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美人相
不见的,不是那个放着少‘女’鬼灵魄的荷包,而是她绣给李淮的那个。 两个荷包明明就放在一起,却不见了其中一个! 前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也不知是在那里‘弄’丢了,许是在鹭西阁做法事的时候?又或许,是在跟陈凤月打斗的时候? 那个绣得其貌不扬的荷包,就算被别人捡着了,也会扔掉吧? 她叹了口气,也罢,只要龙凝珠和少‘女’鬼还在,就好。 她在偏殿用了早膳出来,看到紫虚元与刘瑾站在屋檐下说话。 前者看见她出来,目光扫过她的脸颊,嘴里说着什么停止了! 奚兰走过去问:“刘公公,王爷在何处?” 刘瑾如实回答:“王爷陪余贵妃回鹭西阁了,王爷还吩咐奴才先送王妃回王府。” 她表情无变,只吩咐:“那有劳刘公公去殿外守候。我与龙公子有几句话说。” 刘瑾迟疑了片刻,听话的弓着背退避了! 紫虚元一脸闲散模样,回头打量她:“王妃,这王妃做得可舒坦?你要是让你爹看到你这副模样,一定会气死的!” 奚兰面无表情的回答:“我爹没那么容易生气,更没那么容易死!” 紫虚元无奈摇头,变回一本正经说:“想好了吗?趁着李淮现在没跟着你,出宫的路上很容易离开,等他们发现王妃不见了,我们已经出京城了!” 她故意回避了这个问题。只问:“余贵妃的木人咒解了吗?” “有了凶手的血破咒。再简单不过,超度亡灵的仪式昨夜我也一并做了……” “虚元!”她声音接过话来,道:“我不打算跟你走!” 对方听见她这回答,似乎早有预料般的轻轻一笑,‘唇’角向上拉升的弧度,略带嘲讽。 如他所料,臭丫头爱上了文国的七王爷。 为了爱。她要放弃她曾经的身份,去做一个她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臭丫头!” 紫虚元一身白衫,在深宫后庭里,独树一帜,许多宫人从远处路过,都会忍不住回望他仙骨道貌的身影。 他眼里是修道人的清高,却唯独在这‘女’人面前,像一个气急败坏的俗人。 师父说得对。他这一生,还有一关未过。 所以这次,才让他下山来过关。 “虚元,你……可以去天灵镇给我爹带个口信吗,就说……” “不去!”紫虚元拉下脸打断她的话。巨坑见圾。 奚兰怔住,她可以理解虚元为何生气,若换了她,是她受清阳道长之托,来京城寻他爱徒回南仙山,结果却发现这爱徒娶了公主,当起了皇帝的驸马,让她一个人回去,她一定会生气,骂他贪图富贵,爱慕虚荣。 她狠了一口气,任‘性’道:“那你就不用管我了,反正我不走!” “你……”紫虚元抬起手指着她,不罢休的问:“龙奚兰,你当真不走?” “嗯,不走!”她脸上无比肯定,就让他置气吧,一气之下,就走了! 紫虚元瞧她如此固执,甩袖嚷道:“臭丫头,你会后悔的!” 她不回答,后悔就后悔!这辈子,还没尝过后悔,是何样的滋味呢! 瞧着紫虚元气呼呼的走了,她正准备从月如安出去寻刘瑾,偏殿‘门’里,有几个人缓缓走过来。 为首那名‘女’子穿得华贵,年纪不算大,模样生得也漂亮,这里是月如安,奚兰猜,这位就是住在这的杜美人了吧? 杜美人远远看见,便笑着翩翩迎了过来。 “胥王妃,昨日无机会过来与王妃照面,今日终于得幸见上一面。”杜美人身后跟着两个宫‘女’,一个宦官,因为平日跟余贵妃走得近,在这后宫里,也算个红人。 奚兰对她客气的笑笑,也就站定了,看她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杜美人是有话要说的。 “妾身方从鹭西阁给贵妃娘娘请安过来,看见了胥王爷,却未见王妃,还以为王妃身子欠安,现在见到王妃安好,也就放心了!”对方走近来,仔细的打量了这位王妃的面容,曾听贵妃大赞王妃,这等容貌,与后宫中的众多娇‘艳’‘女’子比,虽算不上惊‘艳’,却有一种难得的灵气与不俗。 