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屈打成招
“我屈打成招？真有意思。” 沈殊对此表示冷笑，“沈花语，你随随便便拉了个人过来就说是我的婢女，又随随便便说了一句屈打成招就认定我是罪人？” “那是不是改日你说要我去死，我也该到你面前三拜九叩，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你——”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 望着两个女儿战火连天，沈元冲眉头皱起，也跟着问道：“殊儿，为父问你，你可当真不认识这个丫鬟？” “当然不认识。”沈殊眼皮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那为何这个丫鬟要说是你安排下毒？”沈元冲语调上扬，满满都是质疑。 “我怎么知道为何。” 沈殊黑瞳一眯，也跟着不客气起来，“爹爹，难不成您宁愿相信这个没来由的丫鬟也不愿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 “放肆！” 望着性情和模样都大变的沈殊，沈元冲一阵气血攻心，还没张口，便被一旁的五姨太张氏打断。 张氏身着茜色银红刻丝事事如意丝缎裙，挽着流云髻，戴着白玉玲珑簪，面容艳丽，身材窈窕，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平日里最得沈元冲疼爱，如今不免跟着呵斥。 “殊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亲爹爹？你爹爹他不过是问问你罢了，你若真是心无愧疚，何必出言不逊？！” “我自然知道他是我的亲爹爹。” 沈殊对此表示无所畏惧，“我只是觉得很好奇，既然这个女人说她是我的丫鬟，你们为何不对她表示质疑？却反倒开始质疑我？” “难道我作为七小姐，在这个沈家，连这个陌生女人都不如？她的话比我的话还值得信任？”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是心照不宣。 沈七小姐在这个家，确实什么都不是，只是大家都不会亲口承认。 尤其还是当着沈元冲的面。 “大家都在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不如也让本皇子跟着也听一听如何？” 正在大堂哑然之时，一道低沉的男音从屋外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却是二皇子公子凌负手款款而来。 战元国二皇子公子凌为其当朝皇后所出第二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太子公子睿。 虽为同母所出，两人却不曾相像。 公子睿面若女子阴柔妍丽，公子凌英挺俊美不凡。 尤其是气势，二皇子公子凌像极了其父皇，一双步伐虎虎生威，所到之处如君临天下，令人折服。 “怎么都不说话了？遥之，这难道就是你家人的待客之道？” 见众人又被其震慑更加哑然，公子凌露出笑容，指着紧随其后的后沈四小姐沈遥之说道。 消失了一整晚的沈遥之这时才娉娉袅袅的走了进来。 沈殊转了眼珠子看向门口，发现沈遥之今日与其平时还要打扮的更加绰约多姿。 一席水红色提花烟纱石榴裙，腰系嫩黄云锦丝绦，乌发云鬓，眉眼含娇，莹白颈项上坠着 镂空花金链子，衬在白皙皮肤上，工艺非凡，光华透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殊总觉得今日的沈遥之打扮的非常露骨。 她又转了转眼珠，看向那个二皇子。 公子凌此刻正与沈遥之遥遥相望着，两人眼神交际，说不出的情愫升温。 原来是这样。 沈殊收回目光，凉凉地删了删扇子。 “原来是二皇子殿下，老臣有失远迎！老臣有罪！” 沈元冲第一个反应过来，禁不住上前迎接，方才他也看到沈遥之和二皇子互动情景，心下竟是颇为惊愕。 瑶儿是何时搭上的二皇子？他身为沈父竟不知道这些？ “哈哈，罢了罢了，都是玩笑罢了，沈侍郎快平身吧！你们也都起来吧！” 见众人慌忙跪下，公子凌大手一挥，俊美无双的脸上满是笑意。 他眼扫屋内一圈，先后落在众人脸上，最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花语以及沈殊一眼，似是不经意开口道：“方才听见你们在屋内争执，不知所谓何事？” “没事没事，都是些家事罢了，让二皇子你见笑了。”公子凌似乎话中有话，沈元冲面皮一抖，赔笑着想把话题引开。 “不知二皇子深夜到访所为何事？这前厅争吵，二皇子可随老臣到后院稍作歇息……” “无妨，只是路上巧遇了遥儿，便顺路送她回来罢了。” 吃着下人奉上来的茶，二皇子大咧咧坐到沈元冲的位置，摆手继续道：“你们若是不嫌弃，可继续方才的话题，我在旁听着，说不定也可插上一两段。” 看来这个二皇子是铁了心要插手这件事了。 沈元冲思虑至此，不禁冷汗连连，他左右想不通二皇子为什么非要插手，但对方既然搭话了，他又不得不厚着脸皮硬撑着下去。 倒是另一旁的沈花语连连变了脸色，她朝着沈遥之看去，却见对方也盈盈望她一眼，朱红色的嘴唇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清那股笑意的沈花语狐狸眼眯缝而起，暗地狠狠捏住了手帕。 沈遥之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带着二皇子而来的！ 她带着二皇子来，明显就是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想要专程拆穿自己，自己渔翁得利！ 从天而降的二皇子公子凌明显打破了先前的僵局，跪在地上的丫鬟碧玺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竟害怕的开始颤抖起来。 “既然二皇子都这么说，那我们就继续吧。”沈殊见场面发生扭转，黑瞳发亮，立即将矛头攻向碧玺。 “你是叫碧玺是吗？方才你说，你是得了我的旨意，才会去下毒加害与沈夫人的，是吗？” 公子凌眼神扫来，碧玺全身抖如筛糠，想反口之时又看到了沈花语的暗示，竟陷入两难境地。 “……是。”选无可选，碧玺满脸惨白，吐出一字。 “哦？那既然你都说你是我的丫鬟了，那我就想考考你。” 沈殊把握节奏，故意慢条斯理拖长声线道：“请问我平时最爱穿的衣服是哪件？最爱吃的菜是哪道？最爱看的书又是哪本？” “哦，还有，我今天白天穿的鞋子，弄脏了又洗的，又是哪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