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东度记-扫魅敦伦东度记在线阅读 - 第38节

第38节

    道理,说道:“为人要守份,存良心,一个逃躲女奴,又不是迷失的。【】就是迷失的,也该报官。三日不报官,便要问罪。若是背夫逃走的,你收在家,万一弄出事来,这罪名怎当”商礼答道:“老娘,这个罪名当得起。”乃问女子道:“你在家会做些甚事”女子道:“茶饭不会做,针线不会拈。我主母爱风流,好吃一杯酒,喜唱一曲词,终日叫个唱词曲儿的教我学唱。若是唱得不好,便大鞭抽打。我因受不得这打,故此逃躲出来。”商礼听了笑道:“绝妙,绝妙。我弄法寻了几贯钞,要吃一杯酒,正没个消遣,你便唱个曲儿,我与老娘吃一杯。”这女子乃唱个曲儿道:

    切莫贪财,坏法贪财枉受灾。行宪难宽贷,有利终须害,呆积恶,不知哀。上有青天官长精明,你纵能遭怪,笞杖徒流任你捱。

    女子唱的虽是个驻云飞牌儿名,却句句犯着他衙门弊病。商礼听了大怪起来,说道:“怪不的你主母打你,怎么唱这样曲儿莫说他恼,便是我也懒听这败兴的声嗓。”乃喝了一两瓯子酒,往屋里去睡。叫老娘收管了女子,他便思量贩卖这丫头。

    却说狐妖自从与虾精弄神通,助了救铁钩湾灾难,他四处遨游,也是听闻了道家方便之经,释门慈悲之咒,为非的事也不肯做,弄诡的法也不敢行。忽一日往商礼门前走过,听得屋内唱曲儿,声音嘹亮,词句娇柔,乃摇身一变,却变了一个老鼠,钻入屋檐,直到堂中,看那唱的女子,他却认得是个成精大鼠。这女子却也认得老鼠,虽是一类来的,却也不同,忙忙复了原身,直近狐妖身边,说道:“你是哪里来的我看你是个别类精怪。”狐妖道:“你是哪里来的,变女子迷人,还唱曲儿”大鼠道:“实不相瞒,我是廒仓多年之怪,因见这商礼日日欺公,不忿他恶,意欲计算他一番,故此弄这桩圈套。”狐妖道:“原来如此,我想他欺公,也与你无干。”大鼠道:“怎说无干,想我在廒中食这粮食,却是明明至公无私、官加的鼠耗。我们过食了,犹恐损折了正粮,难为了清廉官长,苦害了百姓穷民。他却恣情作弊,只图身家财利,不知洁己奉公,折了官粮,还推鼠耗。我所以不忿,变个女子。方才唱个曲儿,明明是警戒他,他反嗔怪去睡,意欲计害我。狐哥,你可有路见不平的好心,帮助我个弄他的手段”狐妖道:“依你说来,你两个都是一事同人,蠹残国廪的,只是你还有名。也罢,我帮衬你个手段,叫他做事颠倒错乱,使心用心。你当初变女子随着他,却是怎来的”大鼠便把前话说出。狐妖道:“这事不难,你仍旧变女子随着他,我却变个婆子,说是你主母来寻见了你,禀告了官长,叫他瞎受刑法。”大鼠道:“妙甚,妙甚。”仍变了女子,随着婆子进入房内。次日,狐妖却变了个妇人,到官长堂前,把商礼拐带人家女子首出。

    却说高尚志清廉明正,见了这事,乃想道:“我为官清正,怎还有这不守法的役人”乃令左右去拿商礼。左右到得商家,果见一个垂髫女子,实时拿到社中,等候官长升堂。哪知大鼠一则见了自xue,一则邪妖不敢近这清明官长,忽然复了本相,躲入xue中。狐妖知事不谐,把隐身法使了,藏在社中。那左右见女子与婆娘不见,四下找寻。那官长升堂,左右只得投见,商礼诉冤。官长审问左右虚实,左右不敢隐瞒,直直说出:“果在商礼家拿出女子同他主母到社中候审,一时他母女都不知何处去了,想是下民之家,畏惧逃躲。既已找寻着女子,恐怕坏了他门风,说是何人家女子,故此忍情去了。”官长大怒,要责左右卖法。只因这一宽存心,且叫记责,作速找寻下落拿来审问,却把商礼暂责收禁,待女子出来再鞫。总是他的刑清政平。毕竟何处,下回自晓。

