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恨我
帝鸿懿轩看着她一脸舒适的样子,好笑道:“有这么好喝么?虽然丫头你的表情是对我研磨冲泡技术的一种肯定,但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感觉到唇边的湿意,马娉婷伸出粉嫩的舌尖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听见帝鸿懿轩这么说,瞟了一眼此时蹲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白衣男,她微眯着眼睛朝他甜甜一笑,“言懿轩,我告诉你厚,我这个人要说爱好,除了敛财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吃,要是哪一天我有了足够的经济力量后,我就要去环游世界,吃遍美食,那才叫幸福呢!” 到时候,她就要边旅游,边跳舞,拍一部名为“舌尖上的世界”的纪录片,秒杀英伦国的bbc,哇卡卡卡,想着想着,马娉婷整张脸都变得梦幻起来。 被某妞的美好幻想逗得笑意不止,帝鸿懿轩轻轻摇头,故意自嘲的调笑道:“不知道你脑袋里怎么有这么多想法,还每天都不一样,难不成我已经老了,跟不上潮流了?” 马娉婷闻言回神,看向帝鸿懿轩。细细的在他脸上打量起来,不是没有隔近看过,可是每每和帝鸿懿轩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忽视他俊朗的长相,更多的是感受帝鸿懿轩身上那一股让她感到十分安心的特质。 除了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有好好地看过这张俊脸,今天这还是她第二次刻意去留意,她面前的这张脸几乎可以用诗来形容:天庭饱满,轮廓鲜明而精致。眉若远山,俊雅挺拔,浓若墨染。十分沈稳浸入眉中;双目若潭,深邃明朗;鼻锋深刻,鼻中端庄。异国的血脉和华国的血脉融合地异常完美;唇线优美中透漏出几分坚毅;双耳也是位置端正,线条明朗,润泽饱满。 马娉婷心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一个词——天赐。如果不是上天的恩惠,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帝鸿懿轩这样几乎完美的男人:英俊挺拔中带着几分清朗疏淡,眉目如画;家世优良。历史久远;谈吐深刻,气质非常;资产丰厚,又会享受生活;这简直就是后世高富帅的最佳代言人。 也不知道哪个女人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够把帝鸿懿轩这样的优质男收入囊中,唉,羡慕嫉妒恨呐,这么想着。马娉婷就不由自主的摇起头来。 见马娉婷先是定定看着自己老半天,然后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帝鸿懿轩不禁奇怪。“怎么了?” 马娉婷睨了他一眼,接着帝鸿懿轩先前的问话,感叹道:“我是在想啊,如果你都算是老男人的话,那世界上那些自诩英俊年轻的男人都可以去跳河了。” “丫头这是在夸我么?”帝鸿懿轩听着她的解释。唇角静静地带起了一抹弧度。 “是啦是啦,我是在夸你啦。我就不信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么的让女性生物疯狂,刚刚出校门的那一段路你难道就没感觉到?你身边左一群右一群女生投来的视线都快把我的衣服给洞穿了,还好我聪明,硬是把头紧紧地埋着没有露出半点脸孔来,不然以后到学校铁定被人rou。”眨巴着眼睛,想到先前的憋屈,马娉婷有些没好气道。 “怪不得,原来是这个原因,你直接告诉我就好,我就带你走另一条小路了。” “什么?”马娉婷听见居然还有小路,顿时无语,嘟着嘴盯住帝鸿懿轩,有些无奈,不带这么放马后炮的啊。 专注地和帝鸿懿轩对话,马娉婷并未发现白衣男听见自己和帝鸿懿轩的对话后几乎是立即的收紧的眉端。 几乎只有半秒钟的空隙,白衣男冷然出声打破了两人良好的气氛,“伤口已经清理好了,可以进行缝合了。” 帝鸿懿轩看了白衣男一眼,把视线转到马娉婷左臂的伤口上,表面一层的皮rou已经有些微微外翻,伤口内外,血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深浓的颜色,清理的很干净,这才微微颔首道:“既然这样,就先局部麻醉,然后缝合吧。” 