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80章
打电话的人,正是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之一-----圣凤‘花’向影。 对于我来说,她是个敏感人物。我刚进入天龙公司的时候,她便开始在我面前以公安卧底的身份自居,最近消停了一段时间,我也轻松了一段时间。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有些担心这个黑面教官会再主动联系我,那会让我很为难,尤其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圣凤的声音:赵大队长,这么久了,也不跟我联系联系。还用人家‘女’孩子亲自打电话给你。 我不耐烦地道:‘花’教官有什么指示? 圣凤道:指示嘛没有,就是想找你聊聊。你不在总部基地了,我这心里还有点儿空落落的感觉。 我推辞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又是要做年前的队员思想安抚工作,又是要抓紧排练‘春’节晚会的节目,事儿太多了,没时间招待你啊。 圣凤道:我不用你招待。我现在已经在你大队部‘门’口了,今天正好来望京办点儿事,顺便来瞧一瞧赵大队长你,拜访拜访。 我道:别提拜访,我承受不起。可惜我现在不在大队部呢,我在项目上。这样吧,我让齐政委接待你。你等会儿,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我急着想结束与圣凤的谈话,但是圣凤却加大音量道:不用不用。我就在‘门’口等你。我要见的人是你,她齐梦燕不够身份,也不够资格。 我忍不住埋怨道:架子还‘挺’大啊‘花’教官。我现在一会儿半会儿的回不去,你要等估计也得等到天黑了。 圣凤道:等到天黑就等到天黑,我有时间。 我皱眉讽刺了一句:等到天黑的跟你的脸似的,我可找不到你了! 圣凤笑道:但是我能看到你!那足够了。再说了,我脸黑,心不黑。要是做个美白,我还‘挺’漂亮的呢。 我无语。心想自己幸亏中午没吃太多,否则非得‘浪’费粮食不可。 圣凤接着道:就这么说定了,我在大队部‘门’口等你,实在不行,我去项目上找你也行。 我汗颜地道:见我一面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圣凤道:相当重要。 我咬了一下嘴‘唇’,道:那好那好。那你就等着吧。我可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圣凤道:等就等,谁怕谁。 挂断电话后,我叼了一支烟,没有直接驱动车子。打开一扇车窗,烟气顺着空隙往外涌,我回顾着与由局长和圣凤的对话,一种莫名的恐惧顿时占据了我的心灵。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大的让我窒息,大的让我喘不过气来。 不知是处于一种什么冲动,我将烟头甩出车窗之外,然后启动车子,直接飚了出去。 我漫无目的地驱动着车子,加速,再加速。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驱使着我,我竟然到了昨天与柳怡飞到过的那个地方。 那个充满着‘阴’谋和杀气的村落,像是郊区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村民们也许都出去打工了,‘妇’‘女’们也在猫冬,外面人很少,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小孩儿,在玩儿着投沙包的游戏。 事发的那个平房已经紧锁了大‘门’,尽管是在白天,我却觉得这房子透‘露’着一种特殊的杀气。很重,很重。 那个朦胧的、而且很像林副部长的身影再次在脑海中映象,我觉得有些事情真的很无奈,很无奈。一个正直、清廉的公安部首长,就这样一蹶不振了吗?什么时候真相才能被平反? 我下了车,在‘门’口久久徘徊。 我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艰难,正如由局长所说,每走一步,都是陷阱,每走一步,都有泥沼,稍有不慎,便会跌进万丈深渊,无法自拔。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由局长,再没有可信的人了吗? 可怕的TL组织,他们究竟还要做些什么? 我一口气吸了很多烟,足有七八枝。我考虑了很多,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过滤。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才像是如梦初醒一样,更加意识到自己压力太大了,简直已经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极限。 