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曾经的我
轻微的扭曲感之后，巴雷特立刻就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束缚——似乎是将他整个人都置入一种质地柔软的凝胶之中，虽然对身体的影响其实并不大，但那种不适感却时刻提醒着巴雷特，这地方不简单。 用脚踩了踩底下那平整的地面，巴雷特实在是看不出和砌合紧密的地砖是什么材质。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的他一下子就愣住了——那黑白分明的光带与暗带就这样风格这天穹，它们就像是两个阵营壁垒分明地对持着。相互之间是否有什么小摩擦就不是巴雷特所能够清楚的了。 而在那黑白分明的穹顶之下，一枚枚悬挂着的此轮正不断地铆合着。这些巴雷特眼中所看到的景象的运转，都是依据它们各自的准则进行的。如此标记行的画面，瞬间就让巴雷特明白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地：‘我看样子是来到了机械境，传说中的‘钟表世界’’。 在法师们的记载当中‘机械境’是一个有着终极秩序的位面。它是所有位面秩序的出生地，它是多元宇宙的调整工作机。据说在机械境，无论何地都将秩序视为最高准则。除了天空被巴雷特说见的光带与暗带之外，整个位面也被分成了完全对等的热度与寒度——不过巴雷特现在所处的地方却是冷热适宜，显然是有独特的力量在影响着。 据说这个位面的外形如同一个水滴状的钟表，并且有着一个明显树形的领域。而在天穹上的那些齿轮，实际上便是这儿特有的产物——每一种律法都构成一个独立的齿轮国度，各个嵌齿借着庞大的运算数据作用着。除了那些令人不解的法律机能外，就算是各路神力也无法理解这些数据的功效。 “不对！这里应该并不是直接的机械境，而是被固定在机械境中的半位面。否则我所受到的影响，应该不止是这些才对。”回过神来的巴雷特立刻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每个位面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殊规则，而机械境对外来者影响最大的就是客观重力定向和强烈秩序倾向。 机械境和主物质位面一样有着强大的重力，不过它的面向由每个转动的嵌齿来决定。对于新来者来说，在嵌齿间行走是令人眩晕的－－而且如果施行者从嵌齿间落下将会是非常危险的事。同时在机械境的非守序阵营角色将会在所有与魅力、感知及智力的基本检定上受到-2罚值。 后者对巴雷特无法造成什么特殊的效果，可前者一点都感受不到就不像是机械境所该有的情况了。再加上博勒姆伯爵之前说过，这一次的目的是家族的特殊半位面，巴雷特才会有了刚刚的那种结论。 “那么让我看看现在这是在什么地方。伯爵大人说过，传送会把我直接送到目的地。”说着这话的巴雷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开始四下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来。 果然在那不远处有着一座古希腊式的殿堂——四周那环绕着的那鼓状砌块垒叠而成的石柱、砌块平整精细，砌缝严密。这种极端的不协调感令巴雷特的嘴角都不由得抽动着：‘我当初造成的影响居然有这么大吗？这种建筑风格无论是从材料还是空间利用上来说，都有着极大的浪费……’ 当然那种浪费实际上并不是没有价值的。因为在阳光的照耀下，各建筑产生出丰富的光影效果和虚实变化。与其他封闭的建筑相比，阳光的照耀消除了封闭墙面的沉闷之感，加强了希腊建筑的雕刻艺术的特色——不过在巴雷特看来性价比仍旧是不高。 左看看，又看看并没在这当中发现其他建筑的巴雷特，也只能够往这和周围毫不协调的建筑走去。踏上石阶、越过圆柱，步入殿堂当中的他所见到的是一座又一座的等身雕像——和屋外的那些地砖一样，巴雷特也一点都看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材质。 不过广阔的多元宇宙无奇不有，巴雷特也不敢说自己全都有所了解——这个位面罕见的物品，在另外一个位面说不定就和泥土一样。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并不感到奇怪。 “这些雕像，难道就是沟通契灵的依凭？”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的巴雷特，越看那些雕像就越觉得像。 眼前的这些雕像神色各异，动作不同。它们有的望去宁静而高贵，表情肃穆而温雅；有的灵巧纤长，有细长轻捷之感；有的动感十足，魁梧有力；还有的线条相对柔美，给人的感觉似乎有着一点中性化。 按照博勒姆伯爵现在所透露出的讯息，家族当中的契灵都是前人资源转化而成的。说白了都是过往已经逝去的先祖，而眼前的这些雕像有可能就是他们生前的样貌。 “接下来是选择沟通选定的契灵吗？”巴雷特用自己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一个个雕像。 博勒姆伯爵之前似乎也特意提醒过，这些雕塑是根据那些契灵对自身的印象而形成的。所以刚刚才用‘有可能就是他们生前的样貌’来形容——因为这种自我认知未必是准确的，很多时候往往会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不过就算是形象上有着一些错位，但这些特殊契灵所拥有的能力偏向却是非常明显的通过那些雕像表现了出来。宁静而高贵，表情肃穆而温雅的八成是能够赋予人情绪方面的能力——比如交涉或者鼓舞；灵巧纤长，有细长轻捷之感的自然是和行动或敏捷有关；有的动感十足，魁梧有力的只是力量；最后那线条相对柔美的巴雷特觉得或许是魅惑之类的能力。 此外这些雕像手中所持有的武器，身上的铠甲以及装饰，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表明了他们的偏向。虽然并不是一定能够做到百分之百的准确，但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提示了。而且按照博勒姆伯爵的说法，具体的选择哪一个本身也是考验的一环。 将自己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雕像，巴雷特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既然是考虑对方的认可度，是否走到中央用精神的感应更好些呢？” 冒出了这个想法的巴雷特立刻就说做就做。