一直在和帝鸿懿轩谈笑,马娉婷并没有感觉到伤口的难耐,可这时候把注意力移回到伤口,她才又感觉到那难忍的疼痛,可一听要麻醉,她又有些犯怵,这麻醉的时候确实是不痛,可是麻醉效果过后那感觉就不是一个疼可以形容的,总之很难受。 可是来都来了,帝鸿懿轩发话后,白衣男的麻醉药都已经注进针管了,她就算是想跑也不能跑,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虽然压制了岳洋一把,可是自己却吃了大亏,想一想,还真是划不来。 马娉婷完全忘了伤口会变本加厉还要算上她好姐们王纭一笔,可是她心底却一点都没有责怪王纭的意思,她自始至终就认为王纭那时候心情不好,推她一把完全属于意外,可是事实的真相如何,谁又知道呢。 回到青鹤堂的王纭此时也是担心又内疚,想到帝鸿懿轩冷漠对自己的态度,心里又有几分无法排遣的抑郁,她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白衣男的医术显然不是吹的,麻醉药一注射完,静待一分钟后,双手灵活得像是在织绣一样,在马娉婷的左臂上飞针走线,分分钟的事情,那条长达十二三厘米的裂口便被缝合完毕。 一道道rou色的线便埋在了马娉婷的左臂之中。马娉婷鼓了鼓嘴看着缝合的十分完美的伤口,这才开始担忧会不会留下疤痕的问题,虽然自己前世是微痕体质,受了伤皮肤的修复功能够尽力的复原,不注意看是发现不了身上哪里有伤口的,可是这次不同,她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大的伤口,如果恢复不过来的话,以后每年的夏天她都只有和长袖相亲相爱了。 像是听到了马娉婷心底的担忧,帝鸿懿轩清朗的声音静静响起:“丫头,你放心吧,不会留下疤痕的,缝合你伤口的线是在植物中天然提取的再经过加工的,不久后就会完全和你肌肤相融合,还有专门配合你肌肤恢复的营养液,你完全可以放心。” 听着帝鸿懿轩的承诺,虽然总觉得有些夸大,但心里那种不安,总算是渐渐平复了,药品加上她自身的恢复能力,应该不会留下特别明显的伤痕,心里一松,一股倦意便突然袭来,不到半分钟马娉婷就睡倒在那张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 看着马娉婷熟睡的纯真容颜,帝鸿懿轩有些失神,直到“少爷,少爷”的喊声在他耳边响起,他才陡然回神。 转头见白衣男直直看向自己带着几分不赞同的眼神,帝鸿懿轩沉声道:“贝铭,我决定的事情,你们只需要照我说的去就行,不要有任何疑问,也不要把主意再打到丫头身上,她什么都不知道,何其无辜。” 白衣男却是目不斜视,陡然间单膝扣地,执拗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少爷,你别忘了,你来到华国,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寻找占星一族宝藏之中的那把钥匙,这是老爷最后的希望,比起老爷夫人,这个小姑娘和少爷只不过是陌生人,贝铭请求少爷不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让老爷失望。” “陌生人?”帝鸿懿轩喃喃重复一句,然后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和丫头永远都不会是陌生人,我的祖先曾经承诺过永远保护占星一族,即使其他人都背叛了,我也不会让这个誓言折毁在我的手中。” “少爷,”白衣男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帝鸿懿轩却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极度不悦,“好了,贝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更应该知道你效忠的人到底是谁?” 白衣男连忙俯首,不复刚刚的冷漠,急道:“贝铭发过誓,这辈子永远效忠少爷一人,这点请少爷一定相信,贝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少爷。” 看着白衣男这个样子,帝鸿懿轩心里也不好受,贝铭跟在他不是一年两年了,他当然了解贝铭对自己的忠心,微微颔首,他静静解释道:“贝铭,不是我不动手,而是,这上京中想要得到这笔宝藏的大有人在,你想不相信,完全不需要我们自己动手,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够亲眼见到那笔宝藏,到时候,鹬蚌相争,我们直接得益就行。”
