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卜卦测吉凶

    二人吃过早饭，褚玉在屋中找了一身农妇衣服，让仁寿公主穿上。仁寿公主开始时很是嫌弃，死活都不肯穿上。褚玉讲之以利害，仁寿公主最后才同意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褚玉，你到底要干什么呀？呜呜—”

    褚玉趁仁寿公主没注意时，突然给她脸上抹上了锅灰，仁寿公主一时受了惊吓，一边挣扎，一边言着此话，哭了起来。

    “你别哭了，我给你抹的是锅灰。我知道如果事先跟你说明的话，你是不会同意的，为了减少麻烦，我只好先斩后奏了。”褚玉道。

    “什么锅灰？——你的双手怎会那么黑？”仁寿公主道。

    “我双手上沾的就是锅灰。锅灰是烧过材火后，附着在锅底的烟灰，村氓野夫称它为百草霜，能调百病。另外锅灰涂在身上，还可以驱鬼辟邪。”褚玉道。

    “我不要——我不要抹锅灰。你在发什么神经？！快拿水来给我洗了。我这么黑，让我怎么见人啊——”仁寿公主显得十分生气。

    仁寿公主用手不停擦抹着脸，想将锅灰抹掉，然而她抹了几下后，发现双手变得黑乎乎一片，随即便躺在地上打着滚，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道：“我乃堂堂正正的皇家公主，你竟然如此欺负我，你这个王八蛋，我要让皇上诛灭——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呀，我又没病，不需要百草霜。大白天哪来的鬼和邪呀，既然要抹它，那昨晚你为什么不抹呀……”

    仁寿公主此番发飙、撒泼，并不显得可怜，所以褚玉仍由其在地上打滚撒泼了一阵子。

    “公主，你再不起来的话，我可又要走了。”褚玉道。

    “你别走！我起来便是。——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仁寿公主急道。

    接着，仁寿公主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逐渐停止了哭泣。

    “如果能让公主见人，我们就无法逃出此山。你如果只是换衣服，藏匿珠宝，并不能遮挡你的脸蛋。公主如此貌美，若是走在路上，即使逃脱了义军，也有无数劫匪路霸垂涎三尺。——难道公主又想用你那红颜祸水绝招，让他们自相残杀吗？”褚玉道。

    褚玉此言一出，仁寿公主立即破涕为笑，作出一副娇嗔之态，不停捶打着褚玉，并口中道：“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个不正经。竟敢在本宫面前这般放肆……”

    褚玉突然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继续捶打，“公主，我还有事要跟你交代一下，我们出门上路后，在路人面前，你尽量别言话，不然暴露了身份，会非常危险，你可千万要记住！——别动不动就使出你的公主脾气，在外面逞威。等你回到皇宫以后，你再耍你的公主脾气也不迟。”

    “哦。我听你的，褚玉。”仁寿公主道。

    接着，二人便出门上路了。

    当他俩走到一条岔路口时，忽然碰见了两人——一位老先生和一位妖娆妩媚女子，二人身旁竖了一个锦旗，锦旗上写着“未卜先知、神卦决断。”褚玉一见，倍感意外。原来，这二人是熟人，他与钟牡丹一起时，曾找这位老先生算过命。

    “诶，老先生，怎么这么巧！怎会是你们呢？你们怎会千里迢迢来到了这里呀？”褚玉惊道。

    对方见褚玉给自己打招呼，感到有些意外。那老先生一边打量褚玉和仁寿公主，一边思考回忆。

    “你怎记不得他了？好几月前，我们还在关中的时候，他带着一位女子找你算过卦和八字呢？”女子替老先生回了此话。

    “哦！我记起来了。—诶！她怎会满脸漆黑呢？她是——是上次那位姑娘吗？”老先生道。

    “老先生好记性。不过，她不是那位姑娘，她是我的表妹。昨晚，这山中有女鬼出没，我听说锅灰抹在身上，可以驱鬼辟邪，我就让她在脸上抹了些锅灰。现在外面兵荒马乱，我送我表妹回她的家，担心路遇麻烦，所以就没让她将锅灰清洗了。”褚玉道。

    “放肆！在我身上嗅什么？我要——”

    “表妹！不许骂人，先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褚玉在对老先生言话时，那女子将鼻子凑近仁寿公主不停嗅闻，仁寿公主顿时就冒火了。褚玉怕暴露身份，所以立即喝止住了她。

    “感觉你俩倒不像是表兄妹，哪有表兄对表妹这么凶的。——我这是胡说的，你俩别在意。你这表妹身上藏有香水，我刚才是在嗅闻香水味道。妹子，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女子道。

    “哦，这还差不多。我香水瓶盖得那么严实，你鼻子怎会那么灵。”仁寿公主道。

    对于仁寿公主的此问，对方没有作答。随即，褚玉又开始对老先生言话，“老先生怎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呢？现在兵荒马乱，你们这样出行，可要多注意安全啊——”

