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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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兄弟，你是从乡下来的吧？” 高飞扬正沉浸在被拒绝的不快中，闻言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肤色黝黑，裸露着双臂，一看就是一位长期下苦力的人。 这位陌生的苦力汉冲着高飞扬友好地点了点头。 “这位孩子，我看你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城里乱撞，就知道你是新来的，我们这些乡下人啊，和这座大城市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你一来就想在这中心城区找份工作，难啊！” 高飞扬看着对方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心里也是一酸。 “是啊，这城市的门坎实在太高，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如果小兄弟不嫌卖力气丢人的话，可以跟我到工地上干，只要你不偷jian耍滑，挣点饭钱还是很容易的。” 高飞扬一听，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也不算太糟。 “谢谢大哥，你放心，我不会丢咱乡下人的脸。” “好，你跟我来吧！” 中年男子领着高飞扬，三转五转，逐渐把都市的繁华甩在了身后。 映入飞扬眼帘的皆是一些透着百年沧桑气息的老屋，还有cao着五湖四海口音的劳动人民。 “小兄弟，看你年龄不大，干嘛就要出来打工啊？” “打工？不，我是来沪海念书的！” “读书？你是大学生？那你为何落到这般光景？” 中年男子心中一惊，关切地问道。 “唉！不瞒大叔，我刚才遇到一群乞丐，我看他们可怜，就把钱全给他们了。” “啥！你把钱全给了哪些叫化子！唉！你可真是个书呆子！你也不想想，同行就是冤家，叫花子与叫花子能凑到一块吗？ 一两个人结在一起唱个曲，弄个表演那还说得过去，但要说一群，那绝对是闻所未闻啊？你啊，肯定是被骗了！” 看着中年男子那气愤愤的样子，高飞扬心里暧暧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古人说得在理。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但我宁肯他们骗了我的钱，我也不想亏了自己的良心！” 中年男子原本以为高飞扬得知真相后会激动得跳起来，谁知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他怔怔地看着高飞扬，良久，才叹了口气。 “天下竟有你这般傻的人，不过也罢，天下事本就简单，只是人心太复杂罢了。不过，小兄弟，沪海不比其它地方，鱼龙混杂，凡事还是多留个心眼的好。” “谢谢大哥关心，我会牢记你的教诲，那大哥又是怎么来到这沪海的呢？” “我呀！那是因为家里穷，有两个孩子读书，偏偏他们又都争气，所以，我是为钱来的，否则，谁愿意离乡背井来遭这份罪！” 可怜天下父母心！ 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高飞扬的脑中忽然闪过了自己父母的身影。 爸，妈，你们现在何方？是否一切安好？ “小兄弟，到了。”就在高飞扬愣神的时候，中年男子指着前方的说道。 “什么？大哥，你就住在桥洞里？” “哎，农村人，天生就不是享福的命。前年我老妈病重，我老婆把我们结婚的戒子卖了，多好的媳妇啊！一想到这我的内心就亏得慌！ 所以，到了沪海以后，我发誓要为老婆买一款像样的首饰，去年，我在城里无意中发现了一款项链，挺适合我老婆的，就是价钱太贵了点。 大哥也不是个太有能力的人，只能打打房租和水电的主意，能省一点是一点，能省一分是一分，虽然住的差了点，但至少距离我老婆的幸福又进了一步。” 高飞扬听完中年男子的话，眼睛顿时湿润了。 “大哥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自古瓜儿苦后甜，相信大嫂跟着大哥一定会有好日子过的。” “借你吉言吧！来，咱们吃饭！没什么好菜，招待不周，请多见谅！” 看着一脸歉意的中年男子，高飞扬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大哥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什么金贵之人，能有一口饭吃，飞扬已经感激不尽。” “兄弟太客气了！我一看你就是个有福之人，肯屈身到我这儿来，那是大哥的福分。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糯米酒，平时忙也来不及喝，今天哥高兴，咱们喝两杯。” 中年男子从桌下取出两个酒杯，不容分说，直接给高飞扬满上。 高飞扬也没客气，他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 “飞扬今天能结识大哥，那是我三生有幸，这杯酒，算我借花献佛，祝大哥心想事成，梦想成真。” “小兄弟可真会说话！你赶紧坐下，怎么样？我这酒可甜？” “甜，太甜了！而且还隐隐有股香味。” 高飞扬抹着嘴回味地说道。 “有股香味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唉！说真的，兄弟，对不住啦！我是真不希望遇到你。像你这么单纯的人，骗你都没有什么成就感，反而让我背负了一身罪。” “大哥……你……你说……说什么？” 高飞扬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一股睡意袭来，意识瞬间被全部淹没。 中年男子把高飞扬脱个精光，并在他身上绑了一块大石头。 “兄弟，是你说要我梦想成真的，你休怪我。我的梦想就是能在千手门出人头地，为了哥的梦想，你去死吧！” 中年男子面露狰狞之色，飞起一脚，高飞扬像一只折翼的小鸟，一头栽入了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