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少年重华魂引牵
当撅着嘴，浑身是伤的少年委屈地说受到虐待时，绿芜漪毫不犹豫在他额上加了一层封印，限制了他的本命物。 “你是什么东西，有这么逆天的能力，怎么没被天道抹杀？”少年惊呼。 绿芜漪垂眸，伤感地陷入回忆之中，“初代藤族唯有我一个了，其他……都死了。” “天道精于算计，那就是你族的对头还活了一个。”少年眼睛圆溜溜地转着，似在打鬼主意。 对头？三千前蔓珠沙华之祸，作为拥有天生封印之能的初代藤族便在此时崛起，天生克制具有诡秘能力的堕影族。 天道有常，藤族由此而兴，由此而灭，区区百载，便泯灭于历史中。 华凌寒突的开口，唤少年重华帝君，那个闯轮回的大能，提出来灵魂替换论的大能。 “重华仙帝未逃脱轮回？”绿芜漪诧异地问，神识将自己手心的水滴形状研究个彻底，华凌寒的神识亦侵了过来，与绿芜漪纠缠。 重华眼角气的直抽搐，愤怒道：“快别说了，老子明明逃脱了轮回，摸到了神界的大门，谁知道还是被天道算计，给困在这个鬼地方！” 华凌寒还待细问，重华却怎么也不说了，只反反复复地骂天道。 看他实力连华凌寒的一个分体也不如，联想到当年一代上古帝尊，统一仙界，是何等叱诧风云，绿芜漪不由升起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哀凄感，看向他眼里充满了同情。 “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子好歹与天抗命，才这么狼狈的！你这个小小仙君，被人打的魂魄残缺，现在连个凡人都不如！啧啧……在仙界混得很惨吧！”重华一脸不屑，十足像一个傲娇的不良少年。 绿芜漪与华凌寒深深对视了一眼，听出了其中的意味，经两千多年的封印，还有绿芜漪的掠夺她人功法为己用的能力，叶妩的残魂绝对不可能会有如此能力算计绿芜漪本体。 重华一眼可看出是仙界动的手，华凌寒不可能不知道。他不说，要么是暗中谋划些什么，要么是……不信任。 一番商量后，绿芜漪和华凌寒数次下水，逆游而上，依照着绿芜漪给重华下的标记，他们顺利返回了井口，绿芜漪感觉这块地移动了位置。是阵法吗？ 刚一浮上头，一道明亮犀利的剑光迎头劈上，华凌寒瞳孔一缩，拉着绿芜漪潜了下去。 明明是不可用任何法力的河流，却并没有将那剑光消弥，反助长了剑势。 避无可避，华凌寒牢牢抓住身边人的手，感受到凌厉的剑意，十分后悔自己判断失误，将绿芜漪也带入了死境。 陡然，剑光消失，绿芜漪虚脱般靠在华凌寒肩上，微微朝他一笑。 待他们爬出井口，绿芜漪神识已经混沌起来，便听华凌寒轻声道：“漪儿，睡吧，我会带你出去的。” 绿芜漪硬用神识阻断了重华的灵力流动，她神识之海本受创，在蕴养之中，这下强行用了超出自己承受范围的力量，是一种伤害，亦是突破契机。 “给我……宝物……”绿芜漪含糊不清地说，眼睛已闭了上去。 华凌寒面无表情转身，看向被全身封印，僵直地倒在地上的重华，语气平常的问道：“你是要命，还是宝物？” “小辈火气别这么大啊！你旁边女娃娃灵魂破碎，不入轮回。这世过完，就会化为尘土的，不求求老前辈吗？”重华高傲地说。 “绿芜漪，绿芜漪……”幽幽的叫声不断传来，牵引着人的魂魄前行。 谁，是谁在叫我？绿芜漪迷茫地飘荡着，四周是一片漆黑。 “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是吗？我为何找你？”绿芜漪茫然地问。 “因为你是我的分体，要听从我的命令。” “什么命令？” “我要你……” “绿芜漪，醒醒！莫被迷惑！”一声炸响在绿芜漪耳边出现，绿芜漪吓了一大跳，一下清醒过来。 绿芜漪眼睛一转，恢复些神志，看向挤在床前的一众人等，嘴角浮出一点笑容，恍惚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漪儿，睡吧。”华凌寒握着她的手，绿芜漪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蔓珠沙华气息，渐渐睡了过去。 梦中被反复喊醒过几次，绿芜漪不记得了，后来倒睡得十分安心。醒来后神清气爽。 醒来后看到白衣的华凌寒，她莫名地失落会儿，得知是自己的魂引被别人控制了，绿芜漪十分吃惊。 魂引是灵魂关键所在，但分体是无魂引的，只有主体有魂引，这也是分体可以牢牢被主体控制手中的关键。 魂引制作的魂灯可以一念控制人的生死，也可以强行对修为低的下命令。绿芜漪虽知提灯鬼姬的魂引被控制在鬼王姬手中，但她并不担心，因为她没有魂引。 然而，发生的事实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绿芜漪抚摸着自己手上的浅蓝的龙逐海浪的镇魂环，漫不经心地想。手环里面的螭吻正自由自在遨游，有时还吞云吐雾，降得一场大雨。 绿芜漪感觉自己身上的疲倦一扫而空，戳了戳螭吻，螭吻嘤嘤地滑过绿芜漪指尖，成盘绕状。 “小家伙，一个人……一条龙被关着，是不是很寂寞？”虽说触摸到的是微冷冷的玉，但绿芜漪对此乐此不疲，一下下戳着螭吻的龙鳞，发出愉悦的笑声。 螭吻委屈地嘤嘤着，就差流眼泪的，一回回调头去咬绿芜漪的手指，缠绕着她的指尖，仿佛在生气地说：我要勒死你！ “是不是很想打破这牢笼？”绿芜漪魔愣地望着被困在玉环的螭吻，仿佛又回到了那座岛屿。 漫天的冥火囚禁着她，看到的永远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寂灭的黑火充斥着死亡的气息，每日会烧灼她的灵体，这是痛苦与寂寞的双重折磨。 绿芜漪曾闯过重重冥火，到达岛屿边缘，然后跳了下去，依然是冥火之海，不尽灼烧。 她在冥火中沉沉浮浮，看见了被绿萝缠绕的鬼王姬，一身破烂的白衣，露出的皮肤上是冥火的纹路。她的面容也毁了，布满可怖的黑纹，呈波浪状。看她的目光是讥屑冰冷的。 然后，又是不见天日的囚禁，绿芜漪想即使是死在阳光的焚烧下，也比这样细细的折磨好。好想推倒这牢笼，毁掉一切！ 所有的一切毁了吧，绿芜漪眼睛不自觉变成暗红色，像已经干涸的血液，手上凝聚着毁灭气息的绿光，夹杂着丝丝血丝，朝自己的手腕劈去。