甚至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 电话仍然是圣凤打过来的,我本不想接,但还是接了。 圣凤在电话那边率先兴师问罪道:赵大队长,你不会是真的要放我鸽子吧,不回来了? 我不耐烦地道:你愿意等就等吧。我是真的有事。 圣凤道:那你到底还回不回来?现在天很冷的,你要晾我到什么时候? 我问:你还在‘门’口等着? 圣凤道:那可不。你不发话,你们‘门’卫保安也不让我进去啊。 我道:真是服了你了!这样,我先给齐梦燕打电话,让她安排你。你要是愿意等就到我办公室里等,免得让别人还以为我不尊重公司教官。你毕竟是四大教官之一咧,是陈先生身边的红人。 圣凤道:别拍我。我不需要你的尊重,只需要你的理解。 我问:你所谓的理解是什么意思? 圣凤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就你一个人知道。 我知道她是在暗示我认可和接受她的身份,然而在没有百分之百确定之前,我是不会擅自认可她的。更何况,林副部长一出事,我就更不可能去跟一个莫须有的公安卧底联系,哪怕她是真正的公安卧底。 我不能拿整个任务做赌注。 见我沉默,圣凤接着道:赵大队长,老实‘交’待,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顿时愣了一下,忙道:在岗上转呢,咱们望京大队项目太多了,都转过来得好几个小时。但是身为一队之长,我又不得不转。 圣凤冷笑道:骗人!你现在根本就不在望京!你在----你在丰台! 我再吃了一惊,不由得冲周围扫瞄了几眼,心里纳起闷来:这个圣凤就这么神,她怎么会知道我在丰台? 正要搪塞,圣凤再开口道: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告诉你,我手机有这个功能,对来电手机卫星定位。只要你和我联系,我就能马上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我如释重负,看来,我还是忽略了高科技。我还以为圣凤派人跟踪我过来了呢。 我笑道:厉害,厉害!我现在的确是在丰台。 圣凤追问:在丰台干什么? 我道:过来见一个战友。‘花’教官,拜托,不要在陈先生面前告我状,我刚上任,陈先生会责怪我自身要求不严的。 圣凤道:好说好说。谁让咱俩是一伙的呢。 我忙道:那当然那当然。咱们啊,都是一伙的,只有老板自个儿是另一伙的。 圣凤扑哧笑了:你还‘挺’鬼!我想通了,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明天一早回。就是等到半夜,我也要等你回来。 我无奈地道:那好,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这就回去。 圣凤兴师问罪:你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啊? 我道:没。怎么会呢。 圣凤道:随便问问。 我无语。 挂断电话之后,我直接给齐梦燕打去了电话,让她接待一下伟大的‘花’教官。 不过说实话,我真有点儿心有余悸。总觉得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有些顺不过气来。我回车上坐了良久,才驱车返回。 大队部。我试量了几秒钟才将车子驶了进去,跟‘门’口正冲车子敬礼放行的‘门’卫哨兵按了一下喇叭,那哨兵受宠若惊地站的笔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圣凤果然正与齐梦燕聊的不可开‘交’。见我回来,齐梦燕率先开口道:“赵大队长你真是姗姗来迟啊,人家‘花’教官都等了一个世纪了。” 我笑道:“一个世纪?没这么夸张吧?”叼起一支烟,坐了下来。 我转而又冲圣凤主动道:“‘花’教官有何指示?这么急着见我,是不是公司有什么安排?” 圣凤微微一愣,倒也随即缓和了面容,道:“有,当然有。不如咱们出去说?” 我皱眉道:“出去说?在这里不行?” 圣凤道:“外面空气新鲜嘛。”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凑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声道:“去吧去吧。你还怕‘花’教官吃了你?” 圣凤当然听到了齐梦燕的窃窃‘私’语,她有些不悦地斥责道:“齐政委你说什么?” 齐梦燕赶忙道:“没,没说什么。就是怕你把俺家队长拐跑喽。”一甩胳膊,一副千金大小姐的姿势,便形象地摆了出来。 圣凤当即站了起来,齐梦燕气宇轩昂地走出了办公室。 我倒是有些诧异,‘女’人真是奇怪,刚才还谈的好好的,跟亲姐俩似的,怎么说变脸就要变脸呢? 想不通! 圣凤追到‘门’口,望着齐梦燕大摇大摆地离去,不由得皱眉埋怨了一句:“嘿,一个小政委说话还‘挺’辣!” 我有些不悦,直接反问道:“小政委?她和我平级。‘花’教官的意思是说,我们基层干部都是小CASS,只有你们基地教官,才是大CASS?” 圣凤赶忙道:“你别误会。我又没说你。