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谭重醉酒
晓晓没有吃中午饭，从竹林公园门口买了几个包子，边吃边等萧笑非。 去衡州滑雪场的公共汽车也是从竹林公园门口经过，不过要到对面去坐。吉县虽然在隶属关系上属于云州，但窝在最角落里，反而离地级市衡州更近一些，一些娱乐活动去那里更加方便。 苏芸眼尖，看到了左顾右盼的晓晓，轻声道：“也不知道胡晓晓在等谁，看样子不像是要坐公车。” 涂钢也看到了，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儿，一辆普桑轿车停在她的身边。她俯下身看了看，眼睛弯弯地笑着说了几句话，便打开车门，坐到了后排位置上。 “是那位费伯伯吧。上次下雨还接过她。”涂钢说。 “不是，是……萧老师。”晓晓开门的一瞬间，苏芸看清了开车的人。 “谁？” “萧笑非。” “……” “怎么？不高兴了？涂钢，你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说啥呢！我和晓晓就一村的！”涂钢再次重复这句重复了无数遍已经快重复成真理的口头禅。 “看来传言是真的了。”苏芸强调。 “也许有事要一起处理吧。”涂钢的笑容有些勉强，心里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涩味道，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件很好玩的玩具，自己可以放在家里不玩，但决不允许别人拿走。 “晓晓的英语成绩突飞猛进，就是跟萧老师学的。他们私下没来往，鬼才相信。”苏芸似乎感觉到了涂钢的情绪，继续打击他。 “没想到萧笑非还有车。” “是云州的号牌。” 汽车飞驰在新修成的云衡高速路上。晓晓望着窗外，神色激动，却又紧紧抿着嘴，不肯表露出来。 她是第一次坐私家车从高速路到云州去。真快，真舒服啊！没有长途汽车那无休无止的颠簸，没有车厢里汗味烟味混杂的难闻味道，没有穿村过巷害怕遇到车匪路霸的提心吊胆…… 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该是多么美妙的一次旅行！可惜，我不能高兴，我不能在mama小姨这么难受的时候高兴…… 萧笑非开着车，从后视镜中能清楚看到她微蹙的眉头、兴奋但压抑着的眼神。 这是个心思很重的女孩子。在爱钱、倔强之外，晓晓又获得了一个新的标签。 她能改变什么？她能做什么？就算与她有关系，那也只是巧合。而她偏偏要把这个责任担起来，偏偏又负不了这个责任，除了把自己弄得憔悴、痛苦之外，还有什么用？ 萧笑非直想痛骂她一番，又觉得不妥。 “你……一会儿把你放到什么地方？” 车过半程，萧笑非终于打开一个话题。 晓晓一哆嗦，把目光从窗户外收回来：“您到什么地方？哦，是云中观澜小区吧，我……去王庄镇，离西二环也不远。” “谁在那边？”他想问“不是去清远镇吗”，又觉得不能显露自己知道的太多。 “是我爸爸。他在那儿租了一个小院子打家具。” “你去了有什么安排吗？” “我……小姨要去打工，我陪着她去找找工作。” “哦。” 对话停了下来，车内又陷入一片寂静。 下午三点多，普桑停在一个逼仄狭窄的胡同口。晓晓下车，又礼貌地向萧笑非弯了弯腰：“还有几十米，我走过去就行了。谢谢萧老师！” 萧笑非点点头，从车里取出一张便签纸，用圆珠笔写下一行数字：“这是我的电话。” 晓晓接过来，再次致谢。萧笑非不耐烦地摆摆手，汽车挑了个头，扬长而去。 “谭重应该没在吧，后天就要开工仪式，有的他忙。”萧笑非这样想着，把汽车停下，快步向谭重的别墅走去。 他们两个人的房子是紧挨的，不过自己的已经很多天没有打扫，他决定晚上先到谭重那儿去住。 取出钥匙，开门——他们两个人都有相互别墅的钥匙——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 “小重？”萧笑非疑惑地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一楼大客厅静悄悄的，只有几盏地灯亮着，显得格外冷清。 他走上楼，来到谭重的卧室前，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声。 萧笑非敲了敲门，说：“小重，你在吗？”然后推门进去。 谭重显然吓了一跳，迅速将一样东西从桌上藏到抽屉里，从写字台前站了起来。 “非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写字台上摆卖了各类熟食、花生，几个扁瓶二锅头。向地上看，空瓶子更多，足有六七个。 “小重，你在干什么？” “没啥，喝……点儿酒。”谭重露出奇怪的笑容，“非哥，你一起喝点儿？” “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少喝酒。”萧笑非把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公司没事了？” “有萧总在，万事ok，不差我一个。”谭重坐回座位，拿出酒瓶来一通灌，“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要告别一段感情，所以多喝了点儿——非哥，你来得太巧了，你要见证我的感情，必须和我一起喝酒。” 谭重搬来凳子，把萧笑非强拉到桌子前。 “什么感情？”萧笑非啼笑皆非，“是哪个小明星还是小嫩模？谭少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谭重脸色严肃的摇摇头，望着萧笑非：“我碰到了一个女孩。从看到她的那天起，我就觉得那是我的真爱。这一辈子，我就认她一个。哪怕我有再多的女人，我的真命天女就是她。” “……”萧笑非感到他的语气是认真的，却又对他此刻是否清醒表示怀疑。 “可惜，她已经名花有主……我该怎么办？”谭重醉眼惺忪地望着他，“偏偏他还是我佩服的人、敬重的人……” 萧笑非眉头微皱：“是谁？你最佩服的人？萧二伯？最敬重的人……谭三叔？” 谭重打了个激灵：“你……可别胡说……我的意思是，不能和那个人抢女人……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从理智上讲，那就默默地祝她幸福。”萧笑非道。 “那要是不理智呢？” “抢啊！” “哈哈哈哈哈！”谭重爆发出一阵痛快的大笑，使劲拍拍萧笑非的肩膀，“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来，干了这瓶，我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