“少爷睿智,贝铭相信少爷,只是这个小姑娘……”瞥向熟睡的马娉婷,白衣男的声音重归冷漠,眉端再次拧起。 “虽然我一度不愿承认,可是她……很可能就是打开那笔宝藏的钥匙。”温柔的摸了摸马娉婷带着淡淡红晕的脸庞,一时间帝鸿懿轩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无比静默,良久,白衣男再次发问,“所以这才是少爷这么关照她,教导她的原因?” “也许是吧。”其实是与不是,帝鸿懿轩现在也有些混乱,来华国之前,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却压根没有料到占星一族的后人居然会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小丫头,直到第一次在“无二”捡拾到那颗翠珠,又经过管家的确定,他才稍微有些真实感。 和马娉婷的初次见面,这个小女孩那灵动狡黠的反应让他觉得很有趣味,为了感谢自己帮她找回了翠珠,这丫头还答应了自己一个要求。 当时,帝鸿懿轩并未把马娉婷放在心上,那时的他也不确定她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直到华国的首都暗潮涌动,他派出去的人给他带回了确切的消息,他才开始注意起来。 恰巧,这丫头居然转学来了首都,又住在了卢家,后来又决定在俞家的首都初中上课,他便顺道隐在首都初中当了一个代课老师,每次想到这丫头居然恰好选择的又是自己的课程,这世上一个两个偶然可以叫做巧合,可是四个五个乃至更多的巧合聚集在一起的时候,那就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马娉婷是个好学的学生,记忆力和领悟力都让他很满意,对翡翠的感知力也很不错,虽然他悉心教导她的初衷并不是让她以后做个翡翠行家,但是这丫头学习的劲头却是十足。后来班上的女生找她的麻烦,自己可以说是为了考察她而冷眼旁观,可她却是给了那两个女生一记重重的反击。 那时候,他对这个丫头开始有了一抹认同感,想带她去多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模样,当他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带着马娉婷到了自己在上京古玩街的基地——“东西斋”。 也许是内心不忍到了最后,马娉婷会不明不白地承受一些她从未了解的事情,对着那面青铜面具,帝鸿懿轩给出了自己的提示。这个丫头也是个敏感的,明明对自己是信任的,却还是抓住机会就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目的。 鬼使神差的,在她受伤的那个晚上,看着她红肿的手臂,他心情十分复杂,不知怎的。就说出那个本来应该是秘密的历史,可笑这个丫头居然全然不信,只当自己在讲故事。也可能她并非不相信。只是觉得这个传说和她自己压根没有关系吧。 到如今,他不仅仅是为了对母亲的承诺想要保护这个丫头,而是他心里居然舍不得,他真的不忍看到这样一条灵动活泼的生命成为那些贪婪的人心的牺牲品。他知道,自己接近马娉婷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但他想在能够保护她的前提下拿到自己必须拿到手的东西,事关亲人,即使帝鸿懿轩再不愿,也是满心无奈。 丫头,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永远像现在这样快乐无忧?对不起,我不仅不能阻止那些人对你的找寻和追踪。反而还要借势达成我来华国的目的,到了最后真相揭晓的那一刻,你会不会恨我? 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尽我的努力保全你和你的亲人,至少在这件事情完结之后让你们能够重新过回平静安宁的日子。 熟睡的马娉婷当然感觉不到帝鸿懿轩落在自己身上那明暗莫测、复杂不已的眼神,更加不会知道帝鸿懿轩心底那一滚赶着一滚的汹涌浪头,只是安静地在药物的作用下均匀地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