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9小小女孩（大结局）
黑黑的夜，大海般深沉。 漫天飞舞的子弹与灵力球下，我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名神似小黑的小女孩，那双似乎看穿了一切的漆黑眼眸仿佛透露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知不觉就会被其所吸引。 “初次见面，方舟大人，我的名字是伊莉露，23级机械师。” 女孩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埋藏得很深的恨意，在外人看来，也许她的这句话真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一次打招呼，可我却真真切切地听懂了话里的那抹仇恨，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曾经得罪过她，平时的我就很少和女孩子交手，更别提是来自外星的女孩。 或许，是因为我干扰了他们的侵略计划吧，本来这场战斗就不论对错，如果地球也变成现在这样，濒临毁灭，毫无生气，充满了黑暗，假如有足够的实力，我相信人类们也会不顾一切地跑到其它星系去寻找新家园的。 小心地瞥了一眼身后小琦正在修复的扭曲空间，我压抑着内心的焦躁尽量以平淡的语气说道：“闭翼翼，21级暗黑使。” “呵呵。”一声莫名其妙的轻笑让我全身一个机灵，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头到尾都有一种亏欠了这名小女孩什么东西一样的感觉，从见面到现在，我一直都做不到直视对方的眼睛。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小女孩低下了头，黑暗立刻顺着那张洁白的脸蛋笼罩了上去，电光石火间，手握双剑的女孩便冲到了我的面前。 “当！” 堪比重锤般的巨力由那两把剑传递到了冈格尼尔身上，握着长枪的我立即被这股力道震得虎口一阵发麻，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大段距离。 这家伙所说的实力是真的。 不是灵力链，也不是和我一样依靠纯灵力灌输上来的浮动型等级，她的等级是实实在在的，无论是从强化后的力量或者闪避能力，这名小女孩都和我不相上下，硬拼的话可以说我绝对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呼——”很明显，对方没打算给我远程打击的机会，一次攻击被格挡之后另一次攻击迅速接上，光剑在半空疾驰发出嗡嗡嗡的破空之音，敏捷的身形也让我完全找不到她攻击的规律，只能再次后退了一大步散掉了冈格尼尔，双手绯色利刃突现，迎着女孩冲了上去。 “叮——叮——当！” 快速挥舞着的利刃与刀剑，在黑夜下闪烁着华美的火光，兵刃交接中我渐渐地跟不上女孩的速度，被光剑在身上划了好几道伤口。 她是谁…… 很明显，这名自称伊莉露的女孩对我的情况几乎是了然于心，在不到这十秒的试探性攻击里，我没有看到她光剑的目标是我的心脏，我没有心脏，这件事情除了我最亲近的人之外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再加上她一直在逼近，如果用枪的话活动的空间就会被无限压缩，只能发挥出宝具不到百分之三十的实力，但是不使用冈格尼尔，我和她就又有了等级上的差距，进退两难，这么耗下去我根本没有胜算。 “锵！”一次成功地弹开距离，我将全身灵力的百分之八十都凝聚到了爪刃之上，头一次主动地朝女孩冲了过去，在血液的刺激下，双手上的光亮头一次出现了诡异的鲜红色，幽幽如血。 女孩脸上的表情寒冷如冰，就这么保持着之前双手自然下垂的动作安静地看着我接近，然后在我们距离还有不到五米的时候，右眼上的黑色火苗猛然串起了足足半米高，开启真实视野，我看头一次在真实视野下看到了除了黑色黑红色之外的颜色，那串燃烧着的奇怪火苗竟然是象征着和平与美好的天蓝色。 “轰！”在火苗变成烈焰之后不到半秒的时间，女孩手中的光剑迅速被黑色的火焰所包围，紧接着，女孩抬起来头，单手持剑，身体在夜幕下化作了一道光。 我下意识地用仅剩的灵力开启了灵力盾。 没有声音，没有闪光，这一击仿佛两个陌生人擦肩而过一般，安静而美好。 半晌，背对着女孩的我周边的灵力盾化作了点点星光消散在了空气中，左肩膀一阵火辣辣地疼痛。 在刚才我们冲击的仅仅不到半秒的时间里，女孩的双剑直接贯穿了我的灵力盾，但盾上所携带着的灵力多少还是起到了一定的阻挡作用，双剑刺偏，只有一丁点剑锋划开了我的左肩膀，相比之下我的攻击倒还算成功，爪刃成功刺进了她的胸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时的她至少应该是一个受伤状态。 