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佳节惹事
梁霜降举起小手配合台下的欢呼声、口哨声拍了起来：“我丑话先说在前面，我连彼岸花这一道题都猜得出来，我劝你还是挑些有难度的题目，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猜灯谜难免会猜历史人物，她认知里的历史人物也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为避免她出这样的题目，她必须铤而走险刺激一下她，但是要赢经验丰富的莺儿，最好的办法就是五局内致胜。 “姑娘，话可别说得太满，你还不一定是赢家呢，既然姑娘是客人，那就由姑娘开始吧。” “莺儿姑娘可要听仔细了，我的题目是：有头无颈，有眼无眉，无脚能走，有翅难飞，打一动物。” 莺儿思索了一下，笑着道：“莺儿差点被姑娘绕晕了，答案是鱼。” “没错，请莺儿姑娘出题。” 莺儿也不废话，直接出题：“甜苦咸辣各味俱备，打一字。” 梁霜降从小就爱猜谜，这种问题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小儿科：“甜苦咸辣各味均有口，答案是‘口’字。” “姑娘请继续出题。” “身在空中飞，尾巴却在姑娘手，打一物。” “答案是风筝，百年松柏老芭蕉打一成语。” 也不知道她出这道题是不是故意的，梁霜降突然笑了出来：“莺儿姑娘莫不是在说我吧，答案是：粗枝大叶。” “姑娘温婉可人，举止优雅，当然不是在说姑娘了，请姑娘出题吧。” 梁霜降不理会她那讽刺式的赞扬，心想着是时候出一道难一点的题目：“一物陆地长，一物水中生，姓异治同病，共唤一个名，打两味中药。” “什么，中药？”莺儿有些为难，她可从未遇到过猜中药的灯，一是因为琼华楼打开门做生意，自然不会出关于药啊病啊那么晦气的题目，二是她对药理根本一窍不通，这可怎么猜……她气愤地瞪了梁霜降一眼，若是她输给眼前这黄毛丫头那该多丢脸啊，其他七家可都等着看她笑话！ 台上的气氛僵着，莺儿神情凝重，却一言不发，既不回答也不认输；反观梁霜降却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答案。 这时一个穿着一袭白衫，以布带束发的书生模样的人踉踉跄跄地走到台前，斯文俊逸的脸似乎因为喝了酒满脸绯红，他高举双手开心地道：“姑娘，这题我会！” 梁霜降瞧那人蛮老实的，身上所穿的不是什么名贵的衣服，但这装扮要是再背上一个竹篓还真的可以去演宁采臣，她再打量一下莺儿，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嫌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狗血套路？她好奇地问道：“这位公子，你是莺儿姑娘的什么人？为什么要替她作答？” “这个嘛，这题碰巧我会而已。” 她闻言啼笑皆非，不肯说就算了，到底还是要给个台阶莺儿下，不然等下玩过头她恼羞成怒，那他们就这辈子也看不到天书了，她赞赏地点头：“公子勇气可嘉，那就由你来回答这一题。” “这陆地长的是草决明，这水里生的是石决明，两药均有清肝明目之功效，皆可用来治目赤肿痛、翳障等偏于肝热者。”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她好奇地问：“公子难道是大夫吗，听起来对药理还蛮有研究的。” “你过来，我偷偷地告诉你。” 他话音刚落，很成功地让楚墨雪和莺儿的脸黑了一半，但浑然不知前方有危险的梁霜降凑上前蹲下问：“为什么要偷偷告诉我？” “因为……”那男人一反醉态，伸手就去抢人，梁霜降反应过来后立刻往后退跌坐在舞台上，坎坎避过了他的手；与此同时，在她身后的楚墨雪也及时伸手挡住了他第二次出手抢人。 梁霜降起身躲到了楚墨雪的身后，顺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冲着莺儿不屑地冷笑一声：“莺儿姑娘，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赢不了别人就靠这种方法取胜？” 本来也愣着的莺儿被她这样一说，整个脸呼地就红了起来。 那白衣男见莺儿没有反驳，翻身上台走到她的身边道：“非也，这只是在下的一点小嗜好，不关我家小妹的事，更不关这琼华楼的事。” 楚墨雪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冷声问：“你的嗜好就是强抢民女吗？你这好色大夫！” “小妹？”难道说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莺儿的大哥？ “不不不，我的嗜好是怜香惜玉，与美女共赴巫山云雨。” 