有些‘女’人可以长得很漂亮,但让‘女’人见了讨厌。 而龙奚兰就恰好相反,她也算是漂亮,却让‘女’人见了喜欢。 杜美人一见了奚兰,就觉得喜欢,所以想亲切的过来拉拉关系。 这时,奚兰客气的回应:“多谢杜美人关心。” 她也不生分,伸手过来,拉上奚兰的手腕,问:“此刻时候还早,王妃可愿与妾身在这月如安的院子里走走?” 人家如此热情邀约,奚兰怎好拒绝,点头说好。 杜美人便拉着她,沿着种蔷薇的小径,往前面柳荫下步去。 “不瞒王妃,妾身原先的家中,有一个与王妃年龄相仿的meimei,所以妾身见到王妃,就觉得亲。” 奚兰笑着,这么快就要认姐妹,不太好吧? 杜美人接着说:“王妃若不嫌妾身位份低位,‘私’底下,可以管妾身叫jiejie的!” “好啊,杜jiejie!”叫声jiejie,也不少块‘rou’,奚兰才不在乎。 杜美人欢喜得很,马上就叫了她一声meimei。 然后,就不得不问一句:“王妃为何没有与王爷一起去鹭西阁给贵妃娘娘请安呢?” 奚兰也想去啊,昨天实在太累,夜里身边睡了个人,就睡得特别沉,一觉醒来,李淮已经走了! 说起来,李淮应该叫她的,可是却未叫,这样在余贵妃那边,会不会落下话柄呢? 这样思虑着,这边杜美人有话说。 “jiejie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凡是这种话,都是非讲不可的,奚兰回答:“杜jiejie有何话,但说无妨。” 杜美人收起笑,叹了口气,用一种十分担心的眼神瞅着她,“jiejie去请安的时候,贵妃娘娘的殿里,还有另外的人来请安。” 奚兰眼神有变,没有说话。 心想余贵妃前一天几乎是丢了命,今日脱险,其他宫来巴结的人,应该不少,不过这杜美人专‘门’拉着她,这样说,那么所指的人,应该与她有关。 不过她在这宫中认识的人不多,与她有关的人更是没几个,想必,也不是与她有关,而是与李淮有关……那就是宁晚缀了吧? 她笑了笑,云淡风轻的问:“朝阳郡主与王爷从小就认识,宁家与贵妃母家关系自来就好,所以与贵妃关系应该也亲厚吧?” 杜美人回答:“确实亲厚呢,妾身进宫那年,见过这位郡主多次,次次都是与王爷进宫来的,贵妃娘娘更是将郡主当成亲闺‘女’对待呢,长乐公主有的,朝阳郡主必定也有!” 这话落到了奚兰耳里,她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因为再难受的时候,也是有的,现在听,不过是重复之前的过程罢了! “说起来,长乐公主的生母陈妃,与朝阳郡主的母亲太安夫人,是亲姐妹,她们两人,是表姐妹。” 奚兰眉头一挑,“长乐公主的生母?” 长乐的生母,不是余贵妃? “王妃不知道吗?长乐公主并不是贵妃娘娘所出,不过长乐一出生,陈妃因雪崩而死,皇上怜惜公主无母,便‘交’给了贵妃娘娘。” “原来如此!”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不太肯定,如果紫虚元在的话,可以确认一下。 “meimei!”杜美人发现她这注意力,转到了别的地方,连忙又喊了一声。 她问:“jiejie有何话说?” “jiejie是过来人,所以看见meimei处在今日处境,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想提醒meimei一下。” 奚兰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跟李淮与宁晚缀有关。 所以就洗耳恭听吧! 杜美人便苦口婆心的说:“meimei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王妃了,不管王爷以前的心在哪里,meimei都要记着这点,人心是会变的,只要meimei用对方法,王爷的心,终会放到meimei这里。” 这是要教她如何争宠吗?奚兰有些苦笑,她潇洒惯了,觉得喜欢就是喜欢,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
