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疙瘩村里痞子事在线阅读 - 49:一曲丧葬歌,好戏开了锣(2)

49:一曲丧葬歌,好戏开了锣(2)

    两个大老爷们正犯难呢,就听得门外一阵喧哗······

    敢情,他们总算回来了。

    爷爷和老学究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大门傻了眼······

    一个伙计牵着头倔驴,车上浑身烂泥的躺着个胖子。

    这?

    老学究傻了眼,这不是自己一早派出去采购酒席的胖锅头嘛······

    大兄弟,你这是咋了?

    老学究牙都打了摆子,他可真经不起事儿了。

    大当家,俺~遭了劫了!

    胖锅头的老泪顺着皱成一脸褶褶的地瓜沟子弯弯曲曲的一路三折的落在了车板子上。

    三块大洋酒席菜品啊,大当家,俺用啥还这钱?

    胖锅头一哭,赶上爹死娘嫁人了,毕竟不是小孩子,偌大一把年龄。不到伤心处,一个老爷们能落泪?

    这他奶个嘴的,屋漏偏逢连阴雨,黄鼠狼偏咬病鸭子。他奶奶个球的,这是流年不利还是祸不单行。老学究心都缩成一个冰疙瘩了。

    在哪里遭的秧?

    俺爷爷沉不住气了,年轻,有火性。血气方刚的他早就想找个地泄泄心头之火了,这一天那个窝囊,憋得他这个备胎都快爆了。

    就在村口,三个背枪的。其中还有一个瘸子。

    难道是他?

    老学究心里一惊。他这是想干啥?

    光天化日之下,谁敢这么大胆?爷爷的眼都瞪成牛蛋了。

    依俺看,八成是贫民会里的一干人干的。这个还真不好惹。

    老学究摇了摇头,他知道尹郎一向和自己不和,再加上尹郎响应上面的号召,主张不铺张不浪费的新政策。老学究心里本想去找他理论,但底气不足,最主要是尹郎实权在握。在西李乡他就是天。自己去了不过是以卵击石,说不定还惹身sao。

    这个?咋办?大伙可是要吃饭。老学究要出汗了,毕竟所有的人都是他请来帮忙的。本来想把万老爷子的丧局弄得排场些,这次去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看,这事不如让万四出面。毕竟他是尹郎手下的兵,说不定能给他点面子。最起码也要让众乡亲吃顿饭再说。

    胖锅头看着老学究,满眼的期待。毕竟那些物资是从自己手里被尹郎他们收了去的。

    怕是不行,他这是下暗手。好好的事为何他不来这里理论,跑到半路上截货?

    老学究心里暗暗有了一些不祥,他感到尹郎此次有可能是怎对他来得。

    不如我去会会他。我一个外乡人,受人之托还怕他灭了我?

    爷爷看了一眼妖精。

    妖精眼里一亮。心便有了一丝希望。

    你去倒是他也不敢咋地,但要谨慎小心,万不可莽撞。如今的贫民会可是牛啊,赶上老虎的屁股了。但凡当官的都是顺毛驴,你可别动了他的逆鳞。多给他戴戴高帽子,顺顺毛,说不定还真能凑效。

    妖精笑了笑,好像那吃喝的鸡鸭鱼rou已摆在了面前。

    那我自己一个人去,还是······

    我看,你就和万四一起去。反正你也知道万四给他老爹出丧的钱是别人帮衬的。你就照实说,他也不敢太造次。

    那好。我这就动身。

    爷爷大步流星进了屋。

    不消片刻,万四和爷爷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万四一个劲的对着爷爷点头哈腰,也不知再说些啥。

    老学究迎上去,和爷爷又嘀咕了了一会,便兵分两路,各忙各的。

    爷爷刚走,李老学究便开始动手把一捆的白布交付到几个婆娘的手里,开始缝制孝衣孝帽。又喊了几个闲散得老头帮衬着用麻坯搓成绳状做成一根根孝子贤孙捆在腰间的孝绳。

    老学究又拿了烟一根根的散了下去,请大伙担待。帮忙布置灵棚,灵堂,以及伺候宾客的茶座。

    都是本村的乡里乡亲,大家也不便拒绝,再者说谁家没有老人,单凡老人过世,邻里之间相互帮忙在所难免,就连那平日里的因为一些鸡皮蒜毛而闹了别扭的仇家也会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相互照应?乡间的淳朴民风至今在俺们那嘎达依然经久不衰。这或许就是俺们乡下老泥腿子说的‘人死为大’吧。

    要说起来,这农村的天还真和城里的天不是一片。

    单说这乡间的灵棚布置,那城里的人就一头雾水。俺们这嘎达至今依然盛行其道。

    人死后,棺木放在堂屋当门,两旁铺上麦秸,子女跪守东西两旁,谓之“守灵”。发丧时在堂屋门前搭一棚子,俗称“灵棚”。内置一桌,其上摆放祭品及灵牌或遗像。近支男性晚辈在棚内两厢跪棚。