转过身，果然，此时的少女正以一个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单手捂着胸口，双剑上的火苗也黯淡下去了不少。 不过，其实，这次交接真正吃亏的还是我。 我小心地看了一眼左肩上的蓝色火焰，在黑夜下缓缓跳跃着的它仿佛一只死神般的蝴蝶，灼烧的疼痛通过它不断地刺激着肩上的神经。 “不错呢，竟然可以这么从容地面对持续的烧伤。”少女又一次开口了，用的是赞许的语气。 “这样的痛，如果当初不能从容面对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我平淡地说着，脑海中出现了很久以前自己和露米兰的实验火野猪战斗的情景。 身后的飞船一艘接一艘地坠落，身前由水果篮子百色陵墓他们所组成的防御小队也不断地有人死去，防御结界在炮火的围攻下不停地闪烁，而高空之上的扭曲空间因为大量的干扰，修复工作进行得异常的艰难。 不能再拖下去了。 “永恒黑暗。” 为了不妨碍到那些地球人，这一次的领域里我特别留下了红色的光波，随着领域灵力四散而开，原本一片漆黑的天空迅速被暗红色所取代，一圈又一圈的红色接管了这片大陆。 对面的女孩也缓缓地站了起来：“无尽梦魇。” 黑色的灵力从女孩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圆球状向着周围扩张，速度由慢转快，眨眼间便补满了整个战场。 果然是领域。 两个领域在同一个地方相遇，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扭曲着空间，脚底下本来只是缓缓升起升起的黑色星光瞬间如泉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不要命地向上喷射着暗物质。 天空之上，一艘飞碟被水果篮子的狙击手击落，摇曳着火光坠落在我身后的土地上。 “剑舞姿态！”又是光一般的速度，双剑女孩压根没有管她胸口上的伤口，一路撒着血花就这么朝我扑了过来。 “叮！” “叮！” 视野中充斥着飞溅的血花和蝴蝶般飞舞的蓝色火苗，在女孩不要命一般的进攻下，虽然内心莫名其妙，在生命的威胁下我也只能被动地举起武器格挡，所幸的是，在领域的加持下，再加上女孩受伤，我竟然渐渐地找回了优势。 “叮叮叮叮叮！” 女孩的速度快如闪电，让人很难将她和水果篮子那些机械师联系在一起，一般来说，机械师不是狙击手那样远距离追求一击必杀，就是像葡萄一样，以重武器硬碰硬取得优势，这名女孩从头到尾好像根本就没有向我展露过自己的真正武器，还是说，她原本也是狙击手一类的远程支援灵力者，因为迫不得已才跑出来和我战斗的吗？ 身边的战斗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渐渐地，眼前女孩的血越流越多，喘息声也是越来越重，这样耗下去，相信落败也是迟早的事情。 好奇驱使着我在防御空档间看了一眼女孩脸上的表情，这一看，却使我再也移不开目光。 她在哭。 战斗中的女孩，忍耐着胸口上血淋淋的伤口，承受着我领域的压力，剑剑犀利，刀如疾风，直指要害，可是，这样优秀的她，却在哭泣着…… 愣神间，我的脸上被女孩的剑气狠狠地刮了一下，血花立刻随着伤口喷涌而出。 “呜……” 明明是一个绝佳的击杀机会，女孩却放弃了攻击，双剑叮叮落地，整个人缓缓地跪在了湿滑的泥面上。 在满是枪炮与火光的战场生，女孩的哭声显得格外的刺耳，先是小声地啜泣，不久后，这名女孩右眼上的火焰也跟着缓缓熄灭，随后，嚎啕大哭。 “你……”这突然的变化让我连脸上的伤口也忘了去处理，有些搞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已经够了……” 跪在地上的女孩满脸的泪痕。 “已经够了……” 在女孩的身边，渐渐地浮现出了一个穿着纯黑哥特式连衣裙的另一名女孩。 “小……黑……” 在看到那名女孩外貌的同一时间，我手中的冈格尼尔也因为惊讶缓缓地在一阵红光中消失不见。 小黑的气息我再熟悉不过，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翼翼……” 小黑的眼神里弥漫着从未有过的悲伤与绝望，在那双漂亮眼眸的深处，是一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破碎与深邃。 “jiejie。” 那名自称叫伊莉露的女孩哭着站起来抱住了小黑的裙子：“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不要管这些人了好不好……” jiejie？ 这时候闭小琦也来到了我的身边，对着小黑露出了自己尖尖的虎牙：“天启者小黑，幻灵社排名第11位，另一个身份是传说中排名第一位灵力高达30级的‘王’，真实名称伊西莉安，迪那人的最高领导者，我说得对不对？” 什么？ 我缓缓地看向了小黑，而小家伙也恰好转过头，我们的目光就这么在黑暗中相遇了。 拜托了……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你只是一只地球普通的蝙蝠，因为被我救过一次，才一直跟着我的对不对？ 