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 苦海
豚宝甩动着胸鳍，奶声奶气说道： “墨古的计划听起来的确不错，却太过凶险，是拿命去赌，拿未来去赌，有如虎口拔牙。” “的确，这计划可行性很高，能让我们获得难以想象的好处，但我们只是卵级团队，陷入鱼王斗争真的有机会存活么？一旦计划出现纰漏，墨香大学真的会在意我们的死活吗？” “我豚宝的确初出茅庐不怕虎，但却不傻，自然也不可能随意答应。” “当然，本小姐也有良策，老妈给我留下了一个特殊系统，可以进行类比分析。我瞒着墨古暗中进行了以分析，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墨古的确没有说谎。” 豚宝说着，尾鳍一摆，甩出一面视屏： 【古海豚云终端系统—墨古计划分析报告。 该计划目前的阶段没有问题。 该计划未来出现问题几率较大，具体比率无法明确。 详细分析如下，请自行判断： 一.计划涉及封号鱼王，会提升墨古判断出现误差的几率。 二.涉及时空因素，会大幅提升计划的偏移几率。 建议如下： 该计划目前是可行的，但未来有很大几率出现变化。 太虚无尽，莫测难料，就算封闭时空，也未必没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那封号鱼王会寻到蛛丝马迹； 也许十二队长中会出现叛徒，将这一切暴露给敌人； 也许墨香大学会在青欲江被灭，以至于无法继续隐瞒这一切…… 这种种可能，都会让你们万劫不复】 一行行文字出现即消，几乎一闪而过，却有如魔咒，深深烙印于断尾众人心底。 无人说话，只有豚宝的声音缓缓传来： “队长，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豚宝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竟变得虚无透明起来，“我的身体即将消失，你必须立刻做出决定。” “给我一分钟。”方恒道。 “我努力维持！” 方恒没有多说，而是闭上了眼睛，他身体忽然变得无比沉静，似乎进入了入定状态。 周围的一切变得空无，只留下种种线索和可能。 意识空间更加沉默，无人说话，所有人都在思索着未来和命运。 一分钟后。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森罗万象，缘法种种。世人生死事大，若不求脱离苦海，自性若迷，福何可救？”方恒睁开眼睛，看向唐子月，突然说道：“诅咒是苦海，超脱方能成鱼。” 一语言毕，他随即又看向许书心，“前世亦是苦海，驾驭亦能成鱼。” 没等两人回答，方恒已望向秦广：“执念更是苦海，当以此做苇而渡江。” 对三人说完，方恒却又看向了朱天赐，“命运是苦海，若不能弃之，便任他拍打，乘风破浪！” 猪头少年明明还在沉睡，扇风耳却颤动了两下，似乎真的听到了方恒所言。 四语未毕，三人一猪若有明悟，无人说话，却难掩不解。 方恒为何要说这些？ 没有解释，方恒只是低头望心，铿锵而言，“何为斗鱼师，卵争鱼杀！若只和卵争，如何杀鱼？没有重重枷锁，如何超脱苦海，不能抛却生死，如何堪破虚海！” “想杀我们的太多，就算他是封号鱼王，也要排在林昊后面……既如此，我们又何惧之有？！来一个战一个，来一双灭一双罢了！”方恒目光炯炯，“豚宝！告诉墨古，随他万般算计，这一战我断尾应了。” 听如此，豚宝微怔，随即目光一闪，身体化作虚无消失。 与此同时，意识空间瞬间破碎，断尾四人意识回归，却发现战况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甲板之上黑雾依然翻滚不断，抵御着鬼面的侵袭，而夜洛依然在竭力的指挥，浑身上下同样黑雾弥漫，恍若魔女。 时间似乎并未跳动一秒，四人对视一眼，均默然不语。 却在这时，夜洛忽然回过头来，清冷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也不见她做什么，一道黑烟忽然腾起，如同魔风一般，将几人全部卷起。 四人并未反抗，因为其中传来了夜洛的声音: “接下来战局将发生变化，一旦出现机会，我会立即将你们送回战舫。 而你们要做的，就是不管发生什么，跟上我！” “接下来的航行会非常吃力，我恐怕没有能力面面俱到的保护你们，你们要随即应变！” 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因为作为少数知情人之一，夜洛很清楚，断尾队既然敢做出这个选择，就必然做好了足够的觉悟！ 而此刻的断尾成员，也根本不需要夜洛再多说什么，命运和决心，会指引他们前进！ 心中豪情更甚，夜洛目光扫向战场，此时此刻，虚海已经彻底乱成一团，包括她在内，十二艘成鱼级战舫被凶恶的青欲鬼面全面压制，只得各自为战，才能勉强抵御。 巨大的劣势，让他们早已失去了对十二元魔处刑大咒阵应有的控制力，整个大咒阵现出诸多漏洞，若非墨古连挥墨笔，以泼墨之法不断弥补缺陷，恐怕这座大咒阵早已被毁。 当然，尽管墨香大学已被逼到绝路，但那鲸鲨的残尸却也没有能力更进一步，这一轮反扑已经用掉了它预存的全部底力，能够形成现在的局面已是极限。 但对他来说，如此，便已足够！ 青水狂流，碎尸咆哮，一句句谩骂从鲸鲨碎尸中爆出，全无封号鱼王的风姿。 但如果真的这么认为就大错特错，唯有正在和鲸鲨正面战斗的墨古，才知道这烦人的咒骂的杀伤力有多强。 每一句骂声都是诅咒，每一句咆哮都在带动着节奏的变化，墨古必须凝神以对，哪怕有一瞬间的疏忽，便会被敌人钻到空子。 但即使如此，墨古还是被压制了，哪怕只是一个分身，鲸鲨所展现出的力量，也极其强大，诡异莫测。 时间不大，一直被锁定的十二枚蓝色尸块，竟然开始出现了同步跳动，如同一颗颗魔鬼心脏一般，其势缓慢，其力玄诡！ 这节奏瞬间散满整个海域，无论是漫漫赤海，还是滚滚青欲，都开始同步跳动。 突然，抹香鲸不知为何张开了嘴，发出了凄厉的咆哮，与此同时，墨古手腕一颤，竟险些握不住笔！ 身为封号鱼王，鲸鲨自然不会漏过这一瞬间的机会，他突然狂啸出声！ “墨古，本座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分身，也不是你能抗住的！” “一群成鱼级，也敢跑到本座面前叫嚣，既然如此不自量力……哼！” “来，为你们的生命倒数！” “三！” “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