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神位
很快，楼下一行人都来到了紫狱房间，然独不见月临江上来，临夏告诉紫狱，月临江说自己身体有些劳累，便先行回房休息了。 紫狱店了点，便没再深究，目光落向凌檬，不由地有些惊讶，不知道凌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把你从东海之滨救回来的。”螣蛇瞬势爬上了紫狱床头，面露思索地看了一眼凌檬，似乎有所忌惮，吐着信子道。 紫狱向凌檬道：“是吗，那太谢谢你了，凌檬，你真是个好人哪。” 凌檬娇哼道：“少来，我只是路过，看那闹出这么大动静，就过去看看，谁知道就看到你和个死猪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顺手捡回来了。” 紫狱失笑地摇了摇头。 临夏笑道：“紫狱，你要救的就是那位月临江姑娘吧，真是好眼光，你们俩都很有福分哪。” 紫狱愕然，旋即点头道：“唔，老板娘，我已经有妻子了。” 临夏微微出神，愣了一下，并没有太多意外；一旁的凌檬则是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然而话到嘴边终究咽了下去。 “喂，你，能下床之后来找我，我有事儿跟你商量！不来的话，小心我废了你！有老婆也废了你！” 凌檬一手叉腰，指着紫狱，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娇吒着，旋即一扭头离开了房间。留下了目瞪口呆的紫狱和临夏两人。 “这位姑娘……和你的关系不错呢。”临夏微笑着说道，目光转向了紫狱，“虽然我是局外人，可能不该这么说，不过，紫狱，你这样实力强大的男人，身边的红粉多几位也未尝不可呢。” 临夏说着，将手按在了心房上，微笑着说道：“少女心是珍贵，也很容易碎，如果拒绝的话，或许是一种罪过哦？” 紫狱看了临夏一眼，眨了眨眼，若有所思道：“老板娘你是少女吗？” “……” 紫狱一句话险些将临夏呛出声来，床头的螣蛇亦是阵阵无语，暗道这个家伙简直不会说话。 临夏嘴角抽搐道：“那、那个，紫狱，我只是职业是老板娘，但、但是，的确还未婚配啊。” “是、是吗，那不好意思。”紫狱搔搔头，满怀歉意道，“那，老板娘，你年龄多大了？” 螣蛇：…… 临夏：…… “那、那个，我想起来楼下还有些活计要收拾，你先休息，我、我去忙了。” 临夏勉强地微微一笑，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朝着紫狱招招手，一转身飞快离开了房间。 紫狱莫名其妙，转向螣蛇，问道：“老板娘她怎么了，心情不好么？” “没有，她的确有事。所以没时间和你闲聊。”螣蛇吐着信子回应，心里暗道，这个男人简直没救了，喜欢这个家伙的女人，多半是个聋子，要么就是个傻子。 螣蛇翻了个白眼，打量着紫狱，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我感受到了，你突破神限了？” 紫狱勉强地笑了笑，他的确突破了神限，将神识完整地融入了身体和精神之中，然而与青龙一战，神识初步融合便被他彻底解放，追求力量极致爆发，后果便是令神识跌回了神限之下。若是突破神限之时，紫狱可列封为神，那么现在神识跌破到标准之下，也只是一个一脚踩在神祗门槛上的神韵师而已。 但对于紫狱来说，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他不求成神，只求不死，与青龙一战，救回了月临江，更是将东方神祗之一的青龙抹杀，做到了这些，也足以令他心感满足。 螣蛇看向了东方，吐着信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道：“这里雷电的味道还是薄弱了。他死了呢。” 她口中说的自然是青龙，目光落向紫狱，瞳孔微微收缩道：“凡人，你我相识不久，你却连续击杀了两名神祗。或许，我不得不对你刮不相看了。或许，我也没资格叫你凡人。” 紫狱看了螣蛇一眼：“唔，你想说什么？” 螣蛇沉吟许久，朝着紫狱深深低下了头，恭敬道：“我名晴濯，螣蛇晴濯，感谢你替我报此大仇。晴濯愿以身为抵，成为您的仆人，至死方休。” 她说着，一只手臂在空中极为迅速地划动着，勾勒出了一道繁缛而古老的图痕。一道光芒从图痕中央弥漫而出，分别引向了螣蛇和紫狱的眉心。 光芒飞至，缓缓融入了皮肤，紫狱就敢一道清明的感觉融入了精神之中，恍惚间，螣蛇的记忆与信息清清楚楚地传入了脑海之中。 螣蛇刻画的是一个契约阵，名为“从帝之约”，一个完完全全由发起人发动、作为献祭才会使用的主从契约，献祭者将自身的全部毫不保留地奉献给契约者，生命、记忆、力量，一切的一切。 从帝之约乃是神界密契之一，却是几大密契中最为罕见的一种，毕竟，即便是最亲近的普通人，都不会如此这般将自身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另外一个人，更罔论神界诸神——螣蛇贵为亘古神兽，又何曾想过会有缔结从帝之约的一天？ 但偏偏，她却这样做了，就仿佛做梦一般，随着契约的逐渐完成，身体的一切感知逐渐淡薄、再回复。当一切都趋于正常的时候，她便真真正正地有了主人。 紫狱按了按额头。被人相信的感觉永远都很美好，螣蛇助他，救他，到如今的归从与他，就仿佛一个过场，莫名其妙地不经意却顺理成章，他又有什么可拒绝的？ “感谢你的信任，晴濯，虽有契约，但你我不为主仆。” 紫狱很轻易地将契约的主导权还给了螣蛇，睁开眼淡然笑笑，朝着螣蛇伸出了手。 “你有该去的地方，我的朋友，晴濯。” 一块鳞片静静地躺在紫狱手心，金玉色的光芒内敛，显得古朴而陈旧，极不起眼。然而就是这样一块不起眼的鳞片，却让螣蛇身体剧烈了起来。 “这、这是，法序天印？”螣蛇看着紫狱，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同时具备神识和神位，方才是真正的神界神祗。神印便是神祗身份与地位的证明。青龙为东方法序之神，神位便是天地法序印。法序印一分为二，一为天印，二为地印，而眼前的这块鳞片，便是法序天印。 紫狱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青龙死后落在地上的东西。我想，大概很重要吧。” 螣蛇接过了鳞片，盯着那不起眼的鳞片看了许久，沉声道：“这……曾经是我的东西。我在继承神位之前，掉落的逆鳞。” 她沉吟良久，看向紫狱，问道：“我要回一趟青龙塔。可以吗，紫狱。” “我说了，你是我的朋友，晴濯，而不是主仆。” “……谢谢，我会回来的，紫狱。” 螣蛇沉默许久，将逆鳞收好，朝着紫狱深深低头，旋即扭动着身子离开了房间。 看着螣蛇离去，紫狱轻轻地叹了口气，陷入了思索之中。 这块逆鳞的确是从青龙身上得到的——青龙死前，层挣扎着爬到了他的身前，本以为是临死反扑，却不想一道光芒从其眉心处脱落，飘忽而出，静静地落在了紫狱脚下。与其说是捡、倒不如说是青龙赠送。 青龙杀他是真，杀意盎然，没有丝毫的犹豫，而死时送鳞亦是真。 紫狱抬头看向窗外螣蛇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