快步来到大殿中央的巴雷特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然后翻开了身心去感受这儿那独特的氛围。 “好了！我的半身，能别再这样子耍宝了吗？”突然一阵属性的声音，从巴雷特的心底冒出。 听到这话的巴雷特，心跳徒然加快了不止一点。他随即喊到：“请问您是哪位？” “这声音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熟悉吗？我的半身。”这一次巴雷特能够确定这声音并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出现在了自己的思维当中。比较类似与一种特殊的心灵联系。 结合了对方的提示，巴雷特有些不太相信地问到：“乔吉？乔吉·欧斯特·博勒姆？” “不要那么不确定。你应该有那时候的记忆才对。巴雷特，或者说苏晨。”随着这声音的出现，巴雷特或者说苏晨的心跳快到无以复加。就算是在先前战斗最紧张的时候，也没跳到这么快过。 ‘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人工智能是没办法探究现实的吧！除非……’好像是想到什么的巴雷特随即问到：“你是三宝道人留下的首尾？” “三宝道人？多少是和那位有些关系吧！不过我算得上是你离开后遗留精神的部分重塑。”紧接着那个声音就这样子停了一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实际上是一个人，可惜不再是体两面的存在了。” 一直都对自己在测试期间的记忆感到非常大疑惑的巴雷特，这时候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样：“你是在我醒了之后，就一直存在在这游戏当中？还有我在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是那位高纬存在的玩笑？” “我的半身，按照我对你在游戏当中的观察来看，以往你应该挺机灵的才对。怎么到这种事情上的局限性居然那么大？按照那些玩家的说法，应该是叫脑洞不够大。”可等待巴雷特的却是这样子的调侃。 “等等！等等！突然遇到这种事情，我能够保持这样的情绪就已经很不错了吧！”巴雷特皱着眉头伸出了一只手，“抱歉！先让我静一静，静一静。” “你不需要对我说抱歉，因为那某种程度上就是对你自己说抱歉。”来自虚空中的那讯息，似乎是在故意刺激巴雷特一般。 “你刚刚的意思是在暗示，自己其实不是游戏当中的存在。最起码不仅仅是。那么这个游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而我们当初的经历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平静下来的巴雷特，总算是开门见山的问到。 “多元宇宙观我想你应该是清楚的吧！这款游戏其实应该算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某种投影的存在。”略微的停顿之后，那声音继续响起：“就像你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在其他的位面当中也存在着类似的故事。毕竟智慧生物的思想，是很容易受外来投影所影响的。” “那么我当时在测试期间，进入游戏之后，难道是以这个游戏本身为媒介，影响到了另外的世界？”巴雷特仍旧是有些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答案——这前后的画风差距之大，实在是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不不不！游戏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是那位大人物的玩笑。虽然开玩笑的仅仅是他的一个分身。但带着你玩穿越有些还是很简单的。”不知道为什么巴雷特总觉得这声音的主人是在偷笑。 “也就是说，我在那段时期内所经历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只不过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巴雷特迫切地希望能够获得一个准确的答案。 紧接着那声音再次传来：“你的说法并没有错误。即便是这个有0、1、-1组成的虚幻世界，也受到那投影的影响而发生了变化。” “那么你现在呢？究竟是处在那个另类的世界当中，还是存在于这个游戏内？”听到这儿的巴雷特开始询问到。 “我们现在的本体还存在于那个世界，这个虚幻当中的不过是受我影响的一枚投影。”伴随着这声音的出现，巴雷特没由来的感到一丝不安：“也就是说，你实际上可以在两个世界之间依靠投影自由穿梭。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是像搞传说当中的位面征服吧？” “刚刚还说你的思维有局限性，怎么到这会儿就冒出那种想法了？” “对于你这种异界来看，作为本位面一员的我报以警惕，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巴雷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面想方设法地坚定自己的决心。 “你和我是一体的，好吧！曾经是一体的。怀疑我有什么必要吗？” “怎么没有必要！按照发展来看，那个世界已经尽力了200年了吧！10年的时间就已经足够一个人改变了，更何况是200年。”说到这儿的巴雷特立刻就变得强硬了不少，“而且我们两是一体的说法，也仅仅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样子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三宝道人的分身离开之后，你就对瓦尔骑士的女儿……” 随着那声音将自己的那时候的一件件糗事个抖落出来，巴雷特总算是有些撑不住了：“好吧！我相信你了还不行吗？那么这么长时间了，你明白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究竟是处于什么目的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这我还真是一点都猜不出来。每次试图推演的时候，就会不知不觉地受到干扰而跑偏。即便是借用机械境的力量，也无法推测对方的真实目的。”一个长停顿，“我劝你也不要再猜了。不管怎么猜都不可能是正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