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屈
他看到三位考官神情各异，秦太师面色微微涨红，柳随风轻轻一叹，而天宝老人摸着他的白眉毛，神情有些迷糊。他们商谈一番后，秦太师眼睛微眯，脸上肥rou晃颤着，说道： “两位英杰的诗作各有千秋，所以文斗第一题比斗结果为……平局！” 顿了顿，秦太师环视文华殿中的众人，最后目光集中到叶晨沙林子豪两人身上，沉声道： “文斗第二题，盖天下之势何为大？请两位作答。” 说完此句，他轻咳一声，在落座时分悄悄向林子豪眨眨眼，也不知是在暗示着什么。 第二题一出，文华殿中的所有人神情微动，甚至有人私语道“天下何为大？这还用说么，当今之世，武力为尊，当然是武道为大了。” “不错，这出的什么破题？三岁小儿都知道！” 众人都被搞糊涂了，也不知出题的三位考官发什么神经，居然用这道题来考究才识，简直匪夷所思。 叶晨沙听题后，神色却是一动，也不知是在此刻想到些什么。 反观林子豪，在收到秦太师的暗示后，脸上随即神采飞扬，笑道：“当今之势，自然是武力为大！” “且不说北疆域十大帝国联盟，组建辰龙神国，为的就是凝聚北疆域高手的力量，与其他四域抗衡。单就北疆域宗门势力来说，就能推出当今之势，武力为大。” “北疆域有九大宗门，分为三宫和六院。其中裂天宫中高手云集，劈山断流的武者不计其数，所以在九大宗门中裂天宫武力最强，由此它也被称为北疆域的第一宗门。” “反观青云院，以前也曾是北疆域的领袖，现在却开始没落，失去了曾今的霸主地位。究其原因，正是因为青云院武道没落，实力不如裂天宫，所以才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由上所述，盖天下之势武力为大！” 话音一落，林子豪转身看向叶晨沙，揶揄道：“叶晨沙，对于盖天下之势何为大，你可另有高见？” 叶晨沙轻笑一声，向三位考官拱拱手，笑谈道：“方才林子豪所讲，我认为也对也不对！” 什么！ 此话一出口，立即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方才还大声为林子豪喝彩的人们神情一滞，也都齐刷刷的向叶晨沙看过来。 “我认为当今之世，不屈为大。” “上古万族，法力通天者不计其数，忽一日天阙崩裂，灾祸降世。于是万族历劫，适者生存。到如今万族剩余者屈指可数，只剩仙人魔妖兽五族。众所周知，上古万族中人族弱小，却在灾劫中破而后立浴火重生，所以屹立千古而不倒，乃至如今可与其余四族分庭抗礼，共享盛世繁荣。” “天灾来袭，人族破而后立，浴火重生，是什么让人族坚持下来？就是因为不屈！正如武者逆天修行，若是顺其自然，只能被命运摆布；若是不屈，才能坚守自己的武道之心，去追寻更强的实力。人族正因为不屈，而斗志昂扬，为了生存而努力，最终立足五族之中。” “而如今之世，生存是为了能见证更广阔的天地，不屈是坚持与奋斗的动力。所以我认为，人以不屈立世，方可传承千古。盖天下之势，武力为尊是表象，实则不屈为大！” 一字字说出口，叶晨沙感到心中一阵畅快。 不屈为大，正是他从小到大的行事准则。因为不屈，他苦研诗书最终成为翰林院的状元郎；因为不屈，所以在得知君王悔婚后，他毅然接下与林子豪的三场比斗；因为不屈，他不断突破，武道实力在他不屈的意志中逐渐强大。 “只要我心中斗志永存，永不屈服命运的摆布，总有一天我能站在世界的巅峰，俯瞰世人！” 叶晨沙心潮涌动，坚毅的神情令人为之一震。 “不屈为大，好一个不屈为大！”考官台前的柳随风忽然神情一动，站起身来，对叶晨沙夸赞道。 “武者因为不屈服命运，所以与天争锋，逆天修行。所以不屈才是武者修行强大动力！叶晨沙，你说的很不错。” 柳随风眼中露出欣赏的色彩，随后扭过头与其余两位主考官商谈起来。 场中的其余人议论声小了许多，仿佛还在回味叶晨沙所说的不屈为大。 三位考官商议后，秦太师神色纠结着说道：“文斗第二题，获胜者是叶……叶晨沙。综合两场文试，文斗结果为，叶晨沙获胜！” 