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以怨报德
见到了昔日故人，轩辕菲自是一阵欣喜，而他的那一声杨戬叫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表明仙霞山一别之后，轩辕菲并未将这个小师侄遗忘，她的态度也令杨戬觉得受宠若惊。 杨戬告诉轩辕菲他也因忤逆师父被赶出了南海空心岛，虽未被逐出师门，师父南极仙翁也不愿再招他回去，他也落得自在，独自一人在人间界生活得无忧无虑，还认识了一些妖族朋友，倒也算是逍遥。 “哦？听来真是不错，我便惨了，跟着那狐狸纠缠于庙堂之中，真不是凡人该过的日子。”轩辕菲嘴上如此说，杨戬又怎会看不出她说起那只狐狸时眼角那一丝爱慕的笑容。 寒暄之后，轩辕菲还是问出了令姬昌感觉后背发凉的问题：“金吒去西岐城请救兵，却请来了你，难道你也在西岐城么？” “呃……”看到杨戬面露难色，金吒立即笑道：“原本我是打算回西岐的，只不过卢沟梅山，便想到了大师兄，杨师兄法术超然，懂得七十二般变化，有他相助自然事半功倍，况且此去西岐路途遥远，我在路上多耽搁一时，师叔与文王便多了一份危险，我便就近请了大师兄出山，我们三人护送大王，那必定是万无一失了。” 轩辕菲看了看杨戬，虽然杨戬的目光有些闪烁，听了金吒的解释之后，还是点了点头：“的确如金吒师弟所言。” “那太好了。”看到杨戬并不否认，轩辕菲立即放下了心中疑惑，对着天空吹了声口哨唤出了独角神兽，“那我们早些送老头子回去，我也好早些回朝歌复命。” 腾云驾雾果然与翻山越岭有着天渊之别，姬昌坐在独角兽上，虽然脸色早已吓得煞白，却依旧受不了第一次飞行的诱惑，半眯着双眼观察着四周。 但见周身云雾缭绕，发迹随风飞舞，说不出的酣畅淋漓，脚下的一片片崇山峻岭此刻宛如小小的土丘，随着独角兽羽翅的上下扇动向后退去，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天际。 待得姬昌终于习惯了飞行并开始享受翱翔的乐趣之时，轩辕菲却在前方金吒的指引之下落在了一座方城的城楼之前，惊得姬昌一阵错愕：“难道已经到了西岐城了么？” “回禀大王，我们已经安然返回西岐。” 听着金吒的回报，姬昌慢悠悠跨下了独角兽，眼前的那一座高耸的城门上的“西岐”二字宛若海市蜃楼一般，竟看得他双眼有些迷糊，一别十六载，自己还是回到了故国。 姬昌摸了摸牢不可摧的城墙，证实了那并非虚幻，就在他感慨之时，城楼上忽的站起无数士卒震天高呼：“恭贺大王回城。” 紧接着，城楼内一阵马蹄声响，一队武士迎了出来，对着姬昌便拜，口中呼喊的还是那句： “恭贺大王回城。” “好。”姬昌看着士气高涨的兵卒将领，忽而仰天长笑，笑声中带着大难不死之后便会反扑仇人的决绝，凌厉的眼神中尽是仇恨，“本王回来了。” 那队武士将姬昌一行人迎进了城内，看到哪吒一家果然身在西歧，轩辕菲也是喜不自胜。 数月不见哪吒似乎长大了不少，也成熟了许多，见到轩辕菲，也学着兄长木吒的样子行了大礼：“见过师叔。” 看到哪吒一家团聚，轩辕菲也倍感欣慰，想到自己无亲无故，不禁也有些自感悲凉，不过自己也并非没有至亲至爱，玉儿、妲己，还有她自幼便陪在身边的凌夜。 想到凌夜，轩辕菲便急着请辞，往日里总是待在一起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不想才几日不见，轩辕菲的心中竟有些牵挂。 只是面对挽留，轩辕菲也不好推辞，耐着性子在西歧住了三日，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王宫大殿之上，姬昌正身高坐，面对轩辕菲的请辞，只是微微一笑：“小恩公这便要离开了么？为何不多住些时日？” 轩辕菲回道：“多谢大王美意，只是在下与朋友分别数日甚是挂念，如今大王安然返回西歧，在下也算是功成身退，实在不便打扰。” “轩辕姑娘此言差矣。”姬昌正色道，“请问姑娘奉命保我回西歧，目的为何？” 轩辕菲挑了挑眉：“自然是以免大王你被朝歌所害，进而挑起战争了。” 姬昌呵呵一笑：“那么姑娘是否以为我安全返回之后，朝歌便不会发兵讨伐西歧城了么？” 看到轩辕菲沉默不语，姬昌又道：“纣王本就忌惮我西歧军力，才会幽禁我十六年，如今伯邑考死在朝歌城，本王又回了西歧，换句话说，纣王已然失去了要挟我的资本，他虽然昏庸好色，却也深知养虎为患的道理，此刻若不找借口灭我国家，等到我羽翼丰满之后，便轮到他害怕了吧。” “所以你料定朝歌会出兵攻打西歧。” 姬昌点点头，又摇摇头，面对轩辕菲的不解，姬昌笑道：“此番兵灾看似无可避免，想要和平解决却也是易如反掌，只需姑娘你继续留在西岐一段时间便可。” 姬昌的话如此直白，纵然轩辕菲再如何不通世故，此刻也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了：“也就是说，大王你要效法朝歌，以我为质子威胁纣王，使其不敢轻易出兵讨伐。” 姬昌拍了拍手，笑道：“姑娘总算明白了。” 轩辕菲虽非大商重臣，却与朝歌两派势力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是丞相苏妲己，还是王后阿芝，都会顾忌她的安危不敢轻举妄动，有轩辕菲在手，纵然西岐遭千军万马合围，又有何惧？ 得知姬昌将要软禁自己，轩辕菲却并不害怕，反而露出了轻蔑笑容：“大王此计不但威胁了朝歌保住了西岐，也为发展军力举兵谋反赢得了时间，实在是高明，只不过你觉得只凭殿上这区区几名侍卫便能拦住我么？” 看着轩辕菲面上的冷笑，姬昌也笑道：“能不能拦得住，也得试过了之后才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