可是，在我期望的目光中，小黑垂下了眼睑，避开了我的视线。 “对不起。” 充满了迷茫与歉意的话语，恍如这个世界最后的一滴眼泪。 “对不起……翼翼……对不起。” 小黑用哭腔连续说了两次“对不起”，然后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已经迷路了……” 身体彼此的接触，小黑身上特有的清新气息在鼻尖云绕开来，胸口之间依然还是记忆里熟悉的温度，只不过这一次我却再也无法去拥抱荡漾在其间的幸福。 对不起……小黑，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对我说对不起。 那是多么讽刺的一个字眼。 一直以来，自己最为信任，最为亲密的，永远也不会去怀疑的一个人，竟然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一场的虚荣。 一场的恩宠。 “为什么……” 我用自己绯红色的眼睛绝望地看着身前正在一点一点变得陌生的小黑：“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我是那么的信任你，我甚至从来没有用真实视野去扫描你。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小黑旁边的女孩气氛地就要拔剑冲上来：“jiejie为了你，放弃了整个种族，如果不是jiejie一再强令拖延，这个地球星球早就不知道被我们……” “meimei！不要！” 小黑转过头对女孩喊道。 “给jiejie一点时间。” 被喊住的女孩看着小黑的脸，良久，深吸了口气，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后走到了一边：“5分钟，5分钟后我们再不走的话，空间门就要被关闭了。” “我知道。”小黑说着，回过头看着我，漆黑的眼眸下是大片nongnong的悲伤。 “我是他们的王。” 悲伤的语气，仿佛在述说着一件不愿意被提起的往事。 “我和meimei的父亲在一次星迹战争中牺牲了，舰队的指挥权被转交到了我的身上，这是我一生永远也无法逃避的宿命。” “露米兰是一个美丽的国度，翼翼，你背后的那双翅膀的基因并非来自地球普通的蝙蝠，而是取自我们一位在露米兰战争中死去的同胞，我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地球，露米兰只是一个小小的实验基地。” 我挥了挥背后的双翼，在黑暗下，它显得那么的无助。 “我们不能适应地球的环境，为了快速研制出相应的抵抗基因，雷兽计划诞生了，就是上京实验学校那些怪兽，只是效果不是很理想，所以我只能亲自来一趟地球。上京市是由我们在地球的信徒建立起来的城市，别名童话村，代表了那些永远生活在童话中不愿意醒来的人。” 身后的小琦插话道：“在这个国家总有一大群因为对现实不满而把幸福寄希望于外星人的人类，他们认为只要地球让迪那人来管理就能过上好日子。” 小黑看了一眼闭小琦：“只要给他们一个承诺，这些都是很容易实现的。” 闭小琦耸耸肩：“这个世界的承诺本来充满了欺骗。” 我颤抖地问道：“可是这些和我什么关系……” 小黑的眼睛里突然多出了一抹柔情：“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我？” “对，从你救了我的那天起，我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 “为了让你对地球绝望和我回家，我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包括通缉你，击杀那个碍眼的男性人类，勒令白色陵墓的人杀掉你的meimei，无限延长我们舰队侵略地球的时间，为此甚至惊动了第四次元的管理生物，因为这个，我们自己内部也渐渐分裂出来了两个派别，挺战派在地球代表的人类就是冥殿的‘钥匙’，他们认为只要杀了你，我就能回心转意，变成以前那个他们的王。” “那天的童年……” “对，童年知道我是谁，那个管理仓库的男子也知道，可是翼翼你问他们问题的时候我就在你的帽子里面，他们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我知道，而且因为知道你基因的关系，我们所有的人都非常清楚你的弱点，战斗的时候翼翼你可能会感觉明明对方等级比你低却仿佛根本无可战胜。” “那么不记得小琦的事情也是……” “假的，我真实的灵力等级有30级，不受归零结界的影响。” …… “我……别……别杀我……这件事跟白凌没有关系……我只是……” …… “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个世界很快就会重新进行洗牌，趁着还有时间，逃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为什么？