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丧葬未开场，好戏又上演

    万四的婆娘给爷爷缓了燃眉之急，爷爷心中暗自一喜，心想终于逃过一劫。谁知接下来的事情并没如爷爷的愿······

    那寿衣袖子短是要改的。这送老衣不同别的，你想啊，人家给活人做衣裳的裁缝谁愿意来给个死人改寿衣？平常的家庭妇女修修补补的还勉强凑付，如今这事闹到这步田地，谁也不愿意来惹一身尿臊气。本来有些手巧的婆娘也躲的远远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事情本就是爷爷一手cao办，爷爷脸上挂不住。只好和李老学究商量，要不自己出点钱，把万老爷子的丧事办个圆满。免得万四一大家子疙疙瘩瘩的没完没了。李老学究看看手里所剩的钱，再算算还要添置的棺材，扎纸，元宝，纸钱，送葬所需的纸质童男童女，倒头轿，伺候所有宾客的酒席钱。手里也就所剩无几，还有一些一时间预算不上来的东西这些都得用钱来衡量。

    妖精大伯精打细算本想让俺爷爷省下一点钱是一点钱，毕竟谁家的日子也都过得不宽裕。但算来算去还是心有力钱不足。自己心里难免不安，毕竟这钱不该让人家一个外姓人来出。

    要不，咱两个二一添作五，一人出一半。赶紧的把这麻烦事了解了，咱两个也好脱身。

    老学究一脸痛苦，堂堂大主管何时受过如此的好招待。在他所历经的所有红白喜事中，万老爷子的丧局是他一辈子的耻辱。给别家办丧事，别家当神一样供着他，给万老爷子办丧事自己连孙子都不是，还他妈倒贴钱。这种颠倒让曾经高高在上的妖精大大情何以堪？

    爷爷笑笑，他也懒得再和万四一家子一较短长。万四本是个有尿性无胆性的骡子。和他较真，跌价！

    妖精也只好笑一笑，作为对爷爷的回报。只是此时二人心照不宣，各自心中有数也便安然。

    爷爷在妖精学究的指点授意下，欣然而去，好像那不该花的冤枉钱花的也是欣欣然所以然一般，架了驴车，一路向乡里驶去······

    接近午时，阳光更显明媚。

    爷爷驾车而回，满载而归，所需物资一应俱全。

    此时，万四的小小庭院里已是人满为患。请来的吹鼓手，外聘的男女哭丧把式已经开始跃跃欲试，拉好了架势只等着主家一声令下就能开始旗鼓相当。

    外派报丧的人员还没完全回来，所以还要等。

    女儿、女婿、姊妹等至亲，接到报丧后立即前去吊孝，一般亲朋则在下葬当天前去吊唁。可诸多亲友还没来全，这丧事自然还要耗下去。然而这样的‘耗’，‘耗’去的却是人们省吃俭用从牙缝里节约下来的金钱。一日不发丧，这诸多的丧葬人员吃喝拉撒全是钱。小户人家谁家能承担得起？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俺们农村人所说的‘死人折腾活人’。

    发丧发丧，半辈子家当。此话一点不假。爷爷和学究开始苦了脸。要是这亲朋好友一时间来不齐全，今天一天就算白等了。所有的花销也只能算作大浪淘沙。可人的口袋里哪有这诸多的沙可淘······

    万四的大哥自然乐得其所。他心里的不平衡无处消火，自然处处和爷爷连同学究出气。

    既然请来了吹鼓手和哭丧的男女把式，这万老大自然不会憋了好屁。他抱了摔破了瓷罐还能听声响的龌龊心理开始一次次点起那丧葬悲歌来。那些哭丧的把式们本就指望着点唱段来混钱过日子，他们更是巴不得主家多点些唱段。要不这生存都成了一种负担。

    而这主家点唱段的钱却是从所有宾客吊唁时的‘吊礼钱’里往外拿。如今所以的宾客还没来吊唁，礼钱从何而来？万老大就是算好了这一点，他明明是想让爷爷和老学究出汗。

    这边爷爷和老学究还没明白咋回事，那边的十悲歌已经有板有眼的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