似乎全部都被镇住了瞪大眼睛看着莎娜完全说不出话来，我也吃了一惊，原来他们都是盗贼公会的成员吗？不过这还不是让我最惊讶的，更让我惊讶的是莎娜居然会那这件事情做文章，会有效果吗？而且库纳有可能已经死了，如果到时候问起来的话我该怎么说呢？想到这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最年轻的男子一下子跳了起来冲到莎娜面前冲动的喊道:“你说什么，你说会长在协助你们？我不信！你有什么证据吗？” 面对冲动的男子莎娜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扭过头来对我说:“好了，科尔先生，把你的经历告诉他们一下吧。说的仔细一点哟，要不然他们会不相信的。” “可是莎娜，那个我该怎么说呢？”我有些犹豫的问。 “没关系，直接说就好，没什么要隐瞒的。”莎娜自信满满的回应道。 我看着莎娜自信的笑容决定这次就听他的吧，就算被认为是骗子我想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反正他们也没法对我们做些什么，要不然他们早就动手靠武力来摆脱自己欠的赌债了。 我开始慢慢的讲述起我之前的经历，按照莎娜的要求我讲的非常细致，连之前没有对莎娜提及的某些细节都告诉他们了。在讲时候我一直都在注意着那几个人的神情变化，他们全都聚精会神安静的听着我的讲述，没有一个分心的，也没有提问的。讲到最后的时候我发现其中两个年轻的人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泪光，而剩下的几个人神情变得更加严肃了，紧绷的脸上似乎在隐藏着什么情绪的变化。 “事情就是这样，到最后我也没有发现库纳的踪影。或许他已经找到其他的道路逃出去了，但也有可能他已经……”最后我还没有说完就被最年轻的那个人打断了。 “会长没有问题的，他一定活下来了！”我觉得他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在他喊出来之后剩下几个人虽然没有像他这么激动但也纷纷点头，似乎很认同他的想法。而且从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他们似乎是认为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们吧。”莎娜得意的笑着说道，“怎么样，听了我同伴的讲述之后改变你们的想法了吗？愿不愿意答应我提出的条件？当然了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条件放的再宽一点，给你们点现实的好处怎么样？” 这次他们几个似乎并没有什么犹豫，在相互对视了几眼之后那个最年长的男子便用肯定的语气开口说:“既然我们会长都愿意支援你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异议了，我们的命就全都交给你了。” “好呀！”莎娜兴奋地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没事的，我可没打算要你们的命。如果行动顺利的话说不定你们会有不少的好处呢！” “既然我们答应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要做什么呢？”另一个男子问道。 “嗯，现在我还没有想好。这样吧，等到晚上我们见面的时候再说吧。”说着莎娜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眼后说，“晚上10点到安格伦赌场来见我，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你们需要先稍微恢复一下你们身体的各个方面才行，毕竟没有力气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哟！”莎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几枚金币放到了年长的男子手中。“用这个去好好吃一顿然后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吧，我可不希望在晚上的时候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还是这副鬼样子。好了，我们先走了，记住哟，10点不见不散。” 说完莎娜便向地上走去，我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六人之后转身跟上莎娜的脚步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