    褚玉在言此话时，眼睛望了几眼老先生身旁的女子，似有提醒对方之意。

    “多谢年轻人的关心，祸福吉凶，老夫了然于胸。不然，我们就不会避世于此了。我们行走于天下，就是因为兵荒马乱的原因，我们在不断地择吉时吉方行走，达到趋吉避凶的目的。”老先生道。

    “老先生此言，晚辈听不明白。”褚玉道。

    “未卜先知、神卦决断。——老夫若是不知道，谁还能知道呢。”老先生道。

    褚玉一听此言，心想道：“上次，我又不是没有领教过你的本事。当时，你还跟我搞出来了青菜萝卜的大笑话，说我心中认为钟牡丹很漂亮。这位老先生怎会吹牛都不脸红呀！——也许是在江湖上混饭吃，不吹牛就不好讨饭吃的原因吧。他这么一大把年纪，在江湖上讨饭还是挺不容易的，我就不说上次的事打击他了……”

    “年轻人，你在发什么呆呢？要不我帮你算算此行的吉凶？”老先生道。

    “好，你帮我们算算。但不知该怎么算？”仁寿公主抢话道。

    “表妹，我们要赶时间，就别算了吧。再说，一切都是天注定，算不算都一样。”褚玉道。

    “要算——我要算——看他这上面写的那么神，我就是要算。你不答应，我就——”仁寿公主道。

    “好——好——好！那就算吧。”褚玉无奈回道。

    褚玉见怕她倒地撒泼耍赖，于是才立即同意了。随后，老先生给她讲了算卦之法，仁寿公主便卜了一卦。

    老先生排好卦，读着卦象，思考一阵后，便开始问话了——

    “不知姑娘要问何事呀？”

    “就是你刚才说的，算算我们此次出行吉凶。”仁寿公主道。

    “世爻申金化进神酉金，乃吉祥之兆；酉金带桃花，姑娘你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是非常有身份之人；主卦是‘水山蹇’，其寓意是你目前状况艰难凶险无比；变卦为‘火山旅’，其寓意是旅途艰辛，万般磨难；太岁‘午火’临灾煞，又被日令‘子水’所冲，使其暗动克世爻，凶恶无比，虽然世爻化进神属‘吉’，但也会受尽皮rou之苦；腾蛇加临于世爻，其寓意是你现在一直都处于担惊受怕、惊魂未定之中。”老先生道。

    仁寿公主一听此番解卦，神情中显得有些惊讶。虽然老先生的此番解卦，她听得似懂非懂，但给她感觉，对方算得很准。

    “我听不懂那些什么世爻、进神、灾煞、腾蛇等等，你就跟我说直白一点吧。”仁寿公主道。

    “姑娘你别慌，老夫断卦前都会有此番推导，这样，我才能给你清晰下断语。——以老夫最后决断：姑娘是个有身份之人，并非是普通百姓；你最近的状况十分凶险，十分艰辛，生活在惊恐万分之中，此行你会遇到大的劫难。虽然无生命危险，但却会受尽折磨，尝尽痛苦。老夫送给姑娘一句话：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先生微笑断道。

    仁寿公主一听此番断语，顿时喜形于色，因为对方说她能逃过此劫，而褚玉则感到非常惊讶。褚玉此时心想：“他这次还真算出了实情，难道上次真如钟牡丹所说，他当时不在状态，所以才没有算准，而这次他很在状态？”

    “断得还算靠谱。不知你还能算什么？”仁寿公主道。

    “姑娘，不妨将你的生辰八字报给老夫听，老夫再给你批个八字，断你一生的富贵吉凶。”老先生道。

    褚玉立即抢过话来，“表妹，你别闹着玩了！——老先生，你真会开玩笑呀。上次，你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你这次又来了。我这表妹跟我一样，都是一介普通百姓，她是个山村妇人，何来有身份之人。至于老先生说她生活在惊恐万分之中，恐怕是老先生刚才听我说昨晚有女鬼出没，你就揣摩她昨晚受了惊吓，因此才下如此下断语吧。还有，我们山里人一辈子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个不受尽折磨，尝尽痛苦。——老先生，晚辈看你们——你们——你们俩在这兵荒马乱中，出来讨口饭吃很不容易，你也费了这番口舌，我还是给你们一些干粮吧。”

    褚玉在话语中之所以会吞吐“你们”二字，是因为他不知道对方二人是何种关系。虽然从对方二人年龄上看，褚玉觉得应该是祖孙关系，但他不敢确定，于是才会有此番吞吐。

    褚玉之所以阻止仁寿公主批八字，是因为他见对方的卦解得很准，担心对方真能从仁寿公主八字中，看出了她的身份，于是才阻止了她继续算命。

    褚玉言毕，随即从身上拿出干粮，分了一些给老先生。仁寿公主见褚玉脸色严肃，便不敢再言话，也不敢再提算命之事。随后，他俩又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