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谈制度（上）

    “我的故乡是地球，是离这里遥不可及的异世。那里历史悠久，比你们这里还要久远多得多，差不多有五千年历史了。当然，这只是根据有文化记载开始计算。若算上还没有文字出现的历史，最少也有八千年的传承。在那里，虽处同一块大陆也因机缘孕育而生出两大迥然不同的历史文化，一个是以我祖国中国为典型的东方文化，另一个以西欧地区为典型的西方文化。你们手中的书分别是这两文化中的精华。”第二天下午，也就是亚里士他们都将子峰留下的书大致读了一遍后，夏子峰坐着他们跟前开始讲解他们心中的疑惑。子峰指了指《君主论》、《西欧中世纪简史》、《查理曼大帝传记》等西方书籍，又指了指《权术论》、《厚黑学》、《唐太宗传》等东方书籍，说：“这摞，相信你们读起来相对容易理解，甚至有很多地方你们应该有种似曾见识过的感觉。而这一摞，你们应该读起来感觉很吃力，甚至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我说的对吗？”

    亚里士等人都点点头。子峰继续说：“我翻过你们的历史，也就是从千年混战发生以后的所有历史。我能确定的说，你们这里的社会形态、结构、组成，基本上都跟欧洲中世纪时期的制度形态相同，只不过是比我们多拥有了魔法斗气等特殊能力。现在你们处于封建时期，制度主要采取的是采邑制度。采邑制则将土地及其上面的农民一起作为采邑分封给有功劳的人，以服骑兵役为条件，供其终身享用，但是不能世袭。这种有条件的封地，称作采邑。采邑制这种形式对于提高国家的战斗力很有帮助，而且通过采邑制逐渐形成了一种封建等级制度：国王－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骑士。而且国王不光是将土地及其上面的农民一起作为采邑分封给有功劳的人，还广泛授予各采邑主以“特恩权”。即通过敕封的形式，将国家对地方的行政、司法、军事和财政等方面的权力，普遍的让与采邑主在各自采邑内行使，国王、官吏不再进入各采邑行使权力。这点，你们听懂了吗？”

    利斯特率先点点头，“听懂了，我们现在不就时常采取采邑奖励有功之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子峰，你不是因农业之功获得莱卡和我国两块领地吗。”

    “莱卡的确执行的是采邑制度，但艾路恩不是。”子峰纠正道：“说起来，采邑分封有利于提高国家的战斗力，但特恩权的授予就很难说了。特恩权的授予，虽然只是对业已存在的现象予以承认。但使其合法化和普遍化。具有深远的社会影响。最主要的是使得各个采邑主不仅拥有土地所有权，而且还有相应的政治统治权，对采邑的占有更为牢固。若采邑主行政理事手段极好，那他能迅速由终身占有变为世袭占有，以致确立长子继承制，以保持采邑的完整。艾路恩现有的采邑已经是世袭占有了，已经不能算采邑制度，而是封建领主制度了。这种由采邑主世袭占有的采邑，便是封建领地。占有这种领地的主人则是封建领主。君主为了让下级武士为他承担各种义务,便把土地分封给下级。而各级贵族又出于同样的原因把国王分配的土地进一步层层分封，只留下一部分作为自己的领地（领主把领地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留作自留地，其余的部分作为份地分给农奴，以换取他们提供的劳役或实物地租），从而形成一种“封建领地”被逐层占有的金字塔形的封土关系。”

    利斯特张了张口没说话。阿法尔倒是听出子峰刚才的语气略微不满，好奇问：“怎么，有问题吗？”

    “有，问题大了。首先，由于国家制度权力的多元化,附庸制不过是土地和兵役间的交换,各级领主庄园则是相对独立的权力单元。这种相对松散的“契约关系”,使得君臣之间纯粹是个人关系,双方地位相对平等,缺乏国家统治特有的强制性,很大程度上造成“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各级封建主之间只效忠于直接上级，隔级之间无效忠关系。这也正是很多国王明明国土广阔却无法调动国内的骑士的原因。其次，封建领主又往往是通过武力、联姻、继承等手段先取得土地，然后再宣誓效忠某位更高级领主，获得爵位，确定自己的领地所有权。呵呵，因为特恩权的关系，一个领主庄园实际上就是一个集军事、司法、行政、财政的权力共同体。若他们忠诚老实还好，可若有人头脑发热反了，其部属也会跟着一起反。他们有权有地又有人，是很容易组织起庞大的私人军队。我翻了翻你们的历史，即便没有外族入侵,其亲戚兄弟也可以造反,以推翻嫡长子的继承权,自己称帝。艾路恩，这事可没少发生。若不是瓦里若、安达斯时常在旁边大力支持王室正统，以那三国私下所做的手脚，艾路恩恐怕早已改朝换代了。”子峰说完，朝阿法尔笑了笑说：“我说的对吗？”