    第五十六回商礼改非脱禁狱来思信善拜胡僧

    话说刑清政平的官长,不独民庶不欺,便是鬼神也敬,那狐妖鼠怪也不敢逞邪。这大鼠还是历来前任因商礼而生出的精,乃商礼遇着后官明正;也容不得他恣情而弄法,故此弄法自弄,社中就因他的跷蹊,弄出这一宗古怪,禁在囹圄,只等捉得女娘,方才审问。商礼坐在狱中自嗟自叹,哪里悔自己欺公还想出来弄法,倚着jian雄,思量有罪的下狱还要吓骗。哪知官清民安,仁政息讼,地方哪里有个犯法收禁的商礼闷坐无聊,忽然想起那晚女子唱饮这一种邪心,便又弄出一个古怪。

    却说那狐妖与鼠怪两个计较,狐妖道:“我与你藏躲不现身,商礼罪名终是要脱。”鼠怪笑道:“都是他自作自受,我与他原无仇隙,便与脱了也罢。只是我与你到狱中看他可有悔过改非之念若是悔从前之过,还是个好人;若是恶心不改,怎与他脱”当下鼠怪与狐妖隐着身,走入狱里来。只见:

    虎头门里一锁牢拴,犴狴城中重关紧闭。阴气凄凄,悲风飕飕,哪里是人世囹圄王法森森,刑威凛凛,真乃幽冥地狱为甚的,人当事变,不忍一时恶气,发一个菩提善心必定要,争强梁,不让半步便宜,犯五刑不饶法度至此处不见天日,这时节有甚心肠

    那鼠怪不知官长法门禁地,进到里边东张西拽,还要想偷那牢食。只有狐妖,他是僧道门中皈依了一番来,虽然狐性未尽更改,却也见广识多,乃向鼠怪说道:“你来为何且看你旧主儿在哪里。”鼠怪睁眼一看,只见商礼闷恹恹坐在那黑屋里,心里还想女子歌唱下酒,口里念着怎么没个进狱的宗儿,好歹也骗他几贯进监钱钞。狐鼠两个听得他嗟嗟怨怨一会,思思想想一会,乃计较道:“这个人还不改念,我们一不做,二不休,越发弄个手段,叫他受苦一番。”狐妖就变个差役,鼠怪却变个禁子,走到商礼面前,问他要钱,说道:“官长差来点监,恐怕禁子卖放刑罚,便把刑法上起来。”商礼道:“二位,我商礼久在衙门,人情甚熟,便是做个方便也好。俗语说的:公门中好修行。”狐鼠哪里肯只是把刑法要摆布他。可怜这商礼受他两个摆布,苦楚难当,与他钱又嫌少。商礼情急,真心发现,悔念忽生。

    却说鬼神何处无灵这狱中也有个正直大神,偶尔上界公出,这会回来,见二妖摆布商礼。他却看着道:“正当摆布这jian恶,也不暇查看二妖来历。”只见商礼被二怪奈何不过,走到神位前双膝跪倒,无数的磕头,说道:“爷爷呀,商礼只因一着错,输了满盘棋。今日到此受这腌媵臭气。倘得脱离了这地,便去念佛吃斋,就做个乞化,也不做非理的事了。”大神只听了他这一句悔过的言语,便动了神慈。方才看那二怪,原来是狐鼠假变的。大神一心直怜这悔过消刑的人,便嗔他作怪成精之畜,变过面皮,大喝一声道:“堂堂清廉正直在上,囹圄也空,你是何处精灵,敢来吾地作耗”叫左右执鞭笞重处。鼠怪路熟,他又疾作,一阵风走出门去了,却拿着狐妖。他却也伶俐乖巧,乃说道:“我等都是被商礼弄jian设诈,坑陷了的畜类阴魂。到此恨他,特来报仇。”大神听了,喝道:“他已悔却前非,改心向善,吾神尚且宽宥,放他出狱,何况你精怪,还说怎么阴魂”狐妖听了,随口便答应道:“他既改过,我便恕了他罢。”往外一阵风走了,走到社内,遇着鼠怪说道:“官长清廉,鬼神敬服,便是囹圄也冷静,我们妖怪也难存。”鼠怪道:“此处难存,却到何处去耍乐,哪地去安身”狐妖道:“我四处走了一番,东有神仙,西有和尚,南有徇良,北有贤圣,你我邪不胜正。去不得,去不得。”鼠怪道:“我坐井观天,哪知天之高大从来生长社中,只知耗些官廪,哪晓得异乡别里,有这许多胜览。万望老狐携带他方走走。”狐妖想了一回,道:“也罢,你既要去他乡看些光景,我只得带你一行。”狐妖乃带着鼠怪离了社中,往荒沙走去。

