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乞丐
艾小白看在街道上的小吃档口，咽了一口口水，扭开矿泉水的瓶盖，“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口，肚子里的饥饿似乎被冰凉所压制了下去。 摸了摸口袋里所剩的十几元钱，顿时就生出生无可恋的情绪，心里暗叫，自己的这个母亲果然还是没能靠谱一次。 这是他在7区的度过的第七天。 七天前，他从3区一路逃亡至此，多亏了一个好心的司机。这个好心的司机不单止将他送到了7区，还借了几百元给他。然而，这七天就是靠这几百元度过的。原本他还以为，母亲很快会派人来接自己，但没想到，直到今天，来接他的人都还没出现，其间打了几个电话过去，均是没人接听。现在，他可谓弹尽粮绝，几百元随着吃喝住用的只剩十几元，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住的小旅馆也因为没钱续费，将他赶了出来。 两口矿泉水显然不能一直压制住饥饿的咆哮，他茫然的站在街头，伸进了口袋里拿出那十几元钱。这十几元钱够他去小吃摊吃顿饱，只是这顿饱过后，明天的日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对，不到明天，今晚住哪里都是个问题。看来还得去找个桥洞预定好位置。 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先解决今日的温饱再说，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好了。 走到小吃摊旁，艾小白对着那一对年迈的老夫妇说道：“老板，给我来5串豆腐，两串贡丸，两串牛杂。” “好咧，盛惠13元。” 艾小白摸了摸口袋，数出13元，还剩3元钱，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不禁揉了揉眼角，曾几何时有这么堕落过。以前不说荣华富贵，但吃喝也不成问题。现在坐在路边吃个小吃，只剩3元钱，晚上还得睡街边。 吃完塑料碗装着的小吃，抹了抹嘴角，走进一旁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瓶酸奶，最后的3元钱也是用完了。其实他并不爱喝酸奶，只是想喝，此时此刻，他想那个爱喝酸奶的女孩。 天色的暗淡，狂风暴雨即将笼罩这座城市。头顶是密布的阴霾，闪电先至，雷鸣后到。 艾小白退到便利店的屋檐下，自己目前的心情也犹如这天气一般。该死的是，暴雨来临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地方并没有屋檐，上面是空荡荡的设计。 他暗骂这是哪个狗屁建筑师的设计，看了一眼便利店，显然不好跑到里面去躲雨，绝对会给人赶出来。在寻找躲雨地方的同时，他已经成了落汤鸡，豆丁大的雨滴拍打在身上，又痒又痛，还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慌忙之中穿过马路，绕过那些没有遮雨地方的建筑，直到跑到了一破旧的小区里，才在一栋自建房的楼下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捋了捋额前被淋湿的头发，颇为狼狈。真的是受够了，火气涌上心头，艾小白握着酸奶的手就要挥出去。 “别扔，别扔。”有人呼喊道。 艾小白这时才注意到旁边蹲了一个人，那沾满油迹的头发，邋遢的胡子渣和起了污斑的衣服，让他觉得这人真应该去雨里好好洗洗。怎么形容这人的瞳孔呢？像是突然拥有了希望一样的闪烁，里面全是自己手中酸奶的盒子。这应该是一个乞丐，他这么想到。 “你要？” 乞丐点了点头，祈求般的看向了他。 艾小白摇晃了一下已经被雨水混合了的酸奶，足足有大半瓶，叹了一口气，递了过去，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乞丐接过酸奶，也没有道谢，一口灌下，最后甚至撕开酸奶的盒子将里面的残余舔干净。 这幅模样让艾小白愣了下，似乎牵动了自己心中的某个神经，有些刺痛感。但他没有说话，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这个乞丐看起来就是一个四肢健全，年龄也不算大的中年人，人家宁愿不去工作，而沦为这种样子，只是看上去让人觉得可怜罢了。 他看着眼前的雨幕，思绪点点飘向远方。 ... 这是他第一次在街头度过的夜晚，一栋自建房楼下，和一个乞丐。 起初雨停了的时候，乞丐还十分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还不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他一脸迷茫的模样，乞丐大致懂了，这家伙应该也是无家可归的人。 艾小白觉得有些困了，斜靠在墙壁上，半眯着眼看着天空已经放晴了显得明亮的皎月。夏天还没有过去，知了在雨停后依旧叫的欢快，偶尔还能听到猫叫声，像是婴儿的哭声，阴森而寒冷。 闭了闭眼，睡意蜂拥而至的吞没了所有的神经末梢，眼皮重的很，湿淋淋的。 