    “没有异议，我相信你的说法。因为我还记得第一次跟你见面时，你就说过你家乡的文化远远超过我们几百年，这里的情况是你那边古时候的翻版。”凯尔先是摇摇头，问：“子峰，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我们若按此现状继续发展下去，我们会怎么样？”

    “不好说。”子峰琢磨道：“从自然经济背景、社会根源等方面来看，若没有出现特大意外的话，很可能会走我家乡欧洲的老路。”

    “在封建领主制下，封建土地所有权与封建政治统治权直接结合，并在各级封主与封臣之间层层分割，致使土地买卖转让受到严格限制，各个封建领主独立势力较强。世俗王权微弱。国家实际处于封建割据状态。基督教教会……咳咳，说错了，应该是你们现有的各大宗教凌驾于世俗王权之上，尤其是光明教。……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争端，要不我先按我那边的历史来讲，可好？”子峰得到允许后继续说：“在我那时期，天主教（影响力等同于你们的光明教）成为西欧封建制度的巨大国际中心。君主只是企图借宗教之力来控制贵族伯爵，并不想看到宗教凌驾于世俗王权之上。所以王权与宗教往往是反封建斗争的矛头所向。而世俗王权则比较超脱，从而有助于后来的君主集权，推动了西欧由等级君主制向绝对君主制的过渡。我觉得，艾路恩现在已经开始有往绝对君主制的方向发展”说到此处时，子峰能从亚里士他们眼中看到惊愕。也是，他们可是从没想到过反对自己所信仰的宗教，现在王权与宗教之间的矛盾还没到一触即发的时候。

    “后来，在封建领主制的后期，世俗封建王权逐渐与从事工商业活动的市民阶层结成联盟，共同遏制天主教会势力。而国王笼络市民阶层的主要措施就是施行对发展工商业有利的政策。由此，推动了整个西方古代社会由农本向重商的转变。当绝对君主制确立的时候，民族性的经济、文化迅速成长。重商主义日益成为国家制订政策的指导原则。”子峰说到这，脸色古怪，声音低沉而激动。“在重商主义的导引下，为了海外寻找黄金和市场，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西方的两个大国）首先走向世界。他们继承和发展东方国家的航海技术与远航成果，沟通了我家乡地球的主要航路和四大海上贸易圈。在亚洲、非洲、美洲……很多地方，里面也包括了东方国家，展开了广泛的殖民掠夺。（说白了就是大力侵略敌方国家，压榨奴役战败国的人民为自己创造。）由于西班牙、葡萄牙的封建关系十分稳固，世界各地殖民掠夺而来的大量财富并没有推动其社会经济体制的根本变革，而是主要服务封建王权。但是，这些财富流入西欧，转化为资本，客观上为西欧资本主义的产生与发展提供资金保障。稍后，随着资本主义经济较为发达的英、法、荷兰等国（也是属于西方国家）登上了殖民舞台，西欧国家的殖民活动进入了较高的发展阶段。以掠夺原料和销售成品为主。世界市场业已初具轮廓。世界性的人口、物种、资金、商品等大流动。如此，在经济上，乃至军事、政治上，向东方封建国家提出了更严重的挑战。不到五百年，西方国家正在通过自己的炮舰和商品，改变全球的面貌。世界各地区、各国家和各民族逐渐成为西方资本主义的从属物……顺便提一句，到那时候君主不是成为名存实亡的傀儡象征就是成为书中的历史，真正负责统治国家的人是那些商人。”

    呃，子峰说到这也注意到自己有些说过头了，急忙转回话题，道：“当然，我刚才说的只是我家乡西方国家的发展路程。你们国家不一定也会步上相同的道路。毕竟，你们这可是多了魔法斗气等玄幻而杀伤力极大的武器………不，可能会，只是过渡时间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