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干点私活
威克汉姆看着眼前红光满面的艾文，笑骂道：“你小子看起来脸色还不错嘛，看来这两天在陆军这边没少好吃好喝伺候你。要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和巴奈特就不用眼巴巴地赶过去把你捞出来了。” 昨天威克汉姆和巴奈特直接闯到了关押艾文的屋子里，直接就把十来个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带了回来。看守的那两个士兵还想阻拦，被巴奈特用没出鞘的剑劈头盖脸一顿砸，也老实了，军官阶层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士兵能随便冒犯的。 艾文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长官，是我给你们惹麻烦了。但是当时我带人过去的时候，我们还没动手，陆军那帮杂碎竟然先动了手，我们总不能站着挨打吧？还没踹到两个人，我们就稀里糊涂地就被一大队前来维持秩序的陆军士兵给抓回去了。到现在，我还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人关了一夜，艾文也觉得憋屈，堂堂联合王国的军官，竟然被人不加审讯地带走监禁，简直就是他军旅生涯中的奇耻大辱。 伯特这小子就怕事情搞不大，嘟囔着：：“艾文，要是我是你，当场就和这些狗·娘养的干起来，还能让陆军这帮泥腿子给得了呈？”伯特这家伙性格也就这样，老是喊打喊杀的，以后非得吃点苦头，才知道改一改自己的性格。 威克汉姆摆了摆手，制止了伯特的继续叫嚣：“算了，这事就到此为止。那个亨利·萨里奥本来就是奔着我去的，你也只是不小心撞在了枪口上而已。” 这个亨利·萨里奥做事还算知道有个度，对于艾文他们也没有过多为难，反正他也只是想要威克汉姆在两位上司面前出丑而已，为难艾文他们也没什么意思。 只是这个无缘无故就惹上了这个亨利·萨里奥，威克汉姆也头疼得很，这个家伙心狠手辣，手段也不差，上次威克汉姆就差点栽在了马尼翁的庄园里，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幸运。 被人打上门了，威克汉姆自然没有不还手的道理。准确来说，威克汉姆无论是在前世，还是在现在，一直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只是现在他也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军官，能力有限得很，要想主动去找亨利·萨里奥的麻烦也不太现实。 似乎是猜到了威克汉姆的想法，巴奈特开口道：“长官，这个亨利·萨里奥没什么好惧怕的。他们萨里奥家族早就没落了，现在也只是靠着康沃利斯侯爵远亲的关系，勉强在军中立足而已。等我和伯特回到伦敦之后，看他还敢找长官你的麻烦？” 一想到巴奈特在陆军军营里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威克汉姆就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巴奈特，没想到你小子还有那样的一面，活脱脱一副纨绔的形象，在伦敦你不会也是这样吧？” 昨天回来之后，威克汉姆就一直很好奇，只是没找着机会问一问而已。如果巴奈特这家伙是临场发挥的话，就这演技给发给金鸡奖都不为过。 伯特这家伙眼神一亮，坏笑着说道：“长官你是不知道，以前巴奈特就是伦敦有名的纨绔，和好几个下议院议员夫人的关系不清不楚呢。说实话，在伦敦的时候，我最羡慕的就是这个家伙呢。” 以前的巴奈特确实如同伯特描述的一般，是伦敦有名的纨绔子弟，每天过着挥金如土纸醉金迷的生活，和当今的威尔士王太子殿下倒是有几分相像。因为是家里的次子，家族的重任也但不到他的身上，所以家里人对于巴奈特的所作所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只是后来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大受刺激的巴奈特这才转了性子，甚至偷跑出来参加军队。