她政委本来就是管生活的,不掌握军权,你才是大队主官,一把手。”伸出一根黝黑的大拇指在我面前点画。 我笑道:“无所谓。谁大谁小又有什么,我不在乎。” 圣凤将手指改指在自己的下巴处,略有沉思地道:“不过这个齐梦燕的身材倒是不错,脸蛋儿也美。我要是皮肤不这么黑……”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为了不至于太伤胃,我替她说出了后面的话:“要是皮肤没这么黑,你也绝对是个大美‘女’!超级大美‘女’!” 圣凤乐滋滋地拉了一下我的胳膊,笑问道:“你也看出来了?看来我是该做做美白了。” 我赶快道:“别。其实你这样也‘挺’有个‘性’的。健康的肤‘色’,没人能超越。” 圣凤像修‘女’一样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嘻嘻地自恋起来。 我暗暗一笑,心想原来任何‘女’人都会爱慕虚荣,喜欢别人夸赞自己-----只是,圣凤这一番举动,倒是显得有些滑稽了。 圣凤良久才从自恋的情绪中走出来,对我道:“走吧,出去走走。” 我推辞道:“外面冷,冻的慌。” 圣凤道:“去车上。到我车上坐。” 我笑问:“什么车?” 圣凤道:“丰田凯美瑞。咱们公司的形象车。” 我愣道:“什么叫形象车?” 圣凤道:“公司有很多骨干都是配的这车,一有什么活动,十几辆凯美瑞排成一排,很壮观,像是结婚车队。” 我再问:“公司到底有多少人配车?” 圣凤道:“多。多的数不清。就你傻,偏偏要了辆国产垃圾车,长城,唉,你倒是‘挺’爱国。” 我皱眉道:“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你不是中国人?” 圣凤道:“是中国人就非得坐中国车?那国家领导人为什么要坐德国车?谁的车好坐谁的呗,坐国产车只会更丢人。” 看来这个圣凤,也受陈富生的影响很深啊。我实在是‘弄’不明白,天龙公司的老板、骨干,为什么都那么喜欢日本的文化?从‘女’体盛到遍及公司各个角落的日本车,这说明了什么? 答案也许还有待于进一步探索、发现。或者,这仅仅是一种变态的‘企业文化’吧。 我有些生气,冲圣凤骂道:“崇洋媚外!” 圣凤道:“咱先不谈车了,走,出去走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我试探地追问道:“有多重要?” 圣凤道:“比天还重要。你听,天下太平。你不听,会有大灾难。” 我再愣了一下,皱眉道:“越来越觉得你就像是救世主一样,我倒要听听,还有什么事情比天还重要。” 圣凤宛尔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老实说,她这牙齿长的真不怎么协调,尤其是张嘴一笑,配合那黝黑的脸蛋,就像是----就像是黑暗中打开了一扇邪恶之‘门’。 我们一齐走出办公室,夕阳已经西下,稀薄的阳光照在圣凤身上,我不由得被恍了一下眼睛:她穿了一套淡黄‘色’的衣服,刚才在办公室里光线稍暗,还觉察不到什么。在外面经由阳光一照‘射’,那衣服像是变成了‘乳’白‘色’,这种白与她黝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瞧起来竟然是那么滑稽。 圣凤见我看她窃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了?我有那么好看吗?” 我感慨万千地道:“好看。你穿这衣服太好看了,简直。” 圣凤当然听出我话中的讽刺,嘟哝着嘴巴道:“那当然。一千多呢。名牌儿。” 我无语。 随后,我们坐上了圣凤的那辆丰田车。 圣凤想出去溜溜,我同意。 无法避免的纠葛,我终归要面对。 圣凤驱车驶出大队部,一直朝北走,在一处还算清静的公路边儿上停了下来。 真是巧合,这个地方正是我下午停过的地方,也就是遇到那个醉酒的疯‘女’子的地方。 我不由得皱眉苦笑。 更具有戏剧‘性’的是,透过车窗向外一瞧,我发现那个疯‘女’人还在,她正叼着一支‘女’士香烟,扭腰耸‘臀’地媚笑着,不断地寻找着‘猎物’---- 圣凤也皱眉朝那边瞧了一眼,不悦地道:“站街的!真晦气,碰到了站街的。” 我追问:“什么站街的?”其实这句话是个试探,我有些怀疑圣凤停在这里是觉察到了什么,因此才这样问了一句,且听她怎么回答。 圣凤道:“别装了!站街小姐,不懂?”圣凤指了指车外的风‘sao’‘女’人,再道:“大冬天的,不嫌冷。长的还可以,就是让人看了恶心,我要是男人,我也绝不会找这样的‘鸡’。” 我摇头道:“不可能吧,这里也会有----会有小姐?” 圣凤道:“和谐社会嘛,没有‘鸡’的城市不是好城市,没有‘鸡’的地方不是好地方。” 我愕然,久久不能领会她此言的真谛。 圣凤扑哧笑道:“很明显,这里是一条黄街。很多站街小姐在这里出没。不过白天还很少见,到了晚上就多了,你会看到很多辆车往这儿停,都是来召‘鸡’来了。不过说实话,这里有几只‘鸡’长的还‘挺’漂亮。” 我将了圣凤一军:“你怎么这么了解?” 圣凤呵呵一笑,略显尴尬地道:“前段时间,望京大队还没上的时候,我经常在这边住下。晚上出来玩儿,经常会碰到。那时候正好是夏天,小姐们穿的很少,跟没穿似的。” 