呵呵呵，真不枉他继承了这琼华楼，虽说里面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但有这样的老板能不被潜规则吗？惨遭他毒手的花儿不知道有多少呢，还怜香惜玉，梁霜降听着都想笑，她刚刚肯定是瞎了眼了觉得他老实，这明明就是摇着尾巴的大色狼。 “让公子失望了，本姑娘就是觉得自己太丑才用丝巾覆面，免得吓着路人。” “你还嫌不够丢脸吗？闭嘴。”那男人还想说些什么，被莺儿狠瞪了一眼后，乖乖地闭上了嘴。 做做样子让琼华楼不至于太失礼还是要的，莺儿连忙朝对面二人赔不是：“我家大哥从小在外云游，个性乖张，做出得罪姑娘之事还望姑娘见谅！那道题莺儿答不出，我愿意愿赌服输，姑娘有什么条件就开吧。” 随着莺儿霸气地把话一撂，现场尴尬的气氛又再次活跃了起来！大家都想看看这小姑娘到底是想让琼华楼花魁做些什么。 梁霜降偏不如他们的愿，她走向莺儿低声道：“我的条件就是挑战天书的十个问题。” “姑娘你可知道历来答不出问题的人的下场吗？” “我知道。” 莺儿皱眉道：“即使如此，姑娘仍想挑战？” “我也未必会输。” “那莺儿就祝姑娘好运，姑娘这边请。”莺儿大袖一扬，神秘地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再转身朝身后起哄的人道：“大爷们、公子们先欣赏歌舞，莺儿随后就来。” 梁霜降和楚墨雪走下了舞台后，便有一个丫鬟举着一个烛台带着他们往前一直走，但越往前走就越黑暗，她也不知这黑暗中藏了什么样的鬼怪。 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拉了拉他的衣袖，待他俯下身时轻声跟他说：“楚墨雪，我死过一次，所以这条命我很珍惜，要是等下万一真的打起来，你可得带我走。” 楚墨雪心想是否这就是她见过那彼岸花的原因，他严肃地点头：“我用性命担保，必保你周全。” “姑娘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白衣男兴冲冲地凑在她的另一边，眼见这男人又要对她动手动脚，楚墨雪连忙用自己的身躯隔开两人：“你这好色大夫能不能有点礼义廉耻的常识？” 白衣男也很干脆地回答：“没有，诶，你别挡在我和她之间。” “梁灏君，你能不能用正常人的脑子想一下，男女授受不亲！” 他闻言委屈地说道：“我觉得我的脑子很正常啊！” 梁霜降见他们似乎是旧识，疑惑地问：“你们认识？” 楚墨雪嫌弃道：“不认识！” 梁灏君热情地说：“很熟。” “……” 不过这条幽暗的密道有了这个好色大夫在吵吵闹闹，似乎变得不那么可怕了，她紧绷着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她很好奇这两个人是如何成为朋友的，毕竟两个人的性格差太远了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梁灏君硬是挤开楚墨雪，凑到她的身边道：“他在琼华楼替我赎了身，然后就带着我回皇都，本来以为可以双宿双飞，谁知他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楚墨雪单手捂住嘴威胁道：“看来你很想留在琼华楼，嗯？” 楚氏威胁一出，果然所向披靡！ 梁灏君连忙摇头：“唔唔唔！” “那就给我乖乖闭嘴。”让这个脑残乖乖安静下来后，楚墨雪想和梁霜降解释一下，没想到却对上她怜悯的目光，她很是同情地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就算他是个男的你也不能喜新厌旧啊！” 楚墨雪冷笑了两声，问道：“你们两个是想怎么死？” “呵呵呵，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就是就是，别那么严肃嘛！” 楚墨雪揪着梁灏君的衣领，扔掉梁霜降面前：“你，不说清楚就留在琼华楼吧。” 他闻言怪叫了一声，激动地道：“谁要留在这里当gui公！” 当gui公……gui公……公……公……梁灏君喊得太大声，导致整个密道都是他怪叫的回音。 “噗哈哈哈哈！”梁霜降再也忍不住了，噗嗤地笑了出来，什么啊，继承琼华楼就是当gui公，那抢天书的人一旦抢到了不就成了gui公或者老鸨了吗？什么嘛！哈哈哈哈……可怜她笑到要去扶墙，真是太有创意了！ 梁灏君很认命地说：“喔，我其实是幽言楼的专属大夫，专长是替他研制专属媚药。” “……” 顿时间，全场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楚墨雪那绝美的面容上挂上了与他形象格格不入的笑容，这笑有多渗人她无法形容，反正硬生生把她的笑意都给憋回去了！ “你别走过来，哇！”密道里又响起了梁灏君的怪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