威克汉姆没想到巴奈特竟然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没想到昨天在陆军军营里的那一番作态竟是本色出演。 只是看到巴奈特一副不想多谈的表情，威克汉姆也就熄了继续追问的打算，他又不是爱八卦的长舌婆，谁又没有点过去呢，抓着不放就没多少意思了。 就在这个时候，总督府的一位财务官，给威克汉姆送来了一张五千英镑的巴林银行本票。那位财务官说，总督康沃利斯侯爵阁下考虑到威克汉姆明天就要离开加尔各答，那笔钱也就不等庄园拍卖后再分了，直接走的东印度公司的账面。 威克汉姆收下巴林银行的本票，又是对那位财务官员一番感谢。等财务官员走后，伯特一脸羡慕地走了过来：“长官，现在我们四个人里面就数你有钱了，加上上次在黄金海岸那一笔战利品，现在你手中怎么也有三万五千英镑了吧？” 威克汉姆也是一阵头疼，现在他手里的好东西可不少，光现金就有三万四千多英镑，在加上从科萨部落里搞来的价值二十万英镑的钻石和象牙，现在他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富豪了。只不过那些钻石，威克汉姆可不敢拿出来示人，“匹夫无罪其怀碧玉”，做人还是要低调点才好。 “别在这里给我装，你们这些家伙上次在加纳也没少拿吧？”威克汉姆笑骂了一声，然后皱着眉头道：“伯特，你知道什么货物在东方受欢迎吗？”这些钱与其放着，还不如拿出来搞一次海上贸易，只有流动起来的钱，才能称之为资本。威克汉姆前世的专业是国际贸易，这个专业虽然在前世有些鸡肋，但现在有而来本钱的他也想尝试尝试。 巴奈特也来了兴趣，他手里照样有些钱闲着花不出去，能顺手跑一趟海贸也不错，谁会嫌手里的钱多？组织了下语言，巴奈特说道：“长官你想做海上贸易？这印度本地最出名的就是印度棉布了，纹路细腻，透气性好，价格还不贵。也许我们可以在印度采购一些一些棉布运到中国贩卖，正好顺路。” 因为马噶尔尼勋爵的关系，巴奈特的消息比较灵通，知道东印度公司最大的生意就是将印度土布贩卖回欧洲去。 伯特则有些兴趣盎然，不同意道：“这恐怕有些困难吧？印度的贸易不是被东印度公司全权垄断吗，在加尔各答我们怎么可能买得到低价的印度土布？” 东印度公司在当年是得到了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特许状，完全垄断印度和英国之间的贸易，其它商人想插手其中很困难。 巴奈特顿了顿，继续道：“伯特，你说的那是两百年前的事了！说不好听一点，现在的东印度公司比奥斯曼帝国的帝国政府还要腐败，公司职员谁没有自己做点走私生意？靛蓝、铜矿、棉布这些紧俏商品，哪一样他们没上下其手？如果我们出得起钱，在加尔各答随时能买到两万匹印度棉布。” 东印度公司的腐败丑闻在伦敦的上流社会早就广为人知了，甚至一些议员和贵族也参与其中，将这个曾经最赚钱的公司搞得七零八落。这种挖墙脚的行为谁挖不是挖，反正没人嫌手里的钱多不是？ 听了巴奈特的话，威克汉姆点了点头：“巴奈特说的得对，我们就贩运印度棉布！不过我们不去中国买，而是到缅甸或者巴达维亚出货去。” 在这个时代，没有谁比威克汉姆更了解中国的小农经济有多厉害！如果他们真敢把布运到广州去，绝对会亏到吐血。中国的传统经济一向是男耕女织，布匹这玩意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况且中国的松江布也不是没有竞争力，除非现在英国出现了蒸汽织布厂这个大杀器，要不然印度棉布再加上运费会，在价格方面完全不是松江布的对手！ 而东南亚一带则是一个巨大的布匹消费市场，但本身又不产棉布。清廷在实行了闭关锁国的政策之后，除了少量的走私布，东南亚市场完全是处于空白状态！当然这个财路当然不是威克汉姆想出来的，不少欧洲走私商人早就看准了这个机会，发了财人不在少数。威克汉姆将这些话给三人解释了一番后，大家都表示同意。 这笔生意威克汉姆提议每人出一万英镑，总股本四万英镑，先试试水再说。本来以威克汉姆的财力完全可以自己单干，但这些都是自己的下属兼好朋友，有财发不带上他们一起也说不过去。 况且巴奈特的舅舅马噶尔尼勋爵在东印度公司有些关系，有机会从东印度公司那里拿到便宜的棉布。而伯特则出身伦敦的大商人家庭，熟悉海贸的流程。威克汉姆如果不利用一下的话，实在是可惜了。 商量完后，三人在军营里也呆不住了，因为明天就要出发，时间实在紧迫地很。巴奈特利用马噶尔尼在东印度公司的关系，直接跑到东印度公司在码头的货仓联系货源去了。