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歌迎粉霞
第二日清晨，舞炎才从令自己陶醉的睡梦中清醒。舞炎一醒来的第一句话、第一个呼唤的名字就是：“颖儿……”舞炎抹了一把眼角，发现自己的泪痕依存，赶紧洗了把脸。 清晨，很宁静。舞炎从没享受过清晨的那般宁静自在，如今……斗天学院就是不一样！呃……好像两者没多大关系……罢了罢了。 舞炎对这一切全然不顾，他轻轻地推开檀木门，不惊动姜月剑和萧谱。关上门，舞炎就那么沐浴在清风之中，感受着大自然的……自由！ 脑中的身影依旧翩翩起舞，舞炎痴迷了。 “颖儿，我们何时才能相见？我总有种感觉，你好像从未离开过我，总在某个角落看着我，但是又不现身……你这是何苦呢？”舞炎抬起头仰天吐了口气。天上的流云好像被舞炎感动了，在风的吹拂下凝聚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子的头像。 “颖儿，现在我确定了，你真的在看着我！”舞炎语气低沉，但是言语中包含的兴奋不论是谁都可以轻易听出了，“云，月，星，我如果猜得不错，这些都是你可以、所能控制的东西吧？” 舞炎轻笑，旋即无奈地摇摇头。这一切都是猜测罢了，如果自己有这么好的猜测能力的话，打遍天下都没人能追到我了。“呵呵。”舞炎只是根据当初看到星破的攻击方式推断出来的。 万无绝对，但未必不会蒙对…… 舞炎纵身一跳，起身便落到了院中的那棵大树上。倚靠在大树上，舞炎很是惬意。凝目心中想的，都是颖儿。想起与颖儿见面时自己的那副怂样，舞炎不禁哑然失笑。 “呵呵。”舞炎感叹着这个时间的时光之快。 就那么点时间，自己从元素体质便飙升到了大元师……真是不可思议啊！ 随着神麟的突然出现，随着冥冥之中的呼唤（舞炎心中一直有的一个声音），随着未知的一切展现在自己面前，舞炎感觉有点累了。因为昨天的精神冲击，舞炎前世的记忆解开了不少。他记得前世虽然执着于舞道很苦，但是自己不怨，正式那种对舞的执着，对舞的那种狂热，自己奋斗了一生，终究成为一代舞神。心底的那份高傲，是永远隐藏不住的，但因为来到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舞炎感到了恐惧，感到了孤独。这个世界没有亲人，所谓的“mama”不过是这个身体本来的“mama”而已…… 可是…… 天，好像在召唤自己。自己一生中注定要来到这里，甚至，要改变这个世界。 对舞的追求，舞炎是不会变的。舞炎自信，这个世界上对舞的理解每人一个人能超过自己！若不是实力……不，身体素质不够，舞炎在舞的造诣上将会运用于真正的战斗之中！本来，舞，是一种陶冶情cao的东西。可是，这个世界给了自己一种暗示，那就是：舞，在战斗中是一种利器！一种天下罕见的利器！ “真的么？”舞炎淡然笑笑，“那我倒要试试，看看越阶的效果怎么样？”舞炎屏蔽了自己和焱冰毓皇、修罗耀火的联系。这一切若是给他们听见就不好了。 “舞·玉麟九踏正是证明了这一点啊！” “在这个世界，我要将舞发扬到巅峰！武痴？我就要做一个‘舞痴’！舞，亦舞亦武。武即是舞！”舞炎心中有了那么一丝明悟，“这种感觉，跟当初理解法则的力量很像呢！” “难不成，这就是法则？”说完，舞炎自嘲地笑笑。如果这么容易就撞见了超乎这世界之外的一种法则打死舞炎都不信。 尽管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科学，可是有些东西则是不得不信的。天地之间的每一物，环环相扣，缺一不可。若是这么容易就破解了天地法则就怪了。舞炎领悟的法则，不过是存在于天地间的那么一点罢了。 舞炎又在树上躺了半晌，最后喃喃道：“这种感觉真好。或者说平凡真好。可是啊，这个世界注定不让自己平凡啊！”舞炎翻身下树，目光望向遥远的一处天际。 “听那声音，似乎……是歌？……不，是我听错了……” 舞炎皱起眉头，思绪展开。 若是前世，陈心落……呵呵，不知你现在在那边可好？兄弟我可是很期待你那令我痴迷的琴声啊！问世间，再也寻不出你这般的人！懂我，爱音乐！前世那句话说的真好：“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好像现在，在想我？我感觉到了。那一世，有你。这一生，我遇到了你的化身，萧谱。他的琴技，他对音乐的执着，真的打动我！如果你不介意我教萧谱一点你的绝学，那就让天上的云汇成一个“陈”字吧！ 舞炎闭目，聆听天空中风的声音。徐徐飘动的白云流动，那一点无比细微的声音也被舞炎捕捉到了。师父教他的“放弃一感，增强一感”的方法真好用！ 不用抬头，舞炎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头上是“陈”字的白云，舞炎轻笑：“我们之间的情谊……现在也不断开，呵呵！我……” 舞炎忽然耳朵一动，立刻闭上了嘴巴，连大气都尽量憋住。 微风在空中撩动，吹得大树枝叶摇曳。就在这“沙沙”声中，舞炎从那微风中听到了那么一丝的……抑扬顿挫的歌声！歌声中，有一种熟悉感，有一种亲切感！无比熟悉，无比亲切的感觉让舞炎心头震动！心潮腾涌！ 而就在舞炎要分辨那是谁的声音、又来自那个方位的时候，那声音停止了……戛然而止。但是断的那么得自然，没有破音，只留下悠扬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舞炎看到了天边的一处地方白云凝聚，实在是漂亮！“响遏行云”这个成语用在此时再合适不过！那歌声嘹亮，高入云霄，连浮动着的云彩也被止住了！ 舞炎嘴角一撇，身形毫不停滞，奔向那一处令他热血的地方！ “这种熟悉的感觉，怎么就是想不起来？！”舞炎的头又痛了起来，为了顺利到达那边而不昏迷，舞炎硬生生忍住了那种极为迫切的思考，“啊！”舞炎闷哼一声。那种感觉又是谁能止住的？自己能让大脑思考，但是却不能完全控制它要屏蔽什么、不去做什么。每人一个人能做到！哪怕神也不行！越不想想，越想屏蔽它，那信息就越会跑出来！舞炎现在就面对这种情况。他进退两难！不进，恐怕以后自己就再没那个机会了；不退，自己也许还没到那里就昏迷了。 怎么办？ 舞炎的精神力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因为前一次的崩溃后恢复而增长的精神力又面临一次崩溃。舞炎知道，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倒下。这是不是宿舍，更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斗天学院不是没有黑心的人…… “啊！”舞炎脚下一跌，幸好稳住，险而又险地差之毫厘地没有倒下。 舞炎的痛苦从精神深处传出来。舞炎因为之前想的东西，已经将焱冰毓皇和修罗耀火屏蔽了。可现在，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自己就会崩溃得一败涂地。但是不能分配出精神力解除屏蔽他们就不能感受到自己的状况！精神力已经没有多余的了！每一点的精神力都在奋力抵抗那股想驱使自己昏迷的感觉。 怎么办？舞炎第二次发问。 疾驰的身形不只一次停滞，舞炎摇摇欲坠。“没有多余的力气停下来了！”如果还是这样，舞炎必定会撞在什么东西上，那狂冲的速度也会让自己吐血。 在舞炎左右无助之时，那歌声再次响起。 孤立无援的舞炎终于有了那么一点依靠，那歌声似乎具有一种驱除心底烦躁的力量。清风带着歌声灌入自己的头，清凉的感觉渐渐将自己来自心底、大脑深处的疼痛一点一点的打散。舞炎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元力在渐渐地涨动！ 舞炎深深喘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太好了！ “这是什么人？音乐居然会有这等神奇的魅力？离……”舞炎的识海又是一阵波动，可是在舞炎想要cao控、压制下它时，那疼痛便被那充满魔力的歌声驱散了。舞炎疑惑。“稍纵即逝？” “这种的治疗力量，跟萧谱的九断天琴很像呢！”舞炎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笑道，忽然瞳孔一缩，“莫不是……这人是……是……莫寻风？！” 莫寻风，舞炎在前世唯一钦佩的人。两人似是对手，又像朋友。前世的世人从来搞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唯有他们两人才清楚。那是一种“高手寂寞”、“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感驱使而成的。既是对手但又惺惺相惜；无时不在竞争，又无时不在珍惜、关系彼此。 如果前世的舞炎（林欻）和莫寻风是真正的朋友，那么，潜意识中，陈心落估计在舞炎心里的地位比不上莫寻风。但事实就是事实，不论前世的什么时候，他们从未合作过，也从未表达过善意的话语。这就是两人的关系：复杂而又微妙。 舞炎的心中此时哪一个“乱”字了得？ 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世界的，舞炎隐隐约约能从朦胧的记忆中理出一二，他唯一能肯定的，自己从石壁里进来，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没有强迫。但是……莫寻风是如何来的？舞炎不得而知。 停了。 那歌声又断了，断得更快，但依旧断得那么自然。 舞炎懊恼。自己离歌声的所在地不远了，差的就是细细分一下具体的方位。可是……就差那么一点！就一点！舞炎不相信这是巧合，他能肯定，这人的精神力之强大跟自己相差无几！感知力与自己不相上下！是朋友，相辅相成，纵天而行！若是敌人，或许是自己平生最大的敌人！ 舞炎借助精神力在空中悬浮着，扫了扫辽阔大地上的院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形倒射而回。失落感很强烈，就像到手的猎物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舞炎嘴角颤动，迎着天边的朝阳，飞去…… 这时的天，很漂亮：头顶是一片白蓝相见，天际是一圈粉光，微风吹得很慢，流云飞得很慢，树木摇得更慢……透着妖娆，透着妖异，让人既想沉醉，又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