    古语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哪里没有神明就是这荒野去处,人迹罕到之地,也有虚空过往,为人举心动念,便有个神明。你便不知,他却昭然显见。你举动的是慈悲物命,方便阴功,孝弟忠信之心,那神明何等欢喜真实不虚叫你求谋遂意,灾难即消。若是你举的是坑人害物、逆理乱常之意,那神明便佛然大怒。你要求荣,他却与你犀,真也古怪,就是神差鬼使。这二怪方才走出荒沙,只见前边一处村落人家,有一座界牌在那里。二妖抬头一看,那界牌上写着三个大字。狐妖久历人世,却识得字。乃说道:“这牌上写着中路界。”鼠怪道:“想是往那个地方去的中路。”狐妖道:“正是,正是。”方才说罢,只见那牌前一个猛勇大神拦苕中路,喝道:“何处邪魔大胆敢来闯越我路”狐妖乖巧,便答道:“我两个不是邪魔,却是来从中路走的。且问尊处何人拦阻这路,不放我行”大神道:“我这一村,都是往年有两个东度僧人过此,劝化得大家小户孝爷的,敬娘的,吃斋的,念佛的,因此秉教立我为勇猛神司,在这村口专阻邪魔妖怪,怕它来搅扰善信之家。”鼠怪乃问道:“若是邪魔妖怪到此,便怎么”大神道:“若是此等,吾神力能吞而嚼食。看你这两个,似正非正,似邪非邪,你当自知。”狐妖真也伶俐,乃对鼠怪计较道:“我历过许多地方事实看来,行正的好,作邪的难讨便宜。这个小村僻路,也有个邪正分说。我们从今改了念头,行些好事,莫要叫人指我们为狐妖鼠怪。便是走尽天下,也无惊怕。”鼠怪道:“我但听主裁。”狐妖乃向大神道:“我两个是正非邪,要去海潮庵听东度僧人**的。”大神道:“我看你调假,便是个精怪。我这里往年有东度僧久已过去,闻知到东印度国度化了国王与缨络童子,今已示寂成佛,哪里又有个东度僧人”狐妖道:“见今在海潮庵说法演化。”大神道:“是了,海潮庵尚在前边,离路远哩。你路境为何不熟,必是个调假妖怪。吾神专恶假诈之精,当受吾吞而嚼食。”狐妖更有些见识,乃问道:“尊处恶假诈,却是何诈也说个明白嚼人。”大神道:我说个明白你听:

    言语一身章美,莫教惟口启羞。有根实据出心头,正大光明不陋。为甚将无作有逢人一片虚浮。欺人背理自招尤,暗里神知岂宥

    狐妖听了道:“真真人生言语,切不可将无作有。却有一等假借法言比喻道理,说古今未有之事,这个可谓调诈。”大神笑道:“世有逆理之虚言,乃谓之诈。若是借喻劝人以入道,此名为方便,不名为假诈。你独不知龙虎坎离之说,婴儿姹女之谈,借名喻道,又焉可谓之诈”狐妖听了,乃拜伏在地,说道:“我明白尊神之说了。”大神道:“你且起来,怎样明白”狐妖也说几句。他道:

    心邪实也是假,念正假也是真。真实虚假正邪分,祸福都根方寸。岂知邪非为害分明昧却天君。若知不使自无昏,福在真言实论。

    大神听了狐妖之言,说道:“你既真实要听高僧**,他却是根理真言。让你去罢。”狐妖与鼠怪计较说道:“我四处也经历了一番,果然忠信可行于蛮貊,虚假不能行于闾里。我们既说听僧**,便只得往海潮庵去走走。”