而伯特和艾文则跑去码头的酒馆转一转，看能不能雇佣两条帆船运货去东方。 而威克汉姆则做起了甩手掌柜，他对这个时代的海贸流程也不懂，干脆也就不去插手了。只是威克汉姆没想到这三人的效率这么高，等使团快要出港的时候，舰队的后面已经尾随着两艘排水量在八百吨左右的远洋商船了。 “今天风和日丽，是一个出海的好日子。”威克汉姆看了看蓝色的天空，不禁自言自语道。这半年来的漂泊生活，想一想还是有些嘘嘘不已。当初听了伯纳子爵的鼓动，一把小心就踏上了参军这条贼船，接着就是一系列出生入死惊心动魄的生活，这让他明白了穿越者也不是万能，随时都有挂掉的危险。 如果自己不幸扑街了，爱丽丝的生活又会恢复到原来的老样子，一想到这种可能，威克汉姆就莫名地心慌。所以威克汉姆昨天在加尔各答找了个律师，写好的自己的遗嘱，言明如果自己不幸遇难，布兰登上校会成为爱丽丝的监护人，所有的财产也都留给爱丽丝。对于布兰登上校的人品，威克汉姆是完全信得过的。 “登船吧，长官。”伯特有些神采飞扬，这家伙一想到自己能独立在家族之外赚钱，就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之情。 和原来一样，威克汉姆和伯特带领一个排，进驻威廉少校指挥的巡航舰“财狼号”，毕竟大家也算是不错的朋友了，待在一起也能自在些。 威克汉姆点了点头，准备登船。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乔治，你这家伙也不像我道别，就这么准备开溜了？” 威克汉姆转过头来，发现布兰登上校正在一个士兵的搀扶下，缓缓朝这边走过来，他的脸色还是同前日一样苍白，不过精神倒是不错。而布兰登上校的身旁，赫然就是几天没见的康沃利斯小姐！ 康沃利斯小姐眼神有些幽怨，鼓足了勇气才朝这边走过来，对威克汉姆说道：“威克汉姆上尉，你连道别也没有和我说，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面对强颜欢笑的康沃利斯小姐，威克汉姆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气氛就这么微妙起来。还好这个时候布兰登上校适时地插话进来：“乔治，你这家伙真不够朋友。算了不说这些了，明年我们在伦敦见吧。” 对于布兰登上校拖着病体来码头送他，威克汉姆还是挺感动的，虽然两人相交时间很短，但彼此间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套用中国的话来说，就是“君子之交在于交心”。不过听布兰登上校话里的意思，难道他要回伦敦去了？ 抱着疑问，威克汉姆问道：“伦敦见？难道克里斯托弗你要回国去了？” 布兰登上校点了点头，解释道：“是这样的，这次受伤以后，我也不想在印度服役了。反正军功有了，钱也赚了不少，是时候回国了。昨天借着康沃利斯侯爵来看望我的机会，我就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康沃利斯侯爵向我承诺，回去在陆军部给我找个差事，让我安心。” 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布兰登上校记挂着他的养女伊莉莎，只是当着康沃利斯小姐的面没好意思说出来。康沃利斯侯爵对布兰登很欣赏，这在总督府是人尽皆知的事。这次康沃利斯侯爵调回国内，心里恐怕也是愿意带着自己的老部下回去的。 “那好，到伦敦后我定去陆军部找你。”陆军部可是英国政府中的强力部门，对于好友能调到这个部门去，威克汉姆也替他感到高兴。 威廉少校靠在船舷上，对着威克汉姆喊道：“乔治，快上船了，舰队就要出发了。” “我这就上来。”威克汉姆朝两人扶了扶帽檐，转过身来，大步朝跳板上走去。 康沃利斯小姐看着威克汉姆里离去的背·景，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感情，突然跑了过来，将一块手帕塞在了威克汉姆的手里，嘱咐道：“回伦敦后千万记得要来找我，不然你就死定了！”说完，就一阵风地跑开了。 威克汉姆有些愕然，没想到康沃利斯小姐这么大胆。手里攥着那块还带有少女清香的手帕，威克汉姆的脸上也剩下苦笑了。 PS：两更奉上，请给位书友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