我再问:“你在这边住干什么?” 圣凤眼珠子滴溜一转:“这个嘛,你没必要知道。这是秘密。” 我没追问,而是改变话题道:“行了,咱现在不谈‘鸡’了,谈谈其它动物吧。我对‘鸡’不感兴趣。” 圣凤笑道:“你还真幽魅。那好,气氛够了,我就直接跟你谈正题。” 我道:“洗耳恭听。” 圣凤双手扶在方向盘上,侧着脸望着我,面‘色’恢复了凝重。她冲我问道:“现在你已经在天龙公司呆了这么久了,你跟我说实话,你觉得天龙公司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此言何意,但还是笑道:“‘挺’好。天龙公司财大气粗,作为天龙公司的一员,尤其是当上了望京大队的大队长,我很开心。也很知足。” 圣凤再问:“没有别的了?” 我道:“还有什么?” 圣凤道:“那只是表面现象。天龙公司是不错,待遇好,地位高,别人都敬着咱们。但是有些事情,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完美。这个,你应该知道。”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兴师问罪般数量起了她的罪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作为天龙公司一名王牌教官,你难道对天龙一点儿感恩之心都没有?你的车谁给配的,我的房谁给配的,你每个月那高的吓人的工资,是谁给你发的?”
圣凤笑道:“我跟你说过,我是公安部的人。要怎样你才相信?” 我最担心她会在我面前继续以公安卧底自称,此时听她这样一说,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圣凤道:“你可以不信。但是我告诉你一些真相以后,你才说信不信也不迟。” 我再吸了一口烟,道:“要是知道你跟我讲这些,我真不该跟你出来。” 圣凤直起身子,用一只手扶在我的肩膀上,言辞恳切地道:“你还在装?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装!你知不知道,公安部的林副部长-----林副部长他---他已经------”圣凤说着说着,突然间就湿了双眼。 我为这突来的境况呆住了! 圣凤她-----她这是怎么了? 圣凤掏出手纸擦拭了一下眼角,‘抽’泣了两声,哭诉道:“我忍了很久了,一直不敢哭出来。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敢。整个天龙公司,只有你是可以信赖的人。” 我赶快道:“别瞎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说公安部林副部长,他怎么了?我在报纸上看了,他偷偷地想bao养明星,被查出来,双规了已经。” 圣凤急促地道:“你真的以为林部长会----会做那种事?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其实林副部长是我的上线儿。我是林部长派进天龙公司卧底的,我的身份,只有林部长一个人知道。” 我吓唬圣凤道:“别吹牛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役的时候,和林部长是挚‘交’?” 圣凤道:“那又如何?好吧好吧,我现在就把我掌握的真相都统统告诉你,都告诉你。” 我道:“什么真相?” 圣凤道:“在天龙公司卧底这么久,我掌握了很多情况,也掌握了很多一手资料。在合法的外壳掩饰下,天龙公司干的都是残暴的勾当。先说林部长,他的下台,其实就是-----就是天龙公司安排的。” 我顿时吃了一惊,笑问道:“笑话!天龙公司和公安部有什么瓜葛?” 圣凤的眼泪再一次渗了出来,声泪俱下地道:“是天龙公司,是陈富生派人导演了这出戏。至于是怎么陷害的林副部长,我还不太清楚,他们的手段----太----太高明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肯定是他们搞的鬼!他们已经知道公安部在天龙公司安‘插’了卧底,所以想搞垮搞臭林部长,只要他下台,在天龙公司卧底的线人,也就是我,就有可能被挖出来。就算是挖不出来,那我现在也成了个黑户,即使我完成了任务,也回不了公安部了。没有了上线,我掌握再多的情报再多的内幕,也都没用。在这种情况下,我没办法,只能----只能找你出来商量,等我们共同把任务完成,只有你能证明我的清白,还有我的身份。” 闻听此言,我简直呆住了! 望着圣凤这声泪俱下的样子,我实在无法相信,她会是个‘假卧底’。 但是我又怎能轻易相信她是个真卧底? 如果她是真的,那只能怨她生不逢时;如果她是假的,那她的演技,简直超过了柳怡飞。 众多的思虑让我心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圣凤口中的真相,竟然与由局长的判断不谋而合。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林副部长果真是被TL组织算计了。 同时也许还意味着,这个圣凤也许真有可能是---公安部潜伏进来的卧底。 但我不可能信她,即使她真的是,我也不能。 否则,万一这步棋走错了,我的生命会从此终结;我的任务也将会彻底失败。 我没有太多的赌本,所以不能赌。 且听圣凤接着道:“另外,再跟你说件事。天龙公司‘春’节期间,会有大动作。” 我盯着圣凤,不发一言,只是听她诉说。 圣凤又道:“大年初一,北京一些商界名流会在伊士东大酒店友好聚会,到时候,天龙公司会安排人去搞破坏。” 我顿时愣了一下:“搞破坏?搞什么破坏?” 圣凤愤愤地道:“还装!特卫局让你过来卧底是干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天龙公司的底细,你不清楚?我‘花’向影给你磕头了,求求你别装了好不好?我们抓紧时间想办法,‘春’节他们会搞破坏,要死人的!要死很多人!” 我心里五味儿翻滚,脸上却装出一副滑稽的样子,我‘摸’了‘摸’圣凤的额头,笑道:“‘花’教官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天龙公司就一保安公司,去搞什么破坏?” 圣凤焦急地提高音量道:“你比我清楚!天龙公司就是TL组织的栖身地!天龙公司是一伙**势力,专‘门’搞恐怖袭击,搞社会破坏。他们甚至还----甚至还想颠覆政fǔ!” 我的大脑对圣凤的话进行了光速般的扫描和分析,但是表面上却装出在听笑话的样子。 我拍了拍圣凤的肩膀,笑道:“开什么国际玩笑!圣凤你可别拿我当猴耍,我今天就跟你说句实话,这个政fǔ,我也想反。但是咱就是没那胆量。” 这下该轮到圣凤愣住了! 她沉默了片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你还在演戏。你还不承认?” 我问:“承认什么?” 圣凤突然狠狠地吼了一声,大声道:“你是不是想急死我!为什么你不肯认我,不肯跟我配合,想办法把天龙公司的事情搞清楚?再清楚?” 我发现,圣凤由于过于‘激’动,连嘴‘唇’都咬破了。 的确是流血了,很红很‘艳’的血。 实际上,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很‘乱’,很‘乱’。 她向我透‘露’了这么多我没有印证的真相,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按照之前的猜测,她是陈富生派来试探我的,那么,她又怎么会吐‘露’这么多内幕给我?这个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乱’了,我觉得自己的思路全‘乱’了。有很多已经形成的判断,得到了颠覆,彻底地颠覆。 她这一番举动和言论,让我彻底地‘蒙’住了。 我该怎样做出选择? 圣凤见我沉默,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也许你是在怀疑我,怀疑我是个冒牌的卧底。我不怪你,谨慎是对的。唉,想取得自己人的信任,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盯着圣凤道:“我真的听不懂,你都是说了些什么。我更不知道,你所谓的自己人,是什么意思?特卫局的卧底,特卫局派卧底过来干什么?谁是卧底,我是?” 圣凤瞪着眼睛望穿秋火一般地望着我,一字一句地道:“难道你不是?” 我义愤填膺地道:“笑话!我现在对政fǔ对特卫局相当的失望。我要有实力,我也反,我也报仇。”我将烟头扔到车内烟灰缸里,再点燃一支,脸上崩发出一阵邪气。 圣凤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 我目不斜视地道:“‘花’教官,我不管你说这些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什么卧底啊线人的,我觉得这离我太遥远。我觉得很好笑,会有人跟我谈这些,这是在害我还是在青睐我?” 圣凤怔了一下,倒是没再说什么。 我控制着自己持烟的那只手,尽量不让他颤抖。 众多的疑‘惑’,到现在仍然是谜。 圣凤,是一个最大最闹心的谜。 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象是沉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泥潭当中,无法自拔。 我分不清,谁是真正的自己人。 圣凤的真实身份,因为她刚才的这一番话,更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我的脑袋,像是快要爆炸了。众多的事情,理不清,甚至是越理越‘乱’。 一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扰‘乱’了我的思绪。 打开一瞧,我更是一愣:竟然是林副部长的电话。 接,还是不接?手机请访问: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