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觉悟

    那些被丢上来的年轻人，一个个连忙爬起身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久彦不予理会，迈着步子左右来回走动，轻轻说道：“两年前的元素潮汐你们亲身经历过吗？”

    “没有！”“有！”

    年轻人回答的很干脆，他们有的是被家族的人保护起来了，还有的则是真正见到过那副世界末日般的场景。但是，那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真正绝望的事情他们并没有经历过。

    至少从他们的回答和眼神中，久彦便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们并没有，我也没有，因为如果你们真的经历过那种事情，现在便不是这个样子了，会知道现在的生活是多么来之不易！”久彦叹了口气，一脸悲伤道。

    他们感觉很奇怪，因为久彦所说的事情转折太快，刚刚还在说一些别的，这会又扯到元素潮汐了！他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啊？

    “痛苦，悲伤，绝望，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刻骨铭心，发自灵魂地敬畏！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久彦晒然一笑，让众人通体发寒。

    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凉气自脚底板直串脑门，不禁咽了口唾沫。此刻的久彦给人非常怪异的感觉，他身上的魔力仿佛就像是活着的一般，让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久彦的愤怒与悲伤，还有那无尽的绝望。

    所有人想要摆脱这种情绪，满脸惊恐甚至大叫起来，因为如此压抑的氛围，几乎让人疯狂。

    “久彦哥哥！”莉莉丝作为水系魔法使，对久彦此刻的情况感同身受，所以她早已泪流满面。

    到底要经历过怎样的事情，才会变得如此绝望。这都是真实的感情，一个人最真实的感受。

    到底要多强大，才能承受着如此痛楚的时候，还能鱼人谈笑风生。

    到底隐藏了多少黑暗，才能这般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冰冷刺骨的话。

    “元素潮汐爆发的时候，奋战在前线的魔法使到底经历了何种绝望，睁大眼睛看清楚！”

    久彦这般说着，双手挥动刻画了一个魔法阵，莉莉丝盯着那个魔法阵一脸不可思议，这个魔法她是知道的，是一个用来反映人内心所想之事的魔法。

    可以说是一个审讯囚犯常用的魔法，只不过对于强大的魔法使来说，这都是无用的，封闭五感和精神意识那都是小事一桩，哪怕是魔王级别的强者，也无法强行探知，因为最终的结果只会致人死亡，却得不到任何结果。

    所以更多的时候，精神系魔法才是最终审讯的手段。

    “心灵水镜”

    这个魔法消耗的魔力不大，但是对于一个人的精神集中要求非常高，不然就无法成像。

    久彦自然没有问题，在众人的眼前出现一面镜子，那里面正上演着魔法使们与魔兽战斗的情景。

    这些都是久彦亲身经历的事情，他有所选择地给众人看了很多。月牙岛上的战斗，还有在他们被传送到的岛屿上，他们面对成千上万魔兽的时候。

    起初的一些画面血腥无比，看得这些年轻人一阵恶心，但他们吐完之后还是接着看。

    直到他们对于这种残肢断腿乱飞，血液脑浆遍地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见到了最绝望的一幕，明明已经防御成功了，却发现还有无数的魔兽逼近。

    他们如同身临其境，内心是恐惧的，那一刻是崩溃的。

    然而他们看到的是久彦挺拔的身影，一意孤行将众人关在赵希雅的言灵建造的围墙之中，他自己一人独对成千上万的魔兽。

    这场战斗持续了好几天，不断的战斗，唯有战斗，多少次倒下了又爬起来。他们为久彦的坚韧给深深折服了，同时也为他那钢铁般的心给震慑住了。

    因为他之所以能战斗到这一刻，全都是那些魔法使提供的魔力。最后那数百人化作魔法元素消散与天地间，还有那痛哭着使用魔法的久彦，永远烙印在了他们的心上。

    久彦没有任何隐瞒，只是略过了沃克陷害他的事，因为这事根本没必要拿出来说，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反而还会暴露他的真正想法。

    所以久彦给众人看到的，就是他所经历的事情，痛苦而绝望地选择了最残酷的路，到头来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你们说我做的，是对还是错呢？”久彦问道。

    为了救自己的小队和一小部分人，牺牲了那么多人才得以幸存下来，这样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所有人哑口无言，眼中除了深深的震撼，剩下的便是愤怒。大部分人已经瘫倒在地了，被那样的气势压迫，他们没有心理崩溃就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人回答久彦的话，久彦深吸一口气道：“英雄有很多种，有为拯救平民百姓，因此获得了赞誉，而我是踏着无数的尸骨走来的，尊敬我就不必了，你们应该憎恨我才对！因为我是‘魔王’，所以早就已经有觉悟了！”

    他国来到这里的魔法使，骄傲如他们此刻也被折服了，久彦“魔王”的威名，果然是名副其实，他是英雄！真正的英雄！哪怕对某些人而言是魔王，但他做的都是对的。

    换做是他们，他们也会如此做的。

    莉莉丝和伊莲捂着嘴，眼睛一片红，脸上满是泪水。久彦经历的事情，终于是让他们知道了，被魔王们隐藏的那段事迹。

    “你们这些软脚虾，大声说你们觉得我做的对还是错！”久彦大声质问道。

    心灵水镜魔法已经解除，年轻的魔法使们还在发傻，他们是真的被吓到了，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太吓人了。

    然而被久彦这么一问，他们嚯地站的笔直，发出惊天一吼：“错！”

    “很有志气嘛！保持啊！随时欢迎你们来挑战，我专治各种不服！”久彦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这些人还不赖嘛！本以为都是些纨绔子弟，没想到还算有几分骨气。

    听久彦这么一说，这些年轻人竟然哄然大笑，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开始大叫起来了，之前忘记的疼痛仿佛一下子全上来了。

    久彦回到这边，看着那些还处于呆愣状态的，那些年轻人的族人，笑道：“去给他们看看吧！不真正受伤是不知道痛的！受伤总比死了好吧！”

    这些人都深深地鞠了一躬，他们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久彦，因为久彦的这一次调教，他们的孩子不说出人头地，至少不再是游手好闲了。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热血。

    也正如久彦所说，受伤总比到时死了的好。

    他们不知道久彦为什么这么做，但很快他们便知道了，他们那时发自内心的感谢久彦，让他们有了反抗的勇气，有了想要做英雄的意志。

    觉悟这种东西，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只是要将它贯彻到底，可能就很难了。

    经历了那七天，久彦也有所觉悟了。以前觉得自己被人cao纵，现在他已经释怀了。

    与其说是被人cao纵，不如说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该来的始终都会来，何必那么在意呢！一如既往地正确选择，然后走下去，直到偿还自己所有的罪与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