    话且不提,且说近庵有一人,姓把名来思,此人家世积恶,只因祖上略有些善根,故此还不灭他后代。这来思年尚幼时,有一个胡僧同着一个道士过其门,见了来思,胡僧向道士说:“你看此人,当有五种恶报,可怜他昏愚不自知省。”道士看了道:“他虽该有此五种,却还有一种可救。”胡僧道:“我也看他有一种可救,却是他祖上的一善积来。我等看他这种根因,说与他个省改解救的去路。”道士说:“便指出一种善因,他也只改得一种恶报。看此人一种当要十二年,谓之一纪。我与师如何定得年期,来与他指引”胡僧说:“小僧有一口诀,求他始一种。”道士道:“二种却如何救”胡僧道:“一以该五,何须定月他自有见事生警之处。”二人乃走近来思面前道:“小善人,你肯布施我等一斋么”来思道:“一斋不难,只是要个功德消受。你出家人终日吃人家的斋饭,这斋饭岂是容易来的大家是田土上辛苦耕种来的。小户是劳碌筋力上挣了来的。若是没有功德,白吃了人的,却也不当忍字。你二位把甚功德来要斋吃”胡僧道:“我有经咒功与善人保安,吃你的。”来思道:“经咒纸上陈言,便真保安,只好与你自保。谁叫你把经来换饭吃越发不当忍字。”道士道:“我有道**与善人消灾,吃你的。”来思道:“我无灾障可消,只好你自去消灾,也难咒人有灾,挟人饭吃。”道士又道:“总来布施,出善人方便。”来思道:“我不方便,却也难强。”胡僧道:“若不慈悲,饿杀慈悲。”来思道:“我不慈悲,却便怎生”胡僧与道士听了道:“此人昏愚不似昏愚,恶念不甚过险,我等若去了,真是怜愚恶不自觉悟,不免聊施个小法,动他的善心罢。”道士乃把拂尘一挥,只见空中飞下一个红嘴绿鹦哥儿来。来思便去捉,说道:“是我村中人家养的,飞走了来也。”道士道:“是我观里道童畜养飞来的。”来思哪里肯信,只是赶捉。胡僧说:“不要乱赶,这鹦哥是人家的。你看它听哪个呼唤,便是谁的。”当时便引动了这村间众人,大大小小都来捉鹦哥,哪里信说你的我的,立心都来骗夺鹦哥儿去。道士笑道:“你这些善人,真也横着肠子要鹦哥,哪知这道童畜养的这鸟会说话。”众人也笑道:“哪个鹦哥不会说话”你争他吵。胡僧向道士说道:“人心jian险,见事相争。小僧与他个不敢争。”乃把手内数珠望空一举,只见空中飞了一个白鹦哥儿来。众人见了,乃惊异起来道:“这个白鹦哥,却不是凡间鸟也。我等闻菩萨方有此鸟。这和尚把数珠望空一举便来,这师父只怕就是菩萨也。”众人乃望着鹦哥下拜。来思便请道:“二位老爷,寒家供奉一顿便斋。”当时两个鹦哥飞行一会去了。

    来思请胡僧与道士到家献斋。斋罢,胡僧乃说道:“善人,我二人见你有五种恶报,都是你祖宗积来。幸有一种可救,却是你始祖善根积来,但解救却在你自修,非是一朝可改的。自此以后,遇有非理之事,见绿鹦而自省,见白鹦而知救,我等不留这两个根因,恐善信又生忘记。”来思听了,半信半疑,只得答应。胡僧与道士谢斋出门而去。

    这来思年到二旬有四,一日下乡取讨帐目。这乡中有一个寡妇,年方少,容貌甚美,见了来思,一则贪他青年,二则图他财利。这日遇着无人之处,妇人卖俏诲yin,来思也有个邪念。忽然仰面见半空一个鹦儿飞过,便想起昔年僧道之言,随正了念头,向妇人说道:“我男子备百行于身,虽说jianyin不致大辱,你妇道惟守一节,若是yin污,便损了一生。各自知羞,却做不得。”说罢就走。那妇人命本长寿,享用也不亏,只因举了这yin行,着了这一羞,不敢向人说,抑郁在心,闭了眼目,就看见亡夫。三朝五次,一旦而亡。却说来思在乡住了数日,猛然想起一事,收拾回家。却是何事,下回自晓。