梦中，那是一片草坪，草坪上是白色长裙的少女，自己倚靠在榕树下，头顶是夏日炎热的太阳，耳边是知了的叫声。一切的一切都是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最熟悉的模样。只是。。。。。。 ——你个怪物，你个异种 ——你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所有的异种都不该存在在世界上 不，自己站了起来，朝少女跑去，伸出手想要抓住她。自己拥抱她，鼻间充斥着熟悉的芳香。她回过头来，并不是想象中的面容，那是一张扭曲的脸，看不清其属于谁，血盘大口中，尖锐的獠牙朝自己咬来。 “啊！”一声尖叫，满头的冷汗。艾小白惊醒了，从梦中，一个匪夷所思的梦。 不过，为什么感觉这么真实。他看向旁边，连忙一只手撑在地板上往后退。那乞丐此时露出两颗獠牙，正要往他肩膀咬去，眼中闪动着贪婪的色彩。异种，这乞丐是异种！ “一口，给我吃一口就好，我很久没吃过东西了。”乞丐露出痛苦的神情，像是在央求他。 他愣住了，异种在求他，求他贡献出自己的血rou让他吃上一口。对方并没有强行将他按倒在地，撕裂他的身体，然后饱餐一顿。这太让人诧异了，先前遇到过的那只女性异种并不是如此，那可是二话不说上来撕人的啊！ 尽管目前来看，面前的这异种并不是残暴的主，但艾小白还是有些害怕，声音有些颤抖，“我是不会给你吃的。” 听到这话，异种眼中的贪婪开始逐渐消失，像是无法在主人面前讨到食的小狗，变得有些失望，看着天空，“再吃不到血rou，估计我也差不多了。” 艾小白怔了怔，随即无奈的笑了笑，“我的血rou对你来说，并不好吃。” “你为什么不跑？”异种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跑？”艾小白说。 异种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我第一次看见不怕异种的人类。” 艾小白无奈的笑了笑，“我并不是人类。”又是顿了顿，“或者说，我只是半个人类。” 异种瞳孔瞬间的睁大，往后坐了坐，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你是新来的异种？” “异种还有分新来的？”艾小白有些好奇。 “在7区的异种也就那么几个，要不然我知道你是异种的话，我也不会想着吃你。”异种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只是很奇怪，我闻不出你身上异种的味道。” “异种还有味道？” “血液的味道，我们也是凭着这个来分辨是不是同类。”异种弄了弄他那一头油迹的头发，“对了，我叫迪达尔。” 艾小白轻哦几声，“我叫艾小白。” “要不我们去狩猎吧？”迪达尔的眼神如同被点亮烛火，微微闪动着，“我想你一定也饿了吧？” 白天只吃了一碗小吃，已经有十多个小时了。此时艾小白能感觉到胃里空空如也，点了点头，“狩猎吗？这里是城市，哪有地方有野味啊？” 迪达尔露出看白痴一样的目光，就差没伸手摸摸对方的头，看其有没发烧，“吃什么野味啊，当然得吃人rou啊！像我们异种，不吃人rou怎么活得下来。” 艾小白一听，有些惊恐的站了起来，随即露出有些厌恶的表情，“我不吃人rou。” “别开玩笑了，不吃人rou怎么可能活的下来嘛。”迪达尔挥挥手。 “我没吃人rou活了18年。”艾小白轻声说道。 迪达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艾小白没有说话，他似乎了解了一点关于异种的模样，从迪达尔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异种不吃人rou是不行的。而这估计就是异种和人类变成不死不休局面的原因所在了。只是，为什么自己并不想吃人rou呢？而且想到还有些反胃。 “异种真的必须得吃人rou？”他问道。 迪达尔皱起了眉头，“你不是异种吧？不管是哪种异种都是需要人类的血rou补充身体需要的。”眯了眯眼，“你是人类吧？身上又没异种的味道，还不吃人rou。” 迪达尔舔了舔嘴唇，向艾小白靠了靠，又是说道：“要不你还是给我吃一口吧？我快饿死了。” 艾小白退后两步，连忙说道：“我真不是人类。” “还想骗我？”迪达尔显然不相信，然后瞬间露出藏在嘴巴里的獠牙，“是不是人类我试一口就知道了。” 艾小白转身就要跑，然而还没迈出脚步，就被迪达尔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右腿，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然后只感觉到肩膀上一阵剧痛，獠牙刺进了他的肩膀里，想要一口咬下去。 你算什么东西，也想吃老子的rou？这样的想法攀上心头。莫名涌上来的力气，他伸出手按在迪达尔的脸上，用力的一推，拉出一条血线。 下一刻，迪达尔充满恐惧的缩在角落里颤抖着，血液都感觉变得寒冷，现在换成他想要跑，只是，他又如何跑得掉呢？紫色的触手将刚抬起腿的他按倒在地上，他慌忙转过头来。 面前的这个少年，两条妖异的紫色触手在身后来回挥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