哈哈，我不是说过了吗，某个暗中喜欢你的人的命令。” …… “你是不认识我，不过很快，你会知道这一切的，有个人为了你已经放弃了我们的全部。” …… “现在的上京已经不是以前的上京了，包括这颗星球，都在为了你而转动，虽然现在的冥殿已经被‘那个人’控制了，但是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没变，就是保护你，只不过现在里边出现了叛徒，也就是‘钥匙’，他们认为你的存在将会影响到‘那个人’的决断。” “告诉你这些事情，我已经触犯了‘那个人’的底线，再见了，可爱的小家伙。” …… “你抢走了我们最重要的东西。” …… “闭翼翼，你meimei的事情是我做的决定，和白陵没有关系。” “我很希望能完完整整地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可是我不能……我们也只是棋子罢了。。” “虽然我们也知道这一切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 对，你和你meimei的关系太过于亲密，包括之前那个叫闭德柑的也是一样，‘那个人’嫉妒了，所以安排了周伟杰加入了白凌，并给了他对付你们的基因药物。 …… “好吧，不和你闹了，老实说，我也是被你们的事情感动了，我没想到三次元的爱情竟然伟大到可以让一个星球的指挥者愿意放弃她的整个家园的程度。” “你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那只是别人的一厢情愿，你是被蒙在鼓里的。” 黑暗。 无尽的黑暗。 心里这份突然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明明……早就发过誓不会再为谁哭泣了……可是为什么眼泪还是一直…… “jiejie。” 闭小琦在背后轻轻地说道：“jiejie别怕，小琦在。” 远处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不断传来飞行器爆炸和炮弹激光划破空气的声音。 “舰队里反对我的声音越来越多，抱歉，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多少指挥权了，挺战派放弃了原本计划好的空间传送而改用了传统的虫洞跳跃，‘菲尔丽娜’的舰队还有10年左右就会到达你的星球，也就是2022年12月21日当天，翼翼，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那小黑……”我抬起头：“小黑，你怎么办？” 眼前的小萝莉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在黑暗中如凋零的花朵一般破碎：“很高兴到了现在翼翼你依然用那个名字称呼我，我没事的，我和meimei会回到露米兰，那里也是翼翼最开始的家。” “闭小琦和我不一样，她的灵力等级是真实的，在第四次元的压迫下依然挣脱了所有的枷锁，保持了和翼翼你的记忆，这份超越次元的喜欢，请好好珍惜。” “然后就是小黑唯一能为jiejie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黑暗中的小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奇怪的控制装置一类的东西。 “闭翼翼，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还你整个世界。” “轰轰轰轰——”仿佛放鞭炮一般，几乎在小黑按下那颗小按钮之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高空之上原本还气势汹汹地朝这里逼近的大片飞船有将近一半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爆炸，爆炸很彻底，那些看起来足足有小半个中型城市大小的飞船被炸得四分五裂，看不到任何完整的部件。 大概也只有从内部引起的爆炸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 这场战斗，白色陵墓和龙组损失过半，被保护得很好的水果篮子的女孩子们仅有一名成员被流弹击中牺牲，反观另一个世界，所有的飞船战舰近乎全灭，战斗以非常戏剧性的一面草草收了场。 …… …… 花开花落，转眼间又到了开学季，活泼可爱的小学生们升学的日子。 和meimei一起背着书包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我的耳边依稀又浮现出临别前小黑那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翼翼，你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