    第五十七回jian贼坏心遭恶孽善人激义救冤人

    话说人巧天又巧,明欺暗岂欺莫道天高远,天高听却低。这五言四句怎说只为这村中有一人,贫而无守,不能耐穷,却又yin而多欲,专好钻隙jianyin人妇。探听把来思到乡下取讨帐目,知他数日不归。来思的妻貌甚娇,乃夤夜钻xue隙要jian他妇,等到昏夜,悄地出门,来钻xue隙。忽然路遇着一个阴魂,口称是他祖宗,涕涕泣泣叫他学个好人,莫坏心术。这人问道:“你叫我学个甚么好人”那阴魂道:“鲁男子闭门不纳,柳下惠坐怀不乱。”这人一派yin欲心肠,哪里听信往前直走。又听那阴魂恨了一声,说道:“赌必为盗,jian必遭杀,何苦执迷不悟”这人只是不听,一直径到把来思家,悄地入门,躲于空室。却说世有贫无衣食的,却岂肯冻饿杀你虫蚁儿也生个草根儿与他食,你若守贫,自不亏你。乃又有一个坏心术的,思量做个穿窬,乘来思下乡,掘窟行偷,方才到得把家后地,只见一个精怪叫道:“莫要做贼。”这人始疑是人,却又忽然不见。乃问道:“做贼便怎么”只听那精怪又叫道:

    莫做贼,做贼难逃杀身厄。世间万物各有主,人物怎教与你得或家偷,行路劫,恶心便造恶冤孽。一朝犯法五刑加,问伊解救将何策此时叫天天不应,便濯清流洗不白。可怜名节与残生,不守清贫一旦灭。

    这贼听了,哪里肯信却来到门边,见户紧闭,无处可入。乃挖一堵墙xue钻将进去,摸到空屋,却好撞了这yin人。贼只道是来思,执着挖墙铁器便打。这yin人也当来思,夺贼铁器,两下夺打。贼力勇猛,把个yin人一下打死。贼心慌了,仍从墙xue钻出,不想那墙日久砖塌,贼方钻出头与两肩,忽然墙砖往下压着贼腰,进退两难,身体不伤,犹活泼泼的。及到天明,地方邻里见了报官,把贼审问。这来思回到家中,备说这一番情由,那贼却认杀了yin人。正是来思拒那yin妇这一时日。来思暗想,正是:

    **人人爱,皇天不可欺。

    我不yin人妇,人难yin我妻。

    来思正暗想:“那日这yin妇我不jian她,家中就有这事。若是我jian了她,不但妻被人辱,或者又遭贼手。”正嗟叹间,只见空中一个白鹦哥飞来飞去,半晌方去。来思想起胡僧之言,乃望空祷谢。

    这来思警戒了这一件事,又经过几年,家有一童仆得病伏枕。来思有一女,夜沉病在牀。来思乃日夜看视童仆调理汤药,把个自己亲生女儿倒不管。其妻怨道:“不顾亲生,却看奴仆,是何道理”来思道:“亲生女儿有你母看,异姓童仆可怜,他无父母在旁,又无亲人在面,主人便是他父母一般。我不顾他,家下奴婢谁肯相近”且宽慰这仆说:“你莫要焦躁,待你病略好些,我送你还家,见你亲戚。”这童仆病势渐灭,来思恩养更深。一夕,来思梦见一人,说是童仆之父,道:“感谢恩主爱念我子,救活他病,不但我感恩地下,且是冥司说,恩主存心仁厚,你女与子俱在难保,只因你这点阴功,成就三人活路。”来思道:“便是成就活路,也只你子你女二人,如何三人”其父道:“恩主也得了活路。”说罢,梦觉。眼中恍然,白、绿两个鹦哥在目。来思惊异,乃坚却好善之心。却到了今日,正在家门闲立,见两差役锁着男女两人。那两人哭啼啼,叫冤说苦,差役骂道:“你做的事,谁来冤你便是苦,也是你自讨的。”来思见了,乃扯着差役问道:“何事锁此男女为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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