    设孝堂孝堂又称“灵堂”、“灵棚”、“祭堂”,是停放灵柩、祭奠死者灵魂的场所。棺柩停在主屋里,前屋外的院子里搭起宽阔的“灵棚”。正面摆着祭桌,桌后挂关竹帘,帘上糊着一个大大的“奠”字或“灵”字。两旁的门上各有一个小竖匾,匾文十分考究,如丧家死的是父亲,则横匾上写:“陟岵兴悲”。如丧家死的是母亲,则横匾上写:“陟屺兴悲”。两旁有挽联,也称“灵棚对子”,其内容要求点出死者与丧主的关系、死者的身份地位,以及对国家、民族、家庭的贡献,要求对仗工整,情感真挚,令人读而生悲。无论是棚里棚外的挽联,不拘字数多少,可随意而作。灵堂里放两张桌子,一大一小,大者称“大殿”,小者称“小殿”,大桌上供猪头、公鸡、鲤鱼、馒头、糕点及各种水果,猪鼻孔里要插葱。也有的用整猪整羊作祭品。小桌上放酒壶、酒杯、碗筷、烧纸等。祭桌放丧盘、倒头灯,事前备好装着麦穰等物的白布拜垫,供吊客磕头用,两旁排列许多小型拜垫,供小孩趴棚用,趴棚的小孩多为死者族中辈份晚的男孩,人数愈多愈好,辈份愈晚愈好,这说明死者福寿双全,族中人丁兴旺。

    灵棚正门有一块大匾,匾上书:“恭承惠吊”,以表丧主对吊客的谢意。灵堂设置因地位和贫富而异,地位高、富者,为了表示家族大、亲友多,将祭品陈放桌上,多的达几十桌,最高者称“龙门祭”,即在祭品上用各种材料塑成或剪成山水人勿、飞禽走兽形状,其中一大盘为“鲤鱼跳龙门”,故称“龙门祭”。地位低的贫者,不分大小殿一张大桌上简单摆点供品,不行大礼,只是磕头而已。如灵堂设小殿者,则要行三拜九叩大礼。灵堂两边有一对纸扎的金童、玉女,称“站棚人”,相传将纸人焚烧后,到冥间可变成死者的佣人,任其使役。金童、玉女按男左女右设放。亲朋故旧来吊唁时,孝子在灵棚内跪接来吊者。孝堂中悬挂亲友送来的挽幛,旧时,挂幛的位置十分考究,分三档,一档一个席位。一档为祖档,即祖母娘家送来的挽幛;二档为母档,其上席为舅舅家送来的挽幛;三档为妻档,即妻子娘家送来的挽幛,其后才是其它亲戚的挽幛。

    说起万老爷子的灵棚里的人,稀稀落落的也没几个人。万家兄弟三人光出继跟了别家的就有两个。女儿出嫁也成了泼出去的水,那外甥也是外姓人,只能当作外客来对待。所以说外甥是不能算作自家人的,既然不是自家人也就不能跪在灵棚里向别的来行奠的客人们还礼。

    万四无孩子,这也就是说真正跪在灵棚里行礼的一些小辈也是些五服之内的侄子,孙子。自己的男丁却是一个也没有。家门不幸,人丁不旺。万老爷子也是个苦命人。

    老学究已经和爷爷商量好,那报丧的伙计们再不回来,也就不再等着那些或来活不来的客人行奠了。下午便要行丧出祭,如果继续等下去,万老爷子的丧局势必就必须成了大丧。在俺们那嘎达大丧是要三天的。这三天的丧局别的不算,就光众人的吃喝就是一个大数字。老学究自然等不起。那万四就十块大洋已经花去了大半,其余的钱还要买副棺材板,就连那最廉价的三寸厚的梧桐木的薄棺材也要两个大洋。如果要是成了三天的大丧。买噶!万四这个穷光蛋就会真要拆了房梁来救穷了。

    主丧、傧相、孝子主丧者称“丧主”,是cao办丧葬事宜的主人。由于丧礼仪程繁琐,清规戒律甚多,稍有疏忽,就会造成礼仪不全和失礼,一是对死者不恭,二是对吊唁者不礼,所以在发生丧事时,必须请有威望、有经验、阅历深、会办事的长者帮忙料理。古代对指引宾客、赞礼的人员称“傧相”,由于丧主悲痛,孝子忙于跪接亲友,故丧事安排、礼仪施行,均由傧相主持。

    老学究请了‘傧相’和‘主丧’的司仪,商量着诸事的安排。柜台里摸摸索索的取出了两盒烟卷,分别掖进两人的裤腰里,算是下了一点昧了良心的黑礼。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能指望主丧的司仪和傧相多多出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千万倍出岔子。

    直到如今,俺们疙瘩村依然盛行其道。那做傧相的和主丧的司仪,永远是丧局上的明星级大腕。一个丧局的成败荣辱不仅仅是要有一个好的主管,更重要的是傧相和司仪的相辅相成。

    傧相的主要任务就是给来行奠的客人‘摆祭’,引领客人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