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铁

    第10章打铁

    “是！”

    在风箱的破响声中，洪钧拿起脚边的铁钳，轻轻夹起通红的铁胚，千斤重的铁锤掀起“呼”的一声飓风声响，宛如天空坠落的流星一般，狠狠的砸在烧红的铁胚上。

    铁锤跟铁砧撞击在一起的刹那，顿时溅起一连串灼热的火花，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guntang的火花仿佛绚丽的火焰魔法一般飞溅不止，那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相互叠加之下，有了几分雷鸣的感觉。

    凌云在一旁看得眼都直了，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打铁竟然还能这么打。眼前这洪钧的表现，已经不能说是打铁了，完全可以称之为艺术了！他打铁，真的打出了一种新的境界。

    在这小小的案台上，千斤铁锤举重若轻肆意挥洒，确实有几分书法大师现场挥毫泼墨创作惊世巨作的气势。

    洪钧的动作并不太快，却稳得让人难以置信，铁锤千百次的落下，可洪钧将它举起的高度，竟永远是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就仿佛经过最精确的测量，铁锤高高举起，然后又重重的落到铁砧上，千百次的敲打，竟是连一次失误都没生过。

    如果将铁锤换成一把双手剑的话，凌云还有点信心，让这把双手剑在十次劈砍内，始终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但他知道那是一柄铁锤，一柄重达千斤的铁锤，自己甚至连拖动它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达到洪钧这种境界。

    望着那飞溅的火花，凌云完完全全呆住了……

    洪钧也重重的落下了最后一锤，一段剑身静静的躺在铁砧上，兀自散着灼热的气息，洪钧拿出铁钳，夹起铁砧上的剑身，随手一抬就丢进了水桶当中，只听“兹！”的一声轻响，水捅中一片白烟升腾而起……

    做完这一切后，老铁匠才轻轻的将手中铁锤放下，又点燃了熄灭的烟斗。

    “作为我的学徒，你要学习的第一件事，就是怎样正确的使用铁锤。”说着洪钧又弯下腰来，在铁砧旁找出一柄铁锤丢给凌云：“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用这把锤子在铁砧上敲打一千次，什么时候敲完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等我觉得你已经能够正确使用铁锤的时候，我才会教给你新的东西。”

    洪钧丢过来的铁锤依旧沉重，只是再不像先前那么夸张，是什么连提都起不起来的千斤重锤。

    这次丢过的锤头，明显比洪钧打铁时的锤头小了好几圈。凌云提起来试了试，感觉大概有两三百斤的样子，虽然挥动起来还有些困难，但不管怎么说比起之前那千斤重锤来，眼前这个也算不上太过恐怖了。

    凌云手中提着铁锤，并没有着急的立刻举起锤子就砸。他闭着双眼，脑海中尽量回忆着洪钧在打铁出锤时的动作，在冥想中一次次校正着自己出锤时的错误。

    洪钧那浑浊的老眼，有些好奇的看着紧闭着双眼，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凌云，暗暗猜测他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还不动手打铁？

    凌云冥想中模拟了近百次，紧闭的双眼猛然张开，充满着自信的光芒射出的同时，手中铁锤高高举过头顶猛然砸向了铁砧。

    锵！

    狭小的房间，回荡着刚刚铁锤重击铁砧的声音，guntang的火花仿佛午夜灿烂的烟花，向四方不规则的喷。

    洪钧那带着好奇的浑浊老眼，这一刻突然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凌厉光芒，拿着千斤重锤都始终稳定如一的右手，这一刻却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仿佛连轻轻的烟斗都要拿捏不住一般。

    厉害！洪钧惊喜的望着已经打出第二锤的凌云，刚刚第一锤的敲打手臂的高度跟下落的度，完全跟自己打铁时的一模一样。

    然而，这并非是令洪钧惊讶的地方，之前打铁的演练真正判断的精髓，并非是锤子的高度跟度，而是重击在铁砧上那一瞬间发出的金属铮鸣声。

    凌云第一锤敲出的声音，同洪钧敲出的有着三分的相同，那并非是巧合能够出现的声音，而是他真的用心去观察体会了。

    一锤，两锤，三锤……

    凌云不停的挥动铁锤，在铁砧上反复敲打着。

    他是如此的专注，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甚至忘记了身体的疲劳，他忽然发现打铁其实很有意思。

    洪钧对自己的学徒也似乎不闻不问，只是自顾自的靠在躺椅上打着瞌睡，嘴边的烟斗在一片打铁声中忽明忽暗。

    ……

    伴随着凌云的，就只有这枯燥的金属铮鸣声。

    五百次……凌云的胳膊越来越酸麻了，干脆将今天才修练出来的内气也一起用出来做补充，继续反复的做着相同的动作。

    一直到傍晚时分，凌云才完成了一千次敲打。

    当一切都停止下来时，凌云感觉不只是右臂，而是身体的右半边所有肌rou，都酸软疼痛的在哀嚎，想要再举起手臂已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凌云出门的时候，洪钧依旧在打着瞌睡，只是冲他点了点头，就又闭上了浑浊的双眼。

    今天任务算完成了？凌云拖着疲惫无力的身体走出铁匠铺，向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