此话已出，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我没听错吧，真的是叶公子获胜？” “那是自然，他的诗以及天下之势的见解很有水平，不愧是状元郎！” “这个结果不错，我也认为叶公子实至名归。” “对啊，文斗么，林子豪输的不怨。” 众人的议论声传到林子豪耳中，他用阴翳的眼神看向叶晨沙，心中怒火翻腾。 “可恶，他怎么可以得到柳随风的夸奖？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 越想越气，林子豪最后忍不住咆哮道：“叶晨沙，今日你哗众取宠，真是小人本色。两道考题，明明在围绕公主以及天下之势展开，可你呢？第一道题谈的是行军打战，第二道题却说什么上古诸族，你这是违反考题规则，我不服！” 随后，他掉头转向考官台恨声道：“三位考官大人，请允许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文斗我输的冤枉，不服！” 秦太师嘴角抽动，正要回应，却听到身旁的柳随风开口了。 “你，是在质疑我们的审评？” 轻轻一句话，犹如一块石头砸在河水中，惊的秦太师砰然心跳加快。 方才他们三位考官交谈之际，秦太师同样说过叶晨沙获胜不合规矩，柳随风正是用这句话回应的。 现在他再一次听到这句话，已然察觉到柳随风话中的怒意。所以话到嘴边，他全都压了下去，低着头，脸色憋红，心中一阵狂跳。 柳随风是天风郡国宿灵院分院的长老，在天风郡国成名已久。这次皇室请他来做主考，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今天若是因为林子豪得罪柳随风，秦太师除非脑子不够用，否则不会如此莽撞。 但是偏偏有人不会遂他所愿，就在这节骨眼上，林子豪支支吾吾道：“回柳长老的话，子豪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但是叶晨沙破坏比试规则，应该略作惩戒——我想秦太师也会有这种想法。秦太师，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个头啊！ 秦太师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关键时刻居然被傻不拉唧的林子豪拖下水，真让他心中堵得慌。 “若不是因为他有个好父亲，我岂会在比斗中给他做手脚？唉，林子豪真是一个废物！” 心中叹息一声，秦太师脸色缓了缓，开口道： “林子豪，我们三位考官既然做出评审结果，自然是有依据的。我同意柳长老的话，文斗结果不容置疑，你先退下，去准备接下来的武斗吧。” “啊……”林子豪抬起头，张大嘴巴，眼神中满是惊愕。 他万万没想到刚刚比斗中还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秦太师，说翻脸就翻脸，转眼间就把他给一脚踢开。 “还愣着做什么，退下！”秦太师异常恼怒，差点拍桌而起。他一手指向林子豪，神情凶厉，眼中快要喷出火来。 “这老东西……” 林子豪脸色涨红，一种屈辱感涌上心头，恨不得上前生撕了秦太师。 文华殿中的观众看到这一幕，也都啧啧称奇。他们虽然看不出秦太师与林子豪的心情，可是却从两人的动作神情中察觉到一丝古怪，好似隐隐中他们两人有不得人知的秘密，所以两人的表情都如此别扭。 而人群中与两人大有关联的‘巨鹿侯’林远雄，此刻却默不作声。他依旧神情肃穆，看向场中。但他的目光仅仅在林子豪身上停留片刻，就转移到叶晨沙身上，仔细的端摩着，仿佛叶晨沙身上有特别吸引他注意的东西。 叶晨沙似有所觉，锋利的眼神穿过茫茫人潮，与林远雄对视在一起，坚毅的脸上浮起自信的笑容。 “任你们父子俩个机关算尽，也难阻挡我获胜的脚步。等着吧，我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心中涌动着必胜的信念，血液都在此刻沸腾，叶晨沙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屈的信念，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