后宫的‘女’人,也是太闲,才会每日对这种事乐此不疲。 杜美人瞧她听完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她,就从袖囊里‘摸’出一个‘药’瓶来。 “meimei,这东西可是极难寻得的珍品,meimei可以好好利用。” 奚兰低头去看,有些疑‘惑’的问:“杜jiejie这是……” 杜美人头微微昂起,颇有心得的讲:“不管是九五之尊的真龙天子,还是骄傲稳重的王爷,只要是男人,都喜欢这个,要让一个男人离不开你,你首先得让他尝到你的美味,让他醉生梦死呀,meimei——” 奚兰小脸一红,果然是过来人,说起这个来,脸不红心不跳。 这么说来,这瓶里的是‘春’‘药’? “杜jiejie送meimei如此大礼,meimei实在收不起啊!”她忙推辞。 给李淮用‘春’‘药’?直道是,想都不敢想。 杜美人以为她害羞,毕竟还是新婚,以李淮对宁晚缀的情意,碰没碰过这丫头都说不准,立即大方的又给她推回去。劝道:“meimei,你按照jiejie说的去做,准没错,jiejie比你——更了解男人!” 她无奈,只好将‘药’品揣进袖囊里。“那就多谢杜jiejie了!” “meimei别与jiejie生分了就好!”杜美人笑得灿烂,还不忘提醒她一句:“倒是meimei见过那位朝阳郡主了吗?” 她摇头:“不曾见到!” “jiejie还有一话要提醒meimei!”杜美人停下来,把住她的手,脸‘色’也变得十分严肃。 奚兰听此,好想问:jiejie你还有多少话没说完,一并说了吧! 杜美人语重心长道:“人言可畏,现在宫里都四处盛传王爷与朝阳郡主的闲话,meimei可不要掉以轻心啊,而且,jiejie从别人那里听闻,朝阳郡主此次回来,会在金陵长住……” 她听后没有应声,眼中里已透出狐疑。 那宁晚缀到底是谁,她还没搞清楚呢,恰巧又在此刻回来,还要在金陵长住,一定有‘阴’谋,看来她必须得找机会,见一见这个朝阳郡主了! 她就问:“堂堂的‘蒙’国王妃,怎好在金陵长住?这于礼不合吧?” 对方回答:“确实是,不过也是事出有因。” “哦?” 杜美人说:“听闻,‘蒙’国四王爷好美‘色’如命,朝阳嫁过去后,已接连娶了八房妾室了,朝阳也是有些‘性’子的,一气之下,就跑回来了!” 奚兰点头,心想,这些都是听闻。 他们怎么没有听闻,朝阳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就这样与杜美人闲散聊了会儿,她就借口分开,从月如安里出来了! 刚才还想找机会见一见那传说中的朝阳郡主,这不,刚从大‘门’出来,这机会就来了!.通灵师奚兰更新快 鹭西阁就在月如安对面,修在高地,光是‘门’,就尽显大气浮夸,此刻有穿着锦衣华服的人从里面出来,自然惹眼。 更何况,出来的几人中有个人,还是她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的。 “七哥真偏心,长乐让七哥画画像,七哥绝不动笔,却把缀jiejie画得那样美……”长乐的声音,还隔着十丈远,就听得真真的。 “父皇的画师不是帮你画了好多画像了!” “缀jiejie,你瞧七哥是不是偏心,缀jiejie你就让七哥也给长乐画一幅嘛,他最听你的话了!” 三人并排走着,中间那位‘女’子穿着一身紫‘色’长袍,太远,奚兰看不见模样,不过远远看去,就可知气韵不凡。 奚兰独自从月如阁出来,听到他们嬉笑声